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馬文才,王藍田的心頭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透骨冰涼。他知道馬文才在這裡,得罪祝英栩了,馬文才一定會往死裡打他,他必須要馬上逃跑。

於是,不顧身體的疼痛和心中的惶恐,王藍田做出了生存本能下的決定,趁著周圍人沒有時間顧及他的時候,他鼓足全身力氣,拼命向著浣衣坊的出口狂奔而去。

"王藍田……" 祝英臺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剛欲邁步追趕王藍田,卻被祝英齊一把攔住。

祝英臺抬頭看向自己的八哥,只見祝英齊臉上寫滿了不贊同,他微微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道:“英臺,我知道你現在心中充滿憤怒,但此時此景,切莫魯莽行事。”

“八哥,可是他如此囂張,我們豈能輕易放過?”祝英臺握緊了拳頭,不甘心的話語裡充滿了堅定與執著,她的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誓要為谷心蓮討回公道。

祝英齊輕輕嘆了口氣,耐心解釋道:“英臺,我明白你的憤怒與不平,但女子的名節大事,遠比一時衝動的報復更重要。你先隨我去看看那位受驚的姑娘。”

祝英臺雖心中仍有諸多不甘,但也明白八哥言語中的道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力壓制下胸中的怒火,最終只能無奈地選擇了罷休,轉身同祝英齊一道走向谷心蓮。

“英栩,心蓮姑娘到底怎麼樣了?她現在情況如何?”祝英臺帶著擔憂迅速向祝英栩發問。

祝英栩略顯沉重地回答道:“情況確實不太樂觀,心蓮姑娘現在非常抗拒,不願意任何人接近,我已經讓素墨去請蘇大娘過來幫忙了。”

說話間,恰好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素墨便拉著蘇大娘走進了浣衣坊。

見到蘇大娘被素墨領著趕來,祝英栩忙向她介紹當前的情況:“蘇大娘,您來了就好。心蓮姑娘目前狀態不穩定,希望你能照顧一下她。”

蘇大娘一聽到谷心蓮的遭遇,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走上前去。蘇大娘那雙佈滿歲月痕跡卻依然溫暖有力的手,輕輕地搭在了谷心蓮微微顫抖的肩頭,溫和而又堅定地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她的眼中閃爍著慈愛與關懷。

“心蓮,你別怕,是蘇大娘在這兒呢。”蘇大娘的話語就像一劑強心針,直入谷心蓮的心扉,讓她在絕望之中找到了依靠。

谷心蓮感受到這股熟悉的暖意,像是在無盡黑暗中看到了久違的光亮,她的眼淚再也無法抑制,猛地撲進了蘇大娘的懷抱,緊緊抱住蘇大娘。

谷心蓮放聲大哭,那是壓抑已久的痛苦、恐懼和無助,在這一刻得到了徹底的釋放。

祝英臺與祝英栩二人望著眼前的場景,只見王藍田的行為舉止實在是太過分了。她們心中憤慨不已,彼此交換了一個堅定的眼神,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採取行動將王藍田從書院中趕出去,以此來維護書院的秩序。

“英臺,英栩,事情已至此,我們也無需再在此地久留。”祝英齊沉聲說道。

然而,祝英臺卻似乎有些遲疑,她的目光始終無法從心蓮姑娘那嬌弱的身影上移開。

祝英臺擔憂地望向心蓮姑娘,口中囁嚅道:“可是,心蓮姑娘現在的狀況……她還需要我們的幫助。”

蘇大娘看出了祝英臺的顧慮,慈祥而又堅定地接過話茬:“祝公子,你們儘管去吧,心蓮姑娘這裡有我在,我會好好照料她的。”

祝英栩聽罷,立刻轉頭對蘇大娘懇切囑咐道:“蘇大娘,勞煩您將心蓮姑娘安全送至醫舍,並請蘭姑娘為她配製幾副能夠安神定志的藥物。心蓮姑娘目前的情緒尚不穩定,對男子仍存牴觸之心,所以還請你務必多加留意,小心照拂。”

在確保心蓮姑娘能得到妥善照顧後,祝英臺和祝英栩才放心地離開了。

祝英栩和祝英臺引領著祝英齊走到了她們的房間,祝英齊邊走邊打量著四周,略帶欣慰地評論道:“英臺,這就是你在書院居住的房間,看起來雖然比咱們家中的房間小了許多,不過正如俗語所說‘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個房間還可以。”

恰在這時,祝英山匆忙趕來,剛剛將馬文才送回房間,臉上帶著幾分疲態,但眼神中依然閃爍著活力。他甫一進門就直奔主題:“英栩,快幫我倒杯茶來,潤潤喉嚨。”

祝英栩聞聲立即著手倒茶,遞上一杯溫熱且香氣四溢的好茶給祝英山。

祝英山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讚許地點點頭:“嗯,英栩,你泡的這茶真是好極了,醇厚回甘,我在家裡時,時常懷念這一口熟悉的味道。”

祝英齊被茶吸引,不禁也開口道:“英栩,給我倒一杯。”

祝英山飲茶之餘,不忘打趣自己的兄弟們,他笑眯眯地看著祝英臺,話語中帶著親暱的調侃:“英臺,你看你多會享受啊,不和英栩同住一個房間,卻還能日日享受到英栩親手泡的香茶,真叫人羨慕!”

祝英齊品完手中那杯清香撲鼻的茶水,放下茶杯,向祝英栩提議道:“英栩,帶我去你的房間瞧瞧吧。”

話音未落,祝英山卻在一旁面露不解之色,指著祝英臺的房間問道:“英栩,這不是你住的地方嗎?”

祝英栩聽罷,微微一笑,解釋道:“哥,八哥,書院裡的房間確實有限,為了節約房間,我和英臺現在是合住在一間房內。”

這個事實顯然讓祝英山頗感意外,他皺眉表示憂慮,“原來如此,可你在寄回家的信裡都沒提到這一點。這麼狹小的空間兩個人住,恐怕諸多不便。”

祝英齊聽到這裡,也是心疼自家妹妹,便寬慰他們道:“英臺,英栩,既然書院的條件如此艱苦,不如我們回家去吧。爹孃在家日夜掛念你們,怕你們在外受苦。”

然而,祝英臺卻不以為然,她秀眉微蹙,嬌嗔反駁道:“哥,我來書院是為了求學的,怎麼能因為這一點點生活上的困難就輕易放棄呢?”

此時,貼身丫鬟銀心也按捺不住內心的委屈,想要為小姐鳴不平:“七公子,八公子,其實這還算不錯的了,當初小姐她們初來乍到的時候,情況更加……”

祝英臺一聽銀心的話鋒不對,生怕她繼續說下去會引來更多的問題,於是急忙打斷銀心道:“銀心”

祝英齊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其中的微妙之處,他制止住了祝英臺試圖阻攔銀心的動作,語氣中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英臺,讓銀心接著說。”'祝英齊知道,若非有隱情,銀心不會在這個時候欲言又止。

面對祝英齊的堅持,銀心頓時面色緊張,她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語不對,但她深知自己作為丫鬟的身份,不敢擅自揭露更多詳情,只得怯生生地喚了一聲:“八公子……”

祝英山同樣洞察到了其中可能存在的問題,他看向祝英臺,眼神銳利而充滿探究:“英臺,如果你不讓銀心說,難道我還查不出來嗎?”

祝英山明白,在這種情況下,銀心如果沒有得到祝英臺的默許,是不會再繼續說下去的。

感受到兩位兄長的關切與堅持,祝英臺知道難以迴避,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最終選擇妥協:“銀心,你說吧。”

在祝英山的直接注視下,銀心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她定了定神,幾乎是視死如歸般地道出了實情:“七公子,其實……當初小姐她們剛來到書院的時候,並沒有住在一起,而是……”

祝英齊聽銀心含糊其辭,眉頭緊鎖,進一步追問道:“銀心,‘而是什麼’?快如實道來!”

銀心顯然內心掙扎,支吾不決:“是……”她似乎擔心說出真相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祝英山察覺到銀心的遲疑和拖延,不願強人所難,轉而點名了另一個他認為更為坦誠可靠的丫鬟素墨:“銀心不敢說,素墨,你來講吧,你從來都是實事求是的。”

銀心看到有機會解脫尷尬的局面,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將目光投向素墨,期待她能妥善處理這個問題。

然而,素墨也面露難色,吞吞吐吐地準備開口:“七公子,其實小姐她是……”卻依舊未能把話說完。

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祝英栩挺身而出,主動承擔起解釋的責任:“哥,八哥,這件事由我來說吧,你們別再為難她們了。”

隨後,祝英栩娓娓道來:“其實剛開始分配宿舍時,我和英臺並沒有住在同一個房間,而是與其他男學子們同住一舍。”

聽到這裡,祝英山驚訝且氣憤地拍案而起:“你們兩個姑娘家,剛進書院時竟然和別的男子同住一處?英栩、英臺,你們怎能答應這樣的安排?”

祝英栩見狀連忙安撫祝英山的情緒,解釋道:“哥,你先冷靜一下。雖然我們是住在同一個房間沒錯,但我們並沒有在同一張床上休息過夜。”

祝英齊神色嚴肅,深思熟慮後強調:“即便不是同睡一張床,但女子身份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你們確定沒有被人識破你們的真實身份嗎?”他的目光也隨之轉向祝英臺,眼中滿是對妹妹安全的深深憂慮。

“對啊,英臺,你這段時間在書院裡,真的沒讓人發現你是女兒身嗎?”祝英齊盯著祝英臺追問,語氣中充滿了關切與緊張。

祝英臺見狀,不由得為自己抱不平:“哥,七哥,你們為何只問我,而不問問英栩呢?”

祝英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看似玩笑卻又帶著認真:“英栩嘛,畢竟比你聰明許多,就算有人懷疑也不會那麼容易露餡兒。反倒是你,英臺,性格直率,容易引人注意,所以我才更擔心你。”

祝英臺聽罷,氣得瞪大眼睛,滿臉通紅地看向祝英山:“哥,你看七哥,他怎麼能這樣說我呢?”

祝英栩見氣氛緊張,連忙出來調解:“好了,哥,你就別逗英臺了,其實我們都十分小心謹慎,不論是言行舉止還是日常起居,都在極力避免暴露身份。我想,到現在為止,應該沒有人發現我們的真實身份吧。”祝英栩說這話時,雖然語氣顯得很自信,但眼底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

祝英山見祝英臺生氣,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添油加醋地刺激道:“英臺,七哥這是關心你才會這樣問。你還說自己不魯莽,我看你就像個炮仗,一點就炸。”此言一出,無疑加劇了祝英臺的憤怒,她氣得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只是瞪著祝英山,滿腹怨氣無處發洩。

祝英栩見狀,便適時插言道:“哥,八哥,現在已經不早了,你們要先回去休息嗎?”

祝英山想了想,也覺察到自己的言語過於激進,便順著祝英栩的話意,提議道:“英栩,你陪哥出去走走。”

而祝英齊則選擇了留下來陪伴祝英臺,他知道祝英臺心裡必定有許多話想要和他說,便溫言安慰道:“英臺,哥留下來陪你一會兒。”

祝英臺感激地看了眼祝英齊,然後祝英栩便陪同祝英山一同走出房間。

等走出祝英臺的房間一段距離後,祝英山的神情逐漸凝重起來,他放緩步伐,側臉看向身邊的祝英栩,關切地詢問道:“英栩,你跟哥說實話,是不是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英臺剛才看見你八哥的時候不會是那個表情的。”

祝英栩停下腳步,抬頭看向祝英山,她深知這個時候不能有任何隱瞞,遂輕嘆一口氣,將近日發生在枕霞樓遇見黃良玉的事情娓娓道來:“哥,我和英臺遇見了黃良玉。”

祝英栩略微停頓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困惑與不安,接著低聲詢問祝英山:“哥,我不知道是否應該把這個訊息告訴八哥。八哥對黃良玉這個名字似乎已經淡忘了,我擔心告訴他這個訊息會讓八哥重新陷入過去的回憶中,影響他現在的安寧。哥,你覺得我該不該告訴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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