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太常寺將祭品等物擺放好,點燃香燭並在鼎中生火後,便退了下去。

明樓上除了侯世祿、練乞兒等護衛,和韓贊周、馮小璫等內官,便只有一個黃宗羲,其餘文武皆未獲恩旨。

一身冕服的朱慈炯,帶領眾藩王向著太祖陵寢焚香祭拜,獻茶三杯,便拿起了耒文。

“大明太祖高皇帝在上,後世子孫朱慈炯謹拜!”

“我大明自太祖高皇帝龍飛奠鼎,至今已二百七十六年!雖有思宗烈皇帝勤儉造邦,卻逢天災人禍不斷!”

“闖賊陷我京師,清虜破我山海,燕畿掃地以蒙塵,龍馭賓天而上涉!”

“如今我大明江山風雨飄搖,社稷有累卵之危,生靈有倒懸之急!”

說到這兒,後面跪著的一群藩王嗚咽啼哭,連連抹淚,卻忽聽朱慈炯話音變了!

“炯自登極以來,布袍蔬食,曉夜焦勞,號召恢剿等事。雖有堂堂不怕死之身,卻無募兵討虜之餉!”

“今清虜虎視眈眈,開春馬肥之際,必將南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軍中缺餉,炯籌借無門,只有求助宗親,以紓國難。”

“炯絕無不敬宗長,不睦宗親之心!只是上為祖宗,下為百姓,以保我漢家江山萬載長青!

“若能渡此難關,炯必厲兵秣馬,再造乾坤!山河帶礪,此志不渝!”

說完,朱慈炯便將耒文投於九鼎之中,焚燒告祭太祖。

耒文燒盡,朱慈炯轉回身看著愣在原地的藩王道,“山裡風大,諸位叔伯兄長別傷了身子骨,都隨朕去享殿議事!”

一群親王、郡王惴惴不安地跟著朱慈炯緩緩走下磴道。

朱慈炯回身看了一眼重簷斗拱、黃筒長瓦的明樓,或許太祖在世,也會扯著嗓子喊,“兔崽子們都把銀子借咱!徐達、常遇春,去收拾兵馬,跟著咱殺韃子!”

享殿裡,供奉著太祖高皇帝、孝慈高皇后以及四十六位嬪妃的牌位,上完香,朱慈炯便跪在蒲團上。

藩王們也跪在後面,不同的是,每人身前都有一套筆墨紙硯。

“臣斗膽,敢問陛下尚缺多少餉銀?”正當朱慈炯不知從何處開口時,益王朱慈治竟先問了出來!

“去歲催繳欠餉,得銀二百萬有餘,國庫目前便只有這些!”朱慈炯回道。

“臣留一萬兩用於府中開銷,剩餘存銀陛下可命人解運南京!”益王說完,便拿起湖筆,在宣紙上草寫奏疏!

這益王在國破後,不監國、不稱帝,卻捐出了所有家產,賣了命抵抗清軍,最後兵敗死在了廣東。今日一見,果真是個心懷家國天下,仗義疏財之人!

朱慈炯心裡一暖,便道:“咱不白拿,算借的!年俸翻倍,算是分期償還,直到朝廷還清為止!”

“咱在蘇州置辦了些宅院,那邊富庶且沒有戰亂,願意出洋做海貿的,朕每年給三艘船的關稅豁免!只要別亂了朝廷法度,可以與沿海豪商合股!”

其實,按照萬曆十年所定,親王俸祿一萬石、郡王二千石。那些府中存銀少的,幾年就能還清,還有海貿和蘇州宅院充作利息;府中存銀多的,這輩子也能還清。

另一邊蒲團上的楚王朱華壁聞言,二話沒說,也開始寫奏疏。

潞王朱常淓決議降清時,楚王苦勸他抗清,說你的衣食都是祖宗給的,身為朱家子孫豈可孱弱降清?

見潞王不聽,氣的朱華壁扯斷頭上冠帶,怒摔在地道:“果提三尺劍,誓與國共存亡!”

隨後,朱聿鍵、朱以海、朱常湖這批有血性的藩王,皆草擬奏疏稱,自願捐出家財助餉抗清!

至於那些從別處逃難而來的親王、郡王,本就身無餘財,白得了宅子,幹嘛不寫?

朱慈炯本以為會在太祖牌位前,不吃不喝陪他們跪上一天,看誰熬不住,沒想到竟會如此順利!

見潞王朱常淓還在猶豫,便道:“來人!潞王指甲過長,有失親王體統,給朕剪了!”

嚇得潞王朱常淓連忙翹起小指,取筆沾了沾徽墨,“臣好雅音,不能為陛下分憂,些許身外之物,願捐給朝廷打仗!”

這朱常淓酷愛音律,因此指甲留的很長,平日裡仔細保養,捨不得弄壞半點。見大勢如此,便也不再執拗,反正他除了古玩字畫、曲樂殘譜,不喜他物,花錢的地方不是太多。

如今,秦、晉、周、楚、代、肅、福等,動輒家資百萬的大藩,皆已經被李自成、張獻忠殺的差不多了。

因此,在這群相對窮苦的藩王裡,朱常淓算是比較富裕的。他一落筆,加上其餘藩王捐獻的餉銀,難關便算過去了!

挺過這一年,等菸草、海貿、鹽課都見了利,大明的財賦便算是走上了正軌。

卻在此時,已經恢復爵位的唐王朱聿鍵道:“臣不要俸祿,請陛下許臣換綬!”

這宗室換綬之法,乃是崇禎八年,為了緩解龐大的宗室俸祿開支所定。由宗人府、親王、郡王保舉有才能的宗室子弟為官,結果文臣不同意,認為此舉會壞了科舉取士和官員栓選制度。

當時崇禎皇帝與文臣鬥了很久,把禮部侍郎陳子壯下了大牢,才力排眾議定下此制。當時支援宗室換綬,與群臣斗的除了首輔溫體仁,便是這唐王朱聿鍵!

後來福王朱由菘稱帝,怕這些宗室會影響自已皇位穩固,“宗室換綬”之法便被廢除掉,宗室藩王都被他給遠遠打發走。

可朱由菘的皇位存在過爭議,他朱慈炯卻是穩固的很,只要自已別來個死後無嗣,就亂不了!

“當初遼王后裔朱術珣,換綬了戶部主事,管草場。上疏抱怨自已堂堂宗室,卻被戶部尚書指使著買草!”朱慈炯笑著問朱聿鍵,“你能放下親王之尊,受他人呼來喝去?”

“臣在鳳陽圈禁時,被守陵太監以‘墩鎖’之法,幾次折磨得險些死去。”朱聿鍵灑脫一笑,“既在戶部為官,以尚書之尊,如何使喚不得?”

這話朱慈炯信,以唐王的經歷,還真沒有吃不了的苦,便問:“想要個什麼官?”

“聊城,東昌府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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