夜雨滂沱,血水匯合成溪流注入大江。

隨著舒穆勒·譚泰被幻暗黎一鐵棍敲碎肩胛骨擒下,戰鬥也進入了尾聲。

鼠尾辮系在腰間很方便,劉孔昭革帶上掛著兩個人頭,正癱坐在死人堆裡。身旁是寥寥十餘個家丁護衛,其餘全死了。

“人死留全屍,把弟兄們的身子都找齊了。”劉孔昭吩咐剩餘的家丁護衛道,“記得找管家領銀子,朝廷給多少,我誠意伯府就給多少,死去的弟兄加倍!”

“劉氏祠堂外另起了一間,把弟兄們的牌位都供進去,我劉家子孫不絕,弟兄們香火不斷!”

那十幾個家丁護衛沒有任何表情,只跪在地上磕了個頭,便起身麻木地拖拽屍體,尋找殘肢斷臂。這一戰,太慘!

天已矇矇亮,雨卻未停。

朱慈炯站在定淮門城樓上,看著士卒們打掃戰場,已經有百姓攜兒帶女出城,哭喊著在擺放成一排的屍體中尋找自家夫君。

“陛下!”沈廷揚登上城樓,“劉進忠喊著要面聖,說有冤情啟奏!”

“他有何冤?”朱慈炯的聲音冷若冰霜。

沈廷揚猶豫了一下,才道:“說降清是為了接近阿濟格,便是丟了性命也要替朝廷誅殺番王。”

“傳旨!譚泰、劉廷舉、高勳等人,剝皮充草,懸掛於定淮門城牆!”朱慈炯咬牙切齒道,“劉進忠給朕用參湯吊著,熬不夠四十九天,不許他死!就在午門行刑,讓群臣上朝時都看著!”

“臣遵旨!”此時在一旁的史可法等人,聽劉進忠死到臨頭還敢如此狡辯,早已經氣得鬍鬚亂顫。

“阿濟格呢?”朱慈炯又問。

“這……”沈廷揚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道,“已經派人打撈了,尚未找到。”

“封鎖大江,過江船隻不問緣由,一律嚴查!發海捕文書,報信者重賞,有擒獲者許以世爵!”

這阿濟格和多鐸兩兄弟,乃是多爾袞左膀右臂!兩白旗重創,再折了阿濟格,滿清貴族內部鬥爭,怕是要圖窮匕見了!

六天後,四月初一,朔朝。

“啊……呵呵……哈哈哈……啊……嗚嗚……啊……”

沒有月光的午門前,一聲聲虛弱的嚎叫彷彿遊魂厲鬼,讓候朝的群臣不免毛骨悚然。

連續受了六天非人折磨,劉進忠已經使不出力氣嚎叫。前兩日還有官員候朝時,過來吐兩口唾沫,如今早已沒人搭理他,劉進忠表情也有了一絲麻木。

卻在此時,他的眼前出現了一雙官靴,費力地抬起頭,見是個二品武將。藉著微弱的星光,才看清一張滿是煞氣的臉,顯武營副將,楊茂之!

總兵何大海受了重傷,正在鳳陽休養下不得床榻,卻叫他無論如何也要進京面聖!

一旁的錦衣衛見楊茂之來了,不再鑽動劉進忠指甲縫裡的鐵針,退到一邊。另一名正在施加“滴刑”的錦衣衛,沒到換班時間,卻不敢擅自離開。

楊茂之來到劉進忠面前,撥開他臉上帶著倒刺的藤蔓看了一眼,見劉進忠嘴唇蠕動,虛弱地罵著,知道這是要激怒自已殺了他,強按住心中殺意起身問道,“下一個刑罰是什麼?”

“回楊協臺,是紅繡鞋。”一旁的錦衣衛回道。

楊茂之看了一眼旁邊火盆裡,已經燒紅的一雙鐵鞋,“不會死嗎?”

“潰爛前,及時鋸斷雙腳止血,不會!”那錦衣衛答道。

楊茂之起身丟下一句話,“留著散朝後,本將軍親自為他穿上!”隨後,便走進了武將堆裡排班候朝。

如今上朝,勳貴已經不再是趙之龍一個人,卻只有他畏畏縮縮像個鵪鶉,其餘人則是滿臉煞氣。

“罪臣楊茂之,懇請陛下做主!”各部依次奏完事,楊茂之便拜到了御前。

“清虜南下突然,朝廷沒有防備,錯在朕,不在將士們,無罪!”朱慈炯一看是楊茂之,便好言安慰道。

這一戰,效勇營全軍覆沒,顯武營傷亡過半,勇衛、振威二營新兵居多,又是夜間阻攔亡命之敵,互相擁擠、踩踏、落水者不計其數。

說到底是朝廷的兵力部署出了問題,沒有提前預判到清軍的戰略意圖,把目光死死盯在了濟寧府!

“為將者吃了敗仗,絕不敢撇清罪責!”楊茂之咬牙恨聲道,“只是弟兄們死的冤枉!”

朱慈炯眉頭一皺,看楊茂之這樣子,應該是有什麼隱情,便道:“有何冤處,但說無妨,朕給將士們做主!”

“陛下,新發的鳥銃炸膛,刀脆的跟生鐵一樣,甲冑一捅一個窟窿!”楊茂之一頭就叩在了地上,“弟兄們赤手空拳去搶韃子手中的刀,死的冤枉!”

“娘希匹!”朱慈炯腦袋“嗡”地一下,耳邊如蚊蟲鳴叫,一口氣堵在胸口,猛地起身後一陣眩暈,又坐了回去!

嚇得史可法等人差點衝過來,見韓贊周在一邊扶著,便止住了腳步。

緩過這一口悶氣,朱慈炯聲音如同九幽地獄般陰冷,“朕節衣縮食,不捨吃穿!就想著多省些銀錢,讓我大明的將士也穿上一副精甲,少死幾個人!”

“這就是爾等給朕造的刀槍甲冑?”目光環視一圈群臣,暴喝道,“錢呢!都給朕花哪兒去了!”

“臣有罪!”史可法慌忙拜到御前,“打造軍械的銀子,臣已經命侍郎唐世濟如數撥付,絕無半分截留!”

戶部侍郎唐世濟也匆忙拜到御前,“臣絕不敢誤了國事,許是下面有人手腳不乾淨,請陛下明察!”這銀子他只貪了三成,絕不可能甲冑一捅就破,刀脆得像生鐵!

大明的甲冑算上煤炭和工匠伙食費,成本只有九錢三分五厘。

孫承宗赴山海關外督師時,上疏請造和清虜一樣的精甲,也不過鐵甲三兩八錢,綿甲二兩。

可陛下確是按照鐵甲四兩,綿甲二兩二錢撥的銀子,要造最好的甲冑。別說他唐世濟只拿了區區三成,便是五成,造出的甲冑也比現在穿的精良!

一念至此,唐世濟大聲道,“怕是有人吃了敗仗,便把責任都推到了刀槍甲冑上!”又隱晦地掃了一眼楊茂之,“拙匠常怪工具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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