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每一次歡脫愉悅的記憶構成一個個音符,譜寫成生命的朝氣希望之歌,真摯柔和的伴隨我們走過之後漫長人生裡苦難低沉的段落,讓我們相信光相信未來從新開始,也會有一些人永遠在童年裡發光發熱溫暖著內心柔軟的一塊兒,那是友誼的一方淨土。在我的童年裡有這麼一個人,無味清苦的日子裡,她就像一塊方糖輕輕含下甜蜜蔓延。

她叫阿玉,從我記事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是我的堂妹也是我唯一的女孩兒朋友,當時我們村裡和我們同齡的女孩少,而且我們還在前園子,其他的女孩子也不願意跑大老遠的找我們,我們也犯懶不去後園子玩,就這樣她就成了唯一的女孩朋友啦。我倆同年,我比她大一個月才有幸在此生做她的姐姐。

阿玉這個人啊,最大的優點就是漂亮!在我的眼裡她長得非常精緻堪比現實版的芭比娃娃,溜圓烏黑的眼睛動人且無辜的眼神,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濃密的有自帶眼線的效果,高鼻樑小鼻子薄嘴唇,隨她媽媽大大的自然捲,髮色有點微黃,面板白皙怎麼都曬不黑的那種,我被太陽曬的跟跑非洲了似的,她骨架小,個子不高嬌小可愛的。我和她卻恰恰相反,我是那種小眼睛,塌塌鼻大鼻頭而且厚厚的嘴唇大大的臉,大骨架的我和她一起顯得五大三粗的壯,且醜陋至極,她永遠是那個被誇的別人家的小孩,儘管事實如此卻不影響我倆友誼的開展情況,我倆除了性別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頂著一頭營養不良的髮色,是當時大人口中的黃毛丫頭二人組。

阿玉外公家裡有個不大的果園,外圍種了一排臭雞蛋子樹老家方言這樣叫,學名其實是枸橘。園內種的種類倒也挺多,李子杏子桃兒梨是都有的。春天來的時候我們就偷偷跑去她外公的園子裡晃樹看花瓣雨,有時候晃不下來花瓣了還會爬上樹去踩樹枝枝,一陣陣的花雨引得我倆歡呼半天,回家還不忘記摘上一把枝兒回味快樂,透過枝兒幻想果味的香甜。要是偶爾被阿玉的外公發現了我倆晃樹,就會被他囉嗦又誇張的說教一頓,我們也後怕花朵晃掉完了吃果子的期待要落空了,老年人又不忍掃我倆的興致他還會給我們找來一些吃的零食,允許我們摘一枝兩枝的不準再去晃,就這樣我倆爬到樹杈間,只是坐著吃零食不再搖晃樹枝等待著收穫的季節。

我們家裡合種了我舅舅的地,地裡的小草長勢良好茁壯不屈它們應該都有個參天的夢吧,所以農活格外多,我就又要化身參天之夢破壞者,讓小草樹見識下我的手段。和媽媽下地的日子總是辛苦漫長的,她總是天灰灰的起床下地,到地裡也不過東方的天色魚肚泛白樣,回家吃過午飯她也總是一抹嘴又要下地,用她的想法來說的話就是太陽毒的時候拔出小草能夠曬死杜絕二次生根,老媽的操作讓我倍感早晨睡覺的美好以及午睡的愜意,我現在腦子好像卡訊號一度懷疑是小時候缺覺沒睡好呢。

好在我的鐵子阿玉,她跑到地裡找我我媽就會放我一把,有時候她也會陪我拔一會。我倆只要組合到哪裡都是樂園,地裡的耳釘花是野生臭麻開的花,把花掐下來,黏黏的可以粘在耳朵上,所以我們叫它耳釘花。燈籠果,它的草株不大跟七彩辣椒的株類似,果子精緻飽滿光滑外面一層桃狀的泡泡,嬌可貴氣就像是皇室小公主流落荒野,果子沒熟的時候是青的泡泡也是青的,漸熟的時候果子是微黃的掛綹紫色泡泡青黃色,完全熟透果子是黃色的泡泡就枯黃了,熟透的吃起來酸酸甜甜的。比起來紅薯梗做的手鍊,燈籠果的果實摘下來拿媽媽的針線穿起來一串兒還能做不同顏色的,不要太好看,那光澤和色彩搭配完全不羨慕蛇莓果穿的手鍊了,美中不足的是保質期太短了,有個十來分鐘的樣子表皮就失水鄒皮了,談及結果兒它的業務能力槓槓的,如果給它充足的養分毫不誇張它能一葉一果,完全對得起它深埋的這塊土壤可是總是要拔掉以免落果留籽來年氾濫,這是我的意難平植物,小時候為它和媽媽置氣,把我媽拔掉的再一一栽起來,後來我媽帶五個手指的巴掌印平息了這場錯亂的濃濃愛意。唉,往日之事不堪回首啊。實戰能力最強的是麻包,此“麻包”非彼麻包,大多地方叫馬泡瓜,種植芝麻和大豆的地裡居多,花生地裡也有,它的巔峰時刻是在收穫之後,那時候找藤摸瓜一株秧子一竄果,由大到小依次排列,強迫症看到都會舒心的場景,青的不能吃發苦就收集起來放口袋裡做和小夥伴大戰投扔的子彈,命中率高,投扔順手而且遍地都是無需儲備攜帶,黃的熟透了可以吃酸酸的,粉面的口感不大好吃,還可以踩馬泡瓜,捏的軟軟的用腳踩下會發出砰的一聲悶響,我們通常都不捏直接砰砰砰的一通亂踩,馬泡瓜的一肚子籽被我們踩的一地都是,這個時候我媽要是聽見了就會請我吃竹竿套餐,她討厭拔刺手的麻包秧,不等我媽追上我,阿玉就拉著我跑遠了。

我們倆小時候一肚子饞蟲,總是到處找吃的,有次溜進她外公的園子摘李子,李子半紅還沒熟不到摘的時候,我們怕被發現找了一個麻袋相對大點的果子摘了半麻袋,我倆抬著袋子,走路上邊吃邊扔酸的擠眉弄眼的,笑得前俯後仰的,風一吹嘴裡的牙都痠麻了,還是吃著後來到家也還沒有吃完,我們就把剩下的咬過的沒咬的都藏到草堆垛裡面,好巧不巧我媽剛好那天傍晚去掏垛回家做柴火,就把我們的贓物給明示於天下了,這次我只是捱了罵可是阿玉卻被她媽請回家吃竹竿套餐了。第二天一上午都沒等到阿玉來找我,剛事發去找她又害怕她媽媽再打她,鬱悶極了,下午晚飯的時候阿玉笑嘻嘻的跑過來找我,她拿了一張煎餅順手給我掰了一半,她總會把捱打忘卻的很快好像沒有過煩惱。我們倆那時會同吃一包泡麵,一張餅,一片辣條也會分兩份,不分你我不分彼此的友好真摯。

炙熱的夏天在蟬噪裡迎來了一場解暑的大雨,夏季的雨傾盆覆下來的突然去的也匆匆。二年級那年夏天卻有點反常,連雨好久,池塘裡、小溝裡、水窪都是滿的甚至田裡和路上都溢滿了積水,道路兩旁溝邊種的白楊樹都倒了下去,剛好倒在溝上,雨過天晴後就成了我們這群孩子的獨木橋,爭相去過溝。很快我們就輪番過了獨木橋,又發現了蝸牛,又開始捉蝸牛,又打水仗直到衣服溼透也不肯回家,不知道誰在小田裡摸了一把田螺,我們又跑去摸田螺越捉越多,索性裝口袋裡回家“卸貨”,然後帶個盆接著摸田螺,等到摸了滿滿一盆的時候才滿意的回家向大人們邀功。我媽倒也不嫌棄,一大盆田螺放鹽洗洗,切一些辣椒蒜頭炒來給我們嗦,我們一群小屁孩吃的那叫個香呀!

一年四季總是輪轉飛快,很快就到了秋收的季節。每到秋收農忙總能想起來和阿玉看場圃的那次,記得在打花生,曬乾的花生杆連帶花生整株放進花生機裡,這樣就做到了株果分離,花生杆是一堆後面用來燒火,花生果是一堆後面拿去拖殼賣給收購商。那天阿玉爸媽在我們家幫忙,大家火熱的忙了一天終於忙完了我家的打花生相關事宜,晚飯時分大人回家吃飯,看場就交給我和阿玉兩個人,等待大人的返場打包花生裝運回家,剛開始我倆還開心的捉蛐蛐和螞蚱,還有一種灰色的螞蚱我們叫老灰,它們脖子處有個環只需要讓它們低頭就可以竄在狗尾巴草上。漸漸的天黑了也不見大人們來,我倆又開啟手電在蓋花生的雨布上捉螞蚱,手電一開只見雨布上此起彼伏的一陣忙亂跳動,太多了也分不清是蛐蛐還是螞蚱,我倆開心極了,打著手電在雨布上追著它們捉,狗尾巴草穿了很多根放一起拎起來沉甸甸的,又用喝完了礦泉水的空瓶子扎一些洞洞盛放蛐蛐和螞蚱。不知過了多久我倆也跟著蛐蛐跳累了,就停下來躺在花生梗堆上累極了也不覺得硌人,我倆抬頭數著天上的星星,我偶然間瞥見一顆流星立刻喊阿玉看,也忘記從哪裡聽來的流星許願可以成真,幼小的我們在星空下誠懇的許著願……

天黑的不見五指,手電微弱的完成了它這次最後的使命,我倆又剛經歷流星的神奇就有些害怕,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過去不知道是誰過去了,逐漸分辨不出腳步的頻率了,也不知道屬於什麼物種,油然而生的恐慌席捲心頭,我倆抓緊對方的手朝家裡的方向狂奔,一路上只覺得腳底生風似的跑回了家,那是我目前感覺跑的最快的一次,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陪我面對黑夜奔跑過。

後來我們去了不同的地方讀書,父母的關係也緊張起來,再見面也沒有了那種親切反而更多的是尷尬和侷促,也許會隨著年紀的增長和過往的變故導致我們漸行漸遠,可是這是我童年裡的特別存在,我也時常會在記憶裡懷念那個和我藏在草垛裡說悄悄話的女孩兒。

我青春期的時候胳膊外側發現了雞面板,密密麻麻的黑色頭頭看的心裡抓麻,摸起來一個個突起的小疙瘩讓我十分自卑,雖然看了醫生說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恢復,平時要注意飲食忌口辛辣刺激的食物作息要規律,這種走程式的大官話聽了心裡覺得遙遙無期的感覺,不曉得會在什麼時候消散,十年還是二十年,還是老了以後呢?誰也不曉得,我總是去瀏覽相關的網頁希望找到改善的辦法,有十年的雞面板了維生素E啊,壬二酸啊,能塗的也都塗了沒有收到效果,今年冬季偶然有天洗澡塗身體乳發現胳膊沒有凸起了,一照鏡子雞面板不知何時竟然闇淺了許多,心裡越發感嘆,我的面板狀態時刻伴隨我成長的讓我一直抵制想要消除的雞面板困擾,就這樣沒有規定日期,也沒有預定的期許成效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了我,何況是我童年時期的一束光,曾在我生命裡翻然起舞過的阿玉呢,那樣鮮活的記憶啊!任何關係可能都是這樣吧,開始的不明所以結束的不知所措,只能讓記憶塵封住這做了努力也無可回頭的曾經,只能對著過往的輪廓揮手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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