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黃得功、秦良弼、張名振、黃正陛四部,皆已擴軍至五、六萬不等,戰兵卻不足一半,其餘皆為輔兵。

若多鐸率兩萬餘八旗兵和四萬降軍南下,免不了一場血戰!

瞿式耜奏完多鐸部停止南下,向西急行軍,群臣立即長鬆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慶幸。

可這一切卻偏離了朱慈炯的預想,他是希望把清軍兩分,大明和李自成各擋一部!

朱慈炯把沈宸荃部留在汝寧府居中排程,便是為了湖廣急則往南、歸德府急則往北,鳳陽、淮安急則向東。

多鐸真敢孤軍南下,勝負還不好說!

就在群臣暗自慶幸之時,兵部右侍郎左懋第出班奏道:

“陛下,依據塘報判斷,順軍袁宗第所部自山西恆曲出兵兩萬,洛陽出兵一萬猛攻河南懷慶府,清虜總兵金玉和全軍覆沒,至今已月餘。此時多鐸向西急行軍,必是沁陽縣也朝不保夕!”

左懋第話音一落,群臣更是幸災樂禍!

“陛下,此乃太祖庇佑我大明!”侍郎李喬出班拜至御前,“以臣之見,可遣使與清廷修好,共同出兵剿賊,光復河南、湖廣失地,待天下兩分,再依靠黃河之險與清虜爭雄!”

“不可!”瞿式耜連忙阻止,“闖賊若為清虜所滅,屆時北方已定,清虜得精兵無數,兵鋒所指,捨我其誰?”

左懋第也連聲附和,“若依陛下所言,清虜十萬戰兵,入關不過七萬餘,所依仗者唯兵精將勇!”

又直言不諱道,“恕臣孟浪,我朝新兵、敗兵居多,縱使陛下勵精圖治整頓京營,在河南、四川打了勝仗,一是靠兵多,二是靠地勢,又有主帥臨機決斷。若論戰力,比闖賊尚且不如!”

“清虜只佔了京畿,便能湊出十四萬戰兵,分兩路西征、南下,若讓其得了陝西降軍,所謂的黃河之險,怕不是要投鞭斷流!”

吏科都給事中馬嘉植舉起笏板,說得更直白:

“兵多消耗糧餉也多,一旦輜重接濟不靈,便要吃敗仗。十萬烏合之眾,反而不如精兵一萬!昔日我大明三千鐵騎,追著十萬流賊亡命奔逃,便是此理!”

“如今我大明兵雖多卻弱,反倒是清虜兵精勢大,既然如此,不如與闖賊合力抗清!”

“清虜全力攻賊,則我兵出山東,劍指京師!若清虜揮師南下,則闖賊兵出山西,使其首尾不相顧,逼其分兵!”

“相持之勢若成,我君臣臥薪嚐膽,整頓軍馬器械數年,再揮師北上,廓清寰宇!”

李喬見這幾人態度強硬,急道:“陛下,闖賊不可信!君父之仇尚且不論,那李自成每逢窮途末路就降,吃飽了飯就叛,反覆之人豈有信義可言?”

見又有幾人出班要附和李喬,朱慈炯終於出聲道:“父仇必報,漢家江山更要保!與闖賊只講利、不講義!再言與清虜修好者,斬!”

李喬嚇得一激靈,慌忙叩拜,退回班內。群臣也再不敢七嘴八舌,如今的朱慈炯,在他們心裡與“仁聖”已經半點不沾邊,手段之狠厲,反而更像太祖!

“傳旨!淮撫路振飛加兵部尚書、東閣大學士,賜劍,督師四鎮北伐!”

“關山險阻,信使往來月餘,必貽誤戰機。授路振飛、督胤錫、沈宸荃臨機決斷之權,無論是進是退,是戰是守,皆可相機而定!”

群臣聽的心裡一突,皇上不怕這三人造反嗎?這性格跟先帝也不像啊!

便聽朱慈炯繼續道:“顯武營、效勇營移防江北,留勇衛營、振威營守南京即可!”

“陛下,勇衛營、振威營多是新兵,一旦前方戰事不利,南京城防空虛,怕是難守!”史可法道。

“南京三面平地,背靠長江,無可守之有利地勢,乃軍事絕地。城牆之廣,便是再多幾萬兵也守不住!”

“朕決意禦敵於外,若江北兵敗,水師也沒能阻住清軍,朕便帶著勇衛營,戰死這南京城外!”

朱慈炯斬釘截鐵說完,又問道:“何人可去順軍大營做說客,商議聯合抗清?”

群臣低頭,無人應答,不畏死者自忖沒這能力說服李自成,怕死的更不會嫌命長。

“臣舉薦兩人!”這時,尚未退回班內的史可法舉起笏板,“袁宗第大營,遣楚督袁繼鹹即可;去陝西見李自成,可用鄭元勳!”

朱慈炯眼前一亮,怎麼把鄭元勳給忘了!

“傳旨,加鄭元勳兵部右侍郎銜、兼右僉都御史,命其入宮覲見!朕再加一人,南京京衛武學生員,倪懋熹!”

此時的武學生員,已經被朱慈炯送入軍營一批,剩下的,另做他用,這倪懋熹便是其中之一。

清軍攻浙江時,防倭總兵王之仁見清兵勢大,便假意投降,伺機而動。結果有位陳秀才斥責其降清,被王之仁當眾砍殺。

恰逢寧波府反清,倪懋熹明知陳秀才被殺,卻毅然進了王之仁軍營。一番慷慨陳詞,王之仁只說了一句,“君此來,有大膽!好為之,切勿洩!”

隨後王之仁反清,成了魯監國朱以海麾下大將,屢敗清軍。卻被奉隆武帝朱聿健為正統的黃斌卿偷襲,極度憤慨下,王之仁孤身赴清營求死,言投水自盡,史書無名,求死於刀下,最終殉國。

僅隔了一日,鄭元勳便從揚州府趕來,同倪懋熹一同入宮覲見。

“臣鄭元勳,叩見陛下!”

“學生倪懋熹,拜見恩師!”

看著拜在御前的兩人,朱慈炯只是問了一句,“去見李自成,怕死嗎?”

“學生不怕!”倪懋熹回答的斬釘截鐵。

鄭元勳渾身一顫,嘴唇直哆嗦,“臣……臣斗膽!”嚥了口唾沫才接著問道,“死……死後,能……能進史書?”

“忠臣傳,青史留名!”

“子孫,子孫……”鄭元勳連說兩遍,也沒敢問出口。

“賜鐵券,世襲罔替,與國同休!”

“臣不怕死!”鄭元勳忽然挺起了腰板!

若按照歷史走向,十二月二十九日,潼關之戰就會開始。只剩一個多月,千里之遙,不知這二人是否來得及,若李自成敗得太快,也就談不上什麼聯合抗清了。

看著兩人退出大殿,朱慈炯心裡始終懸著,說不出哪裡不對,就是隱隱覺得不安。

朱慈炯走入了一個誤區,總以為歷史會按照既定軌跡發展,清軍拿下懷慶府後,就會打潼關。

卻不知歷史已經因為他而改變,伸威營陳友龍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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