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從潑辣戶家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這是怎麼了?大家很擔心楊洋,是不是真的被潑辣戶打斷了腿,紛紛走出家門,湧向潑辣戶家門口,透過大門往裡看。

誰知道潑辣戶開啟門,扛著鋤頭往外跑,大家跟在後面,來到村子最外面的一座院子前。這不是我們村的金祥子家嗎?

金祥子姓金。是我們村的外來戶,他娘生了他落下了月子病,在他三歲那年去世了。

他爹續了天房,給他娶了後孃。後孃肚子爭氣,孩子一個接一個地生,他家日子一天天變窮,最後連吃飯都成了問題。親生的都吃不飽,繼子吃一口都遭白眼。

金祥子十歲就自食其力,幫人割草餵牛,混口飯吃,後來土地歸集體所有,金祥子乾脆搬出來單過,一個人在村邊頭蓋起了院子,過起了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日子。

金祥子長得可是一表人才,身高得有一米八,身材少一分顯瘦,多一分顯肉,現在所說腹肌八塊,可是沒人數過,一用力,雙臂腱子肉鼓起,邦邦硬。鼻樑高挺,像刀刻斧削,他眼神凌厲,看你要看到你心底,你要是罪犯,他當審判員,你的秘密可逃不過他的雙眼。

這樣一個俊俏的男人,可惜沒人敢嫁,有爹等於無,有娘不如無,是有爹有孃的孤兒,還不如孤兒呢,他爹生活過不去時就會找金祥子的麻煩,所以,金祥子養成了暴戾的性格,敢給他爹拔骨碌,打得他爹跑得比得上兔子,再也不敢上門鬧事,所以,金祥子現在真成了孤兒。

金祥子暴戾的性格傳出去,沒人敢上門給他說媳婦,二十七八了,還是單身。不知道潑辣戶跑這裡來幹嘛,不是找死嗎?鄉親們都等著看好戲。

不一會兒,金祥子摟著五姐楊洋出來了:“丈母孃,昨天晚上,我和楊洋已經拜堂成親了,今天想請您喝杯喜酒,不知您老人家可否賞臉?”

“做夢!”

“丈母孃,你當了媒人還不知道吧?要不是你說要打斷楊洋的腿,她還逃不這麼快哩,楊洋還得留著雙腿追兒子呢,對不起,丈母孃,你今天不喝我們的結婚喜酒,明年喝我兒子的滿月喜酒吧,對不起,我們得回屋造兒子去!再見!”金祥子痞痞地揮一揮手,真是不帶走一點雲彩,哐啷,大門栓一插,任憑潑辣戶在門口哭鬧。大家飽睹一場好戲,滿足地去上工了。

棉花實驗田裡,七姐妹只剩六人,大家撓頭嘆息:“沒想到啊!沒想到。五姐竟然和金祥子好上了,我們怎麼事先沒有看出一點苗頭,藏的好深!”

“幹活!別想了,頭疼!”大家背起噴霧器,一頓掃射,呲!呲!呲!水霧迷濛。

第二天,五姐楊洋來上工了,大家看著低眉順眼的楊洋,責備的話說不出口了。三姐花心實在忍得難受,張口就問:“五妹,你怎麼給金祥子好上了?你不怕他?”

五姐抬起了頭,捋了捋額邊的碎髮,像是給自己說一樣:“都是我娘,有一天,我裁衣服剪錯了,我娘拿著尺子打我,我就往村外跑,找個地方藏了起來,天黑了,我不敢回家,正好遇上金祥子,他把我領到他家,給我做了飯,讓我吃飽,又送我到家門口,後來,我娘一打我,我跑出去,遇到他,他就會幫我,一來二去。我們就好上了。”

“唉!唉!你們早就在一起了?我還內疚呢,我昨天給你出了主意,要是有什麼不妥,我會後悔死的。”二姐朱豔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你不出主意,我也不會同意,我已經有了。”五姐羞赧地低頭淺笑,還不自覺地摸了摸小腹,“已經一個多月了。”

“天啊!天啊!我要當三姨了,閆春望,你要當大姨媽了,哈!哈!哈!”

大家一陣鬨笑。唉!七姐妹臉上的皺紋得早早出現,可惜那時候沒有面膜。

大姐從此變成大姨媽。

大姨媽閆春望一臉黑線:“不給你們玩了!哼!消遣我。”

大姨媽忽然想起什麼來:“大家注意了,五妹今後不能打藥。”說完,揹著噴壺打藥去了,離的大家八丈遠。

這以後,閆春望故意離大家遠一點,離我姐更遠了,他只要一想到我姐暈倒那天他那骯髒的念頭,就再遠一點。有時候碰到,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躲開。

可是,整天一塊兒勞動,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想躲也躲不開啊!我姐姐不明白,大姨媽怎麼見了自己躲躲閃閃的。唉!想不明白不想了。

棉花一天天長高,高到沒過人們的大腿,達到人們的胸部,個子矮的只露出個腦袋。棉花長得快,衩子也在瘋長。這些衩子結不出好棉桃,分走養分,嚴重影響棉花產量,所以得打掉,。衩子打掉又長,長了又打,這個活沒完沒了。

六月的天真熱啊!路邊的知了瘋狂地高唱,小草的葉子捲起來,老狗伸著舌頭哈達哈達。渴,怎麼也解不了,肚子裡已經咣噹咣噹了,還是想喝水。

姐姐正埋頭打衩子,忽然從棉花枝條裡伸出一雙手來。我姐嗷地大叫一聲。

呼__閆春望像一條獵狗穿過,一下子把伸著手的來人撲倒在地,啪!啪!啪!一連三個直勾拳接連打在那人身上,看著都疼。

“誤會!誤會!是我。”閆春望這才定睛一看,被打的是王文治。“你幹嘛,不帶這麼嚇人的!”

“給你,淑貞妹妹,今天太渴了,喝水解不了渴,吃點馬泡就好了,要不你再暈倒嘍,你聞聞,都熟透了,可香了。”

小小的馬泡圓圓的,是小板的甜瓜,水溝裡,莊稼空地上,扯扯拉拉長一片,結一串比彈球大點的果子,熟透了摘回家,放在衣服口袋裡薰衣服,趕上香水了。邊薰衣服邊吃,遇到淘氣包,扔一個當武器,砸得對方滿身瓜瓤:“哈哈哈……”

姐姐接過馬泡:“謝謝!不好意思,讓你受苦了,冷不防嚇我一跳,沒看清就叫出來。”

王文治今年十八歲,生的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他父親是縣委某部門領導,被打成右派,不知道在哪個監獄服刑,他們全家被下放到我們村。

他家和我家僅僅隔了一條路,平時我們兩家走動比較多。我爹說:魚找魚,蝦找蝦,青蛙單找癩蛤蟆。

我們喊王文治他娘為王大娘,王大娘生的像個貴婦,平時和我娘一起做個針線活,貴婦和村花,兩人比較搭。我姐姐和王文治兩人兄妹相稱,處得像親兄妹一樣,他成了我姐的跟班兒,比我兩個哥哥還隨和。

王文治生生接下三拳,手裡的馬泡竟然沒扔,受氣包一樣捧到我姐姐面前,弄得大家哭笑不得。我姐姐沒有扭捏,接過馬泡吃了幾顆,果然感覺好多了。

“捱打的沒生氣,打人的還氣鼓鼓,沒天理啊!”王文治一句話,閆春望黑著的臉垮了下來。

“謝謝!”

“謝什麼謝!”“還是得謝謝你,雖然是個誤會,但你都是為了保護我。”我姐姐連聲道謝!

閆春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你倆也和好了吧,都是誤會,誰要再沒完沒了,誰就是小氣鬼!”誰願意當小氣鬼,兩人只好握手言和。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幾天後,這件事就被人們忘到腦後了。

以後再打棉花衩子,閆春望和我姐挨著,說是怕再有人冒出來,他一步就跨過來。

這一天,天還是那麼熱,我姐的毛巾已經擰了好幾回,溼塌塌地搭在脖子上,薄薄的棉布褂頭貼在身上,我姐上下其手,手起衩子落,偶爾直一直身子,拍一拍痠疼的後背,再彎下腰繼續手中的活。不經意間,閆春望看到我姐的前胸,那緊貼在身上的衣服起不到遮掩作用,反而更突出了了胸前的偉岸。閆春望無意間看到,耳朵不禁紅了。

晚上,閆春望躺在床上,眼前出現我姐:那水潤的雙眸,那玫瑰花瓣一樣的紅唇,那水蜜桃一樣的凸起,不禁一陣燥熱。為什麼?一看到淑貞,身體就起化學反應,這是不是愛?想起來,嚇自己一跳。

起身出門,自己都不懂想幹什麼。獨自在家門口徘徊,感覺自己的心很迷茫:淑貞很美好,纖塵不染,真不像凡間女子,是不是真的是仙女下凡,就是七仙女,可是,自己能不能做董永。能不能衝破一切?她是地富反壞右分子子弟,自己不顧一切地和她在一起,要葬送自己的大學夢,自己就是要上大學,多學本領,將來更好地建設我們的祖國。個人感情和自己的遠大理想相比,和偉大的祖國相比,是不是顯得很渺小。淑貞,我終將要犧牲你。不行,以後還是和淑貞疏遠一些,這樣對大家都好!

這一晚,我姐沒有做兵哥哥的夢。夢中,一個人揹著昏迷的自己快跑,跑……

醒來以後,我姐坐在床上回憶著那個夢。那個揹著自己的是誰?是大姨媽?做他揹著自己的夢很正常啊,因為他確實背過自己。他可成不了自己的豬八戒,糟蹋嘍,他要去上大學,他要是做了自己的豬八戒,一輩子只能拘在凡間,做不了天蓬元帥了,他不會愛上自己。自己呢?能像楊洋那樣義無反顧,勇敢愛嗎?顯然不能,那一定是豬八戒照鏡子__自找難看。呵呵!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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