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去揚州?

韓贊周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萬歲爺,揚州去不得啊!朝局剛穩定下來,若輕離南京,怕是朝中生亂吶!”

朱慈炯面帶笑容道:“不足二百里路程,走水路也就兩、三個時辰,朝堂有史可法,京營有吳志葵,宮裡有老伴,亂不了!”

皇上第一次這麼稱呼自已,韓贊周聽得心裡暖和,卻更著急了!從來不多嘴的他,這回是豁出去了:“萬歲爺,聽奴婢一句勸,揚州府皆是高傑亂兵,去不得啊!”

“朕隱秘行蹤不暴露身份,有練乞兒等人,誰能傷了朕?”說著,朱慈炯竟親手扶起韓贊周,“後日常朝朕若回不來,就罷朝一日,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末了,韓贊周終究擰不過萬歲爺,唉聲嘆氣地走到殿外,安排隨侍太監通傳去了。

半個時辰後,劉成治和陳子龍進殿。

他二人一個六品主事,一個七品都給事中,朱慈炯卻破例賜了座。

看著這兩個大明的骨鯁之臣,朱慈炯笑問:“兩位愛卿,怕死嗎?”

早朝剛死了一個李沾,皇上如此問,所為何事豈能不知?

劉成治揖了一禮道:“老臣蹉跎半生,已是知命之年,若能為大明出一份力,縱死無憾已!”

陳子龍渾身充滿了鬥志,簡單幹練地回了一句,“臣不怕死!”

大丈夫當建功立業,若不轟轟烈烈幹些大事,豈不辜負了七尺男兒身?

“好!讓中書擬旨!擢劉成治都轉運使,陳子龍同知、兼都察院鹽課御史,總理兩淮鹽政!”

“臣,謝陛下!”兩人同時叩拜在地!

不待二人起身,朱慈炯順手把御案上的金色腰刀遞給了陳子龍,“四品以下,皆可殺!”

“讓侯世祿點選兩百錦衣衛隨行,護你二人周全。”隨後,朱慈炯又抽出一道手諭遞了過去,“兩淮鹽漕參將何以培,忠誠勇武,若遇險,可調其兵!”

何以培是朱慈炯留下的一顆暗棋,京營改制時沒調他進南京,是為了盯著劉澤清,沒想到用在了鹽政上。

京口黃之奎的三千浙兵,搞不好這次也要用上了!

劉成治涕淚橫流,連叩了三個頭,陳子龍也緊咬牙根,身子顫抖!

一盞茶的功夫,兩人自六品、七品官,分別擢升到了從三品、從四品,皇上單騎出城時佩戴的金色腰刀也給了他們,這得是多大的信任?

君恩難報,百死無悔!

朱慈炯下的這兩步明棋,並不是隨意而為,揚州繁華之地,再硬的骨頭也容易給泡酥了!

忠誠是一方面,劉成治清廉耿直、老成穩重,由他坐鎮兩淮都轉運鹽使司,能經得住銀錢誘惑。

陳子龍年輕,有幹勁、有闖勁、有能力,兼個巡鹽御史的差事,帶著先斬後奏的皇命去整治兩淮鹽場,關鍵時刻能破局!

鹽場上至鹽官,下至巡兵、胥吏,估計已經爛透,之所以把何以培調給陳子龍,是怕他有命上得范公堤,沒命下來!

等這兩人把水攪渾了,小魚小蝦撈幾網,沒準兒朱慈炯在暗處能逮到大魚!

諸事妥當,謝漢安排一百名明月樓刺客,提前散了出去,都是跑江湖的老手。王五和牛二人高馬大,辨識度太高,被留在了宮裡掩人耳目。

儒巾襴衫,一副生員打扮的朱慈炯,給吳志葵留了封密疏便出了宮。

長江之水波濤洶湧,滾滾東流,一艘南灣子搖著櫓,順流而下。

朱慈炯站在船頭,江風徐來,吹著他的衣袍隨風擺動。在他身後,劍眉星目的練乞兒握著繡春刀站得筆直;身穿對襟褂子,一臉冷酷的謝漢雙手交叉抱著長劍。

兩淮之鹽,在儀真或瓜洲稱掣重量,再由運鹽駁船轉至大船,順江而上,販賣至湖廣。

朱慈炯船過儀真卻未停,而是準備經過瓜洲,沿運河直奔揚州城(江都縣),巡鹽是出京藉口,以身入局,只為高傑!

歷史上,高傑揚州之亂,朝廷不僅沒有嚴懲,反而百般安撫。

從此南明的驕兵悍將們再也不把朝廷放在眼中,弘光政權逐漸失去對軍隊的控制!

甚至於永綬等四將發動“京口兵變”,手下的兵屠戮鎮江百姓時竟然說,四鎮皆因跋扈殺戮而封爵,我等未封爵,不曾殺戮之故。

清軍南下,朝廷花費重金打造的四鎮兵馬,卻轉過頭給清軍當馬前卒,李成棟、劉良佐、於永綬、張天祿等人,打清軍不敢,屠城殺漢家百姓,卻一個比一個兇殘!

已經化膿的瘡,不如早點剜掉!早一日整合四鎮,便早一日佈防;少了十二萬敵人,多練十二萬兵!

留給朱慈炯的時間還有八個多月,他只能以身入局,走一步險棋。

六月初七,高傑會領兵攻打揚州,因為朱慈炯的緣故,這次沒有史可法督師淮揚苦苦相勸,有的只是京營勤王之兵!

屆時皇上在揚州微服私訪,考察鹽政,驚了聖駕其罪一!

囂張跋扈,縱兵於揚州城外屠殺百姓,又擅自領兵攻城,其罪二!

若是再不知死活發動“土橋之役”,派兵伏擊黃得功、突襲儀真,屆時三罪並罰!

朱慈炯已經殺了十七名勳臣,輕易整編高傑所部兵馬,各地武將怕是人人自危,與朝廷離心離德。

可有了這三大罪,莫說奪他兵權,打散其部下兵馬重新整編,就是依律斬了也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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