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皇上拿廉頗的典故說事,張名振心中感激,又拜了下去:“能吃飯!能打仗!咱這一身肉,正閒得發慌!”

“好!傳朕旨意!”

新到任的中書舍人龔廷祥立即拿起湖筆,沾了些徽墨,便坐在角落的小案上準備記錄。

“授張名振總兵官、左都督,開鎮廬州,下轄廬、和、塗,三州十一縣。經理光、固一帶招討事!”

朱慈炯把黃得功調到高傑防區,一是防清軍南下,二是防劉良佐北逃。如今再把張名振頂上去,劉良佐徹底變成了肉夾饃。

“臣領旨,謝恩!”張名振重重叩了個頭,“但凡臣有一口氣在,絕不讓賊、虜從南京以西過江!”

“鎮江黃之奎還有三千八百浙兵,一併撥到你營中聽用。”朱慈炯再次將張名振扶起,“老將軍還要練兵佈防,咱就不多留了,哪天得閒,去你營中討口酒喝!”

如今黃蜚水師已經駐紮在鎮江,有他坐鎮,下游江防無虞。北有黃得功、秦良弼,西有張名振,西南徽州總兵範雲龍,也是死戰不降之輩。

可以說,除了湖廣、河南兩地形勢複雜,順軍、清軍、明軍犬牙交錯,且有軍閥割據、土賊蜂起。南直隸各防區便只剩下了一個劉良佐尚未撤換。

張名振離開後,朱慈炯也起身來到殿門外,看著頭頂的烈日,不知明年又會有多少流民餓殍。

……

已到六月末,南直隸依舊沒有下雨,鳳陽府大旱,田地乾裂,莊稼枯黃。

陳於階本是從八品的欽天監挈壺官,因為清軍南下時,他第一個自殺殉國,朱慈炯便擢升他為正五品的欽天監監正。

從此以後,他每天接到的皇命都是求雨,日復一日地在祭臺上祈求上蒼,降下甘霖,拯救黎民百姓,拯救大明。

陳於階被曬黑的臉龐已經紅腫暴皮,乾裂的嘴唇忽然溼潤,他木然的雙眼出現亮光,猶如荒蕪中破土而出的嫩芽,充滿了生機和希望!

“滴答”、“滴答”……

“雨!下雨了!老天爺下雨了!”

陳於階手舞足蹈,恍如痴狂,繼而掩面痛哭……

雨越下越大,皇宮內,朱慈炯看著從琉璃瓦上流下的雨水,嘴角終於露出笑容。因為史書記載這一年大旱,不僅沒有下雨,鳳陽還連續地震,如今,變了!

從南京到鳳陽,從城內茶坊酒肆,到城外田間壟溝,百姓們都在雨中歡呼,跪在雨中感謝上蒼。

唯有劉良佐愁眉不展,整日胡思亂想。怕自已也和陳洪範一樣,落得個千刀萬剮的下場。

幕僚有人勸他主動上疏交出兵權,求一個世襲富貴,拿不定主意的劉良佐便把幾個親信將領請到府中商議。

“大帥,你可不能交了兵權,咱弟兄沒了兵,那還不任人宰割?”下首的李聯元把酒碗一放,勸道。

馮甲連連點頭:“手裡握著兵,還他孃的提心吊膽,這要沒兵,還不被那小皇帝活剮了?”

“要依老子的,乾脆就他孃的投了大清,沒準兒咱弟兄也能撈個爵位,在哪兒不是快活?”李希皋說完夾了一大塊肉,放進嘴裡咀嚼。

秦大鵬卻沒有插話,只是摟著新搶來的美妾等著喂菜。

劉良佐喝了口悶酒,抬眼看了看秦大鵬身邊的侍妾,又轉頭看向不遠處正在輕撫瑤琴的蘇雅兒,一口濁氣吐出,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前段時間,手下一個把總因緣巧合,竟把來鳳陽給父母上墳的秦淮名妓蘇雅兒搶了過來,從此以後,劉良佐便迷上了。

這段時間他心情煩躁,府裡姬妾奴僕動輒打殺,只有這蘇雅兒能陪在身邊解憂。

“北有黃得功,南有張名振,想投大清國,得從河南劉洪起地界打過去,隔著一條黃河,若是身後再有追兵,難!”劉良佐想夾一口菜,又唉聲嘆氣地放下了筷子,沒了胃口。

正在劉良佐苦悶之時,琴聲停了,蘇雅兒拿起琴臺旁一個精緻的酒杯抿了一口,又斟滿,端著酒杯、酒壺慢慢走了過來,那娉婷嫋娜的姿態,看得馮甲直吞口水。

劉良佐見到蘇雅兒走來,便眉頭舒展,露出笑容。

蘇雅兒把酒杯和酒壺輕輕放在一旁,拿起筷子,夾了根青菜,遞到了劉良佐嘴邊。

“別,咱自已來!”劉良佐慌忙用手接過青菜放進嘴裡,“彈琴的手,金貴,可別弄油了!”

蘇雅兒溫婉一笑,柔弱無骨地坐在一旁,“夫君本是頃成偉丈夫,天塌下來也莫愁,妾陪著你!”說著,翹起玉指遮住櫻桃小口,把杯中酒含在了嘴裡。

正當劉良佐看得痴迷,便見蘇雅兒蓮藕般的小臂摟著自已脖頸,俯身吻了上來。

當酒順著蘇雅兒柔嫩的紅唇流入,劉良佐聞不到酒香,鼻間只有蘇雅兒淡淡的體香,眼中是她衣領上那朵粉色的薔薇花。

“咕嚕!”馮甲狠狠吞了吞口水,大帥從不喝別人的酒,這蘇雅兒真是獨得恩寵。轉念一想,換成自已,這種酒喂多少都喝!

卻見秦大鵬身邊的美妾起身,拿起蘇雅兒的酒壺,給其餘四人斟酒,自已也倒滿,“奴家也陪諸位將軍一杯!”一仰脖便喝了下去。

“哈哈!”馮甲大笑道,“如夫人好酒量!咱也幹了!”隨後端起酒碗,“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喝完還不忘露一下碗底。

秦大鵬也覺得面上有光,他不喜歡蘇雅兒那種柔弱的,反而是這種略帶豪爽的女子討他歡心,一舉碗也跟著喝。

李聯元和李希皋也不好駁了面子,便跟著喝了半碗,卻見大帥表情痛苦地彎下了腰!

“不好,酒裡有毒!”兩人先後把手裡的半碗酒扔掉,匆忙去找糞水。

此時的劉良佐渾身抽搐,腹痛如刀絞,身體彎曲成一團,恨聲道,“賤……婢!你是皇……皇上……”

淚珠從蘇雅兒腮邊流了下來,用手輕輕撫摸著劉良佐後背,“妾再卑賤,也有父母啊!”輕輕抹了抹眼淚和嘴角的血,“妾不是誰派來的,父母的墳真在鳳陽,夫君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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