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友們散去,一家人關門閉戶,六口人各自休息。

躺在新婚的床上,我姐感到很陌生,很惶恐,很無助。她緊張地往裡靠了又靠,直到靠無可靠。

和劉老二從第一次見面到結婚,總共不到五次。初次見面,我姐根本沒敢正面看,只約莫測量了身高,不是矬子,五官都在,四肢健全,不是殘疾,能說能聽得到,不是啞巴聾子。她原也沒有太高要求,換親物件殘疾人不也正常嗎?

第二次,雙方沒意見就定親了,我姐說行就行,她做主,其他人的意見都不作數。

第三次直接領證了,然後是商量結婚,再然後買兩身衣服。

我姐和劉老二還算陌生,別說拉手、擁抱、親吻,就是在一起走也離得遠遠的,恐怕被熟人看到。

兩個人一人一頭在床上躺著,我姐恐怕觸碰到劉老二,儘量往床邊靠。劉老二畢竟比我姐大,見識比我姐多。等外面安靜下來,偷偷地往我姐身邊靠了靠,我姐往旁邊躲了躲,再靠,再躲。

沒辦法,劉老二直接爬到我姐這一頭,想靠近我姐。我姐身體繃直僵硬,大氣都不敢出。

劉老二伸過來胳膊,一把攔住我姐,我姐的心砰砰快跳出來了,雙頰發燙,大氣不敢喘了。

劉老二一手撫摸著我姐的背,一手扳過我姐,讓我姐轉過臉來,拉進他的懷裡,我姐雙手抱著自己的胸,不肯跟他擁抱。

劉老二的臉離我姐的臉很近,雙方撥出的氣噴在對方的臉上,劉老二臉上感到燥熱,氣息不勻。

劉老二開始解我姐的衣服釦子,一件一件,直到把內衣的扣子也解開。我姐羞得把身體往被子裡鑽了鑽。

劉老二就把我姐往上拉了拉,再鑽再拉,他一把把我姐緊緊地抱在懷裡,我姐掙扎不了,知道已經嫁給他,掙扎沒用,只好放棄掙扎,認命地讓他抱著。

兩人抱了一會兒,劉老二見我姐不再掙扎,開始在我姐身上摸,開始就像撓癢癢一樣撫摸背部,然後一點一點往前摸,當摸到我姐胸前時,我姐猛地甩開他的手,死命地抱住自己。

劉老二也不生氣,趁我姐兩手抱著胸前時,用下巴抵住我姐的下巴,嘴唇封住我姐的嘴,親吻著,伸出舌頭,叩開我姐的貝齒,在口腔裡攪動。

劉老二嘴裡的一股煙味直衝我姐腦門,燻得我姐差點吐出來,真想咬掉他的舌頭,吐他一臉的血。

這時,我大哥娶媳婦時的畫面浮現在腦海裡:大哥興奮地眉頭上的月牙形胎記紅得發亮,一家人看到我嫂子喜氣洋洋……

沒辦法,忍著吧,自己選的路哭著也要走下去。我姐強壓住跳起來的衝動,乾脆躺在床上當死豬吧。

於是,我姐任由劉老二親吻,摸索。劉老二俯身往上,正要完成我姐從女孩到女人的轉變時,突然,視窗有動靜。

“誰?”老二氣急敗壞地高呼。

一個黑影從視窗閃過。嚇得劉老二一骨碌從我姐身上滾下來。

兩人各睡各的,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剛亮,我姐就起來掃院子。掃完院子,老太太就起來了

“娘,我們做什麼飯啊?”

“地瓜面和玉米麵各一半和麵蒸窩窩,再用白麵燒點糊塗,切一盤鹹菜,用小蔥拌一下就成了,你才嫁過來,不知道東西在哪裡,我指給你。”

“好哩!”

飯很快就做好了,我姐給每個人盛上湯,六口人圍著舊八仙桌開始吃飯。

我姐面對四個陌生的男人頭也不敢抬,咬一口窩窩頭,喝一口湯,想去夾一根鹹菜,可是鹹菜離自己太遠,伸伸筷子夠不著,不好意思站起來,只好縮回來,放在碗裡假裝攪一攪散散熱。

新婚的第二天,一家人就吃鹹菜窩窩頭,我姐連鹹菜也沒吃上。苦日子開始了!

桌子上的一家人沒人注意。沒人看到我姐夠不著鹹菜沒夾著。老二沒有給別人夾菜的習慣,沒想起該給我姐夾根鹹菜。桌子上的飯風捲殘雲般很快消失了,我姐跟著老二扛著農具上工去了。

我姐扛著钁頭來到小隊部,一院子人都等著分工,男女分列兩邊,嘀嘀咕咕,見劉老二領著我姐到來,就像被人下了口令齊刷刷地轉過頭來,眼神隨著我姐移動。

我姐今天穿了一件嶄新的黑綠相間格子長褂,綠的蔥鬱,黑的純淨,兩種顏色搭配在一起,既不張揚,又不顯俗氣,下身穿著一條黑布長褲,腳下穿一雙黑布鞋,都是結婚的陪嫁。

她扎著一條馬尾辮,黑瀑布一樣的長髮高束在腦後,一走長髮在風中飄揚,額前的幾縷束不起來的頭髮在臉上肆意地舞動,顯出少女的調皮。

姐姐面板瑩白,眉毛有型,桃花眼靈動,鼻樑像小山一樣把兩邊的風景分開,凸起而不孤傲,兩頰因害羞顯得潮紅,小嘴緊抿,像一顆熟透了的櫻桃,讓人忍不住想啃咬一口。我姐走在老二身後,比老二矮不了幾分。

一個惹人想犯罪的美少女走過來,小夥子們有的嘴半張,口水差點滴下來。“哼!”隊長出口提醒,大家才回過神來。“大家歡迎老二的新媳婦__朱淑貞!”

大家有的鼓掌,有的點頭,有的笑一下。我姐正式成了劉老二村子裡的一員。

晚飯後,我姐刷完鍋碗瓢勺,擦乾淨鍋臺餐桌,坐在院子裡洗衣服。

今天白天累得不輕,我姐雖然幹慣了農活,可是,新媳婦上工第一天,得給大家留個好印象。我姐不敢偷懶磨滑,實打實幹了一整天。

全身好累好乏,好想癱在床上休息一會兒,可是,不是在孃家。如果在孃家跟娘說一聲,娘會趕著她去休息,把飯盛好喊她起來。

婆婆不是娘,沒人體諒她。我姐咬牙坐在院子裡洗衣服。盆子裡除了自己和老二的衣服。

老三抱著髒衣服跑過來說:“嫂子,給我洗洗吧。”怕我姐說不願意,直接放下髒衣服跑了。我姐無語。

老大一看有人可以使喚,妹妹換來的媳婦,雖然睡在老二床上,但是可以給大家洗衣服做飯,便宜不佔白不佔,平時都是自己洗,這回也抱著一抱髒衣服扔到盆裡,轉身就走。我姐更無語。

老頭和老太太沒有吱聲,看到堆成小山一樣的盆子,沒好意思把脫掉的髒衣服拿出來。

我姐想著:能給大伯哥小叔子洗衣服,沒理由不給公公婆婆洗,於是把他二老的髒衣服拿出來。

我姐把衣服泡在盆裡,拿出搓衣板,一面面打上肥皂,放在搓衣板上呵呵地搓。

肥皂沫子翻飛,搓衣服聲節奏整齊,像有人打著拍子,在黑黑的夜裡成了一首特別的曲子,只是聽的人不知道演奏人的心酸。

一盆子衣服搓完。我姐又把每一件上衣領口和袖口搓一遍,怕第一次給大家洗衣服,洗不乾淨遭婆家人嫌棄。

洗完第一遍,大缸裡的水見底了。老二去打面房加班了,小叔子大伯哥不知道去哪裡玩了。

老二如果在家能幫她挑擔水,她也能喘口氣。沒辦法,我姐放下衣服去村口打水,一連挑了兩趟,才把水缸灌滿。

天早就黑透了,彎彎的月亮掛在樹梢。我姐趁著灰暗的月色,挑著滿滿一擔水往家走。這是第三擔,她已經氣息不勻,頭髮第幾次被汗水浸溼她都數不清了,白天干活用力太猛,頭髮一直溼噠噠。

走到家門口,老二在門外等著,他剛剛從打面房回來,身上沾滿了麵粉,頭髮眉毛全白了。我姐趕緊燒水讓老二洗澡。老二又脫下一身衣服。

望著髒衣服,我姐想哭。

這不是在孃家,我姐好想在孃家的日子。

我姐抹了一把汗水,往盆裡倒上水,開始清洗。等把所有的衣服晾上繩,家裡的五口人已經都上了床,呼嚕聲此起彼伏。

我姐自己抱著自己好想哭,好想我娘,好想孃家!

她覺得自己比《李二嫂改嫁》中的李二嫂還苦,李二嫂家只有她和寡母兩人,衣服沒這麼多,她要洗一大家子的髒衣服。

緩了好一會兒,我姐走向廚房。晚飯吃的兩個窩窩頭早就消化完了,她肚子唱著空城計。她找了個遍,什麼都沒有。

我姐給自己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喝下,又燒了點熱水,清洗一下一天的汗水。

我姐摸著長長的秀髮,心裡想:明天得找把剪刀剪了去,一天不洗酸臭,洗了沒時候幹,太麻煩,聽說有人收頭髮,特別是又黑又亮的頭髮能賣不少錢。

我姐的頭髮已經留了很多年了。我娘喜歡我姐的長頭髮。

小時候,我娘愛給我姐梳頭,握著我姐的頭髮,給她編辮子,一梳子一梳子地理順著頭髮,就像找到了和我姐交流的方式,開啟了娘兩個的心扉。

我娘梳著,我姐說著小小的心事。梳著,說著,愛在心間流淌。

她姐沒等頭髮晾乾就癱在床上。老二被我姐的動靜吵醒,摸過來閉著眼睛胡亂親。

我姐覺得好煩,自己累得快斷氣了,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可她沒力氣,沒勇氣。裝死豬吧,任憑老二折騰。可是,老二洩氣了,昨天的陰影抹不去,悻悻地翻下去。

我大姐總算能睡個安生覺了。她沉沉入睡,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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