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的喉嚨裡像是哽住了什麼,他的臉色在回憶中瞬間變得陰鬱而痛苦,那雙深邃的眼睛彷彿沉浸在過去的陰影之中。他停頓了片刻,努力地平復著內心翻湧的情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述說那段刻骨銘心的經歷。

“記得那是一個射箭比賽,我輸給了他手下差役的兒子。”馬文才的聲音微微顫抖,回想起那次恥辱的失敗,他握緊了拳頭,“回到家裡後,父親怒不可遏,他認為我不努力,成為一個貧賤之人的手下敗將,讓他丟臉了。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取出家法,當著全家人的面,對我進行了嚴厲的斥責,並動用了鞭笞。”

“就在這時,孃親她……”馬文才的眼眶有些溼潤,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那個為他擋下所有苦難的身影,“她正好端著一碗親手燉制的燕窩進門,看到父親狠心打罵我,她不顧一切地衝過來,哭著央求父親住手。為了保護我,她甚至反抗父親,讓他不要再打我……”

他的聲音愈發低沉,每一個字都浸潤著無盡的哀痛:“而父親,他竟然真的舉起了手中的家法,朝著母親揮去……我哭喊著阻止,可是在那樣的憤怒與暴虐面前,我的呼喊顯得那麼無力,他絲毫沒有理會我。孃親看著泣不成聲的我,用那種無比堅定而又飽含疼愛的眼神對我說,才兒,你別阻止他,他打了我,就能把怒氣發洩掉,就不會再打你了……”

最後,馬文才的聲音幾乎被悲痛淹沒:“後來,孃親的反抗終於激怒了父親,他失控地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向地面。那一碗滾燙的燕窩,在那一刻如同烙印一般,無情地灑在了孃親的臉上……”這段記憶猶如一把尖刀,刺痛著馬文才的心,也深深地刻畫在他的生命中,成為一道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

祝英栩察覺到了肩頭傳來的溼潤感,她明白這是馬文才壓抑已久的情感終於決堤,滑落在她的衣裳上。儘管他極力控制著情緒,但那股悲痛卻如洪水般從緊閉的心門中湧出,無聲無息地浸溼了她的心房。

祝英栩沒有言語,只是以一種無比溫柔與理解的姿態輕輕拍打著他的背,試圖用這種無聲的安慰來撫平馬文才內心的傷痕。

馬文才的聲音低沉而顫抖,每一個字都似乎帶著無法釋懷的痛苦和懊悔:“我曾經天真地以為,只要我刻苦修煉武功,不斷精進,就能贏得他的認可,就能讓他不再懲罰我,不再傷孃親的心,然而……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生活並非按照我的設想進行,破碎的家庭關係、破裂的信任,一旦碎裂就再也無法恢復到原來的模樣。”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過往深深的無奈與哀怨:“那個暴怒下的瞬間,他不僅毀掉了孃親原本美麗的容顏,更是摧毀了我們家原有的和諧與安寧。家,那個曾經溫暖的港灣,在那一刻變得支離破碎,親人間的情感紐帶被無情撕裂,那份曾有的親情也隨之扭曲變形……”

馬文才在回憶的深淵中掙扎,那痛苦的回憶像一把銳利的刀刃在他心頭反覆切割。他的話語愈發沉重,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深處榨取出來的:“堅持不變的人,只能承受永恆的苦難,或者是……選擇永遠地離開這個世界以尋求解脫……”

當馬文才說到此處時,他的情緒如同決堤的江河,無法自控。他緊緊地擁抱著祝英栩,那種力度彷彿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透過這種緊密的接觸來尋找一絲絲溫暖和慰藉。他喃喃道:“英栩,我娘,她在我面前……選擇了離開這個世界,她吊死在了那個黑暗無邊的夜晚……那時的世界對我來說是如此漆黑,櫃子裡只有我一個人瑟瑟發抖,櫃子裡面好安全……”

祝英栩感同身受地理解著馬文才的痛苦,那一刻,她不僅感受到了馬文才身體上的顫抖,更是在他的敘述中體驗到了那份刻骨銘心的孤獨與恐懼。

祝英栩默默地給予馬文才無聲而又堅定的支援,希望以此驅散他心中長久以來籠罩的陰霾。

祝英栩凝視著眼前這個痛苦不堪的馬文才,她的心中充滿了對他的深深理解和憐惜。

祝英栩輕聲細語地安慰馬文才道:“文才兄,你無需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你的父親,也就是馬太守,他對你要求嚴苛到近乎苛刻的地步,這是他的問題,而非你的錯。”

“再者,你的母親,她是如此深愛你,她的離去固然使你痛不欲生,但我想她更不願看到的是你日復一日沉浸在悲痛與自責中無法自拔,以此來懲罰自己。你的孃親一定希望你能堅強地面對生活,去追尋屬於你自己的幸福。”祝英栩的話語如同春風化雨,盡力化解馬文才心頭的堅冰。

祝英栩眼眸中閃爍著堅定與誠摯的光芒,她緊握住馬文才的手,直視他的眼睛,那雙眼睛此刻雖然充滿了哀傷和痛苦,但她堅信自己能將溫暖與力量傳遞給他。

祝英栩語氣柔和卻有力地繼續寬慰道:“文才兄,你在我心中是一位重情重義、內心堅韌不屈的人,你擁有自己的價值和尊嚴,你的生活不應該被父親苛刻的要求所束縛,更不必為了迎合他而失去自我。”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人生軌跡和目標,你需要做的,是找到真正令自己熱血沸騰、矢志不渝的追求,去做那些你內心深處渴望去做的事情,而不是一味地在別人的期望下逼迫自己。你要明白,追求卓越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學會接納和善待自己,允許自己偶爾的失誤和不足,因為這才是完整且真實的人生。”

祝英栩的語氣溫柔又堅決,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股暖流,緩緩流入馬文才受傷的心靈深處。

“文才兄,無論何時何地,你都不會孤獨前行,因為我會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祝英栩的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關切與堅定,她目光灼灼地凝視著馬文才,鄭重其事地說道。

馬文才聽罷,眼眶裡閃爍著感動的光芒,他用力抱住了祝英栩,彷彿想將這份深厚的情誼融入骨血之中。

然而,這深情的一幕並未持續太久,祝英栩察覺到懷中的馬文才漸漸失去了回應,身體也變得沉重起來。

祝英栩輕聲喚道:“文才兄,文才兄。”但馬文才卻毫無反應,彷彿已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擔憂之情瞬間湧上心頭,祝英栩立刻觸控了馬文才的額頭,一股滾燙的熱度從指尖傳來,證實了她的猜測——馬文才發燒了。

祝英栩立刻緊張起來,趕緊將馬文才扶到床上,輕柔地為他蓋好被子。祝英栩看著馬文才蒼白的臉龐和緊閉的雙眼,心中滿是擔憂。

祝英栩給馬文才把了脈,然後匆匆離開房間,去醫舍抓能幫助馬文才緩解病情的藥物。

祝英栩端著一碗熬製好的草藥回來,小心翼翼地餵給馬文才喝下。

祝英栩坐在床邊,一手輕輕握住馬文才的手,靜靜地守候著馬文才醒來。

這時,馬太守疾步衝進馬文才的房間,他的臉色猶如烏雲密佈,顯然是怒氣未消。剛要開口訓斥馬文才,卻發現馬文才正躺在床上。

祝英栩眼見此景,內心深感不適,她溫和又堅定地對馬太守說道:“馬大人,文才兄現在身體不適,陷入昏迷,我想您有任何事情都應該等他身體康復之後再行商議。”

馬太守聽罷,雖有擔憂,但是仍責備地看向馬文才說道:“文才……他身為我馬家子弟,竟然當眾頂撞師長,難道他做得對嗎?”

祝英栩的目光堅定而坦誠,她面對馬太守的威嚴並未退縮,反駁道:“馬大人,文才兄今日病倒,並非是他的過錯。他一直都在努力遵從您的教誨,力求上進,但人的精力有限,有時也需要喘息和理解。”

“我馬家的事情容不得一個外人置喙。”馬太守臉色陰沉道。

祝英栩送客道:“馬大人,您要是真心關心文才兄的身體狀況,我自然歡迎您;然而,如果此時此刻您還是想因一些瑣事來責難他,恕我直言,馬太守還是請您先離開吧。”

馬太守聽到這裡,臉色更加陰沉,他嚴厲地回應:“我是馬文才的父親,有權對他的一切行為進行管教!”顯然,他對祝英栩的反駁感到不滿。

祝英栩則不卑不亢地回答道:“馬大人,我明白您是出於對文才兄的期望與愛護,但是孩子並非您的牽線木偶,文才兄有自己的情感與理想。您一味的嚴苛要求,只會讓他在重壓之下身心疲憊,甚至可能適得其反。”

這一席話讓馬太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看著昏迷中的兒子,內心也開始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是否過於嚴苛。

這時,馬文才在昏迷中突然掙扎起來,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滲出冷汗,他緊閉的雙眼在眼皮下急速顫動,彷彿正在經歷一場驚心動魄的夢境。馬文才痛苦地扭曲著身體,口中發出低沉而顫抖的聲音:“娘、別走、別離開我……”

馬太守原本嚴肅的表情在聽到馬文才的囈語後,瞬間變得複雜起來。他凝視著兒子痛苦掙扎的模樣,那句“娘、別走、別離開我”像一把無形的錘子,狠狠地敲擊在他心頭最柔軟的地方。他意識到,自己對兒子嚴厲的背後,可能忽視了他內心深處的情感需求。

這一幕讓祝英栩心頭一酸,祝英栩輕柔的說道:“文才兄,我在,你不要怕。”

祝英栩用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背,像兒時母親安慰受驚的孩子那樣,希望能夠安撫住馬文才。

而此時的馬太守,在聽到兒子痛苦的呼喊後,原本威嚴的臉龐瞬間被愧疚與疼惜取代。他站在一旁,看著馬文才因夢中的死別之痛而掙扎,心中五味雜陳。

馬文才在祝英栩的輕聲安慰和溫和拍打下,逐漸從噩夢中解脫出來,他的呼吸慢慢變得平穩,緊皺的眉頭也微微舒展開來。祝英栩看到馬文才狀態有所好轉,心中稍微寬慰了一些。

祝英栩看著馬太守那焦慮而又充滿自責的眼神,心中不忍。祝英栩在確認馬文才已經平靜下來之後,祝英栩悄然退後幾步,給這對父子留出了一個相對私密的空間。

祝英栩輕輕帶上門,在門外默默守候著。

馬太守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馬文才,心中的憤怒與責備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愧疚和疼惜。他走到床邊,猶豫了一下,然後笨拙但堅定地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馬文才的額頭。

不一會兒,馬太守在兒子房間內短暫的停留後,嘆了一口氣,決定離開書院。馬太守走到房間門口時,看到祝英栩還在那裡靜靜地守候著,眼中滿是關心與擔憂。

馬太守深吸一口氣,對祝英栩投去目光,言語間流露出真摯的情感,說道:“祝英栩,多謝你照顧文才,文才有你這樣的朋友是他的幸運。”

隨後,馬太守轉身對著隨侍在旁的書童馬統,嚴肅地交待道:“馬統,從現在起你要好好照顧文才。”

馬統恭敬地點頭稱是 表示一定會盡職盡責照顧好馬文才的。

緊接著,馬太守又想到了王藍田,他知道王藍田是和自己兒子住在一起的。馬太守為了避免人多嘈雜影響馬文才的病情恢復,他特意囑咐僕人,迅速找到王藍田,告訴他馬文才目前的情況,請他移步至客房暫住,切勿在此時前來打擾馬文才的休養。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進房間,馬文才在溫暖的晨光中緩緩睜開眼睛。他感到一陣久違的舒適和寧靜,頭痛發熱的症狀似乎也有所緩解。當他的視線逐漸適應了光線,卻發現床邊竟蜷縮著一個人影——祝英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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