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頓時嚇出了一身白毛汗:“這是什麼鬼東西?上來就要我的身體?”

程心腦中大喊道:“休想。”

而那模糊意識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清醒的邏輯,仍在單調重複表達那一句——把身體交給我。

程心此刻很緊張,比之輸掉這場決鬥還要緊張。

雖然很早便知道自已靈脈有些問題,誰知道還會講話!

這簡直太驚悚了。

程心連忙分出心神來仔細探查,這麼一來,不僅在腦子裡,渾身的經脈都活動了起來,身體的每個部分都在源源不斷地注入這道意識,程心的心一沉,他方才就有所預感,現在更能確定,這道意識是來源於自已的靈脈之中。

本來以為這奇怪的靈脈只是會影響他的修煉成果,現在看來這是要命來的呀,難道這靈脈並非天生,而是外來的東西入侵了自已身體不成?

程心回憶起自已之前戰鬥中曾有過一次失控和嗜殺的經歷,當時並沒有這種意志傳達出來,也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麼了,竟會變成這樣。

回憶下來,區別似乎是這一次自已的靈力枯竭了。

可惜眼下沒有時間和精力來研究,大敵當前,除了這種佔據自已身體的意志在不斷重複,似乎還沒有其他什麼動作。

算了,至少靈力得到了恢復,程心這麼想著。

於是,他將注意力轉移回到了戰局中。

這麼一接觸戰況,忽然,程心內心湧起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接觸試圖要掌控他,想要接管這場戰鬥。

那道意識不再有其他意思傳達出來,但一種興奮和嗜血的戰意卻席捲而來,靈力奔湧著,佔據了他的全身毛孔和角落。

程心幾乎便要失去自已對身體的掌控,他在用意志和自已的身體搏鬥,一個不留神間,腳步已經像鬼魅一樣竄了出去,而手已經握緊了池幽劍,霎那間,池幽劍光芒大盛,一瞬間便已經超越了程心以往操控池幽劍的巔峰,池幽劍歡快得鳴叫著。

當初在死亡森林便是這樣的感覺,自已差點就將凌鵲斬殺了。

而現在,程心彷彿已經看見文松的下場。

這可不行!

且不說文松並非自已的死敵,雖然對手的取勝手段卑鄙了一些,但也不至於要取他性命,況且,自已在城主府殺了對方的人,非但難以解釋自已為何下此重手,也會釀成兩大勢力的死結。

程心有些慌亂了,而這種思緒之下,對身體的掌控又少了半分,程心唯有咬破舌尖,清晰和鑽心的痛感讓他清醒了過來。

“不行,我的身體,我的戰鬥,必須自已掌控,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你給我滾。”

程心嘴角溢位了自已咬破舌頭流出的鮮血,他拿手隨意一抹,小半邊臉都成了紅色,此時他的表情和形象都有些許猙獰,程心活動了活動手臂,感到自已似乎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他得出空來向前一看,他驚歎那個鬼東西的速度真是無比之快,他僅是被操縱了一瞬,自已已經提著劍反守為攻殺至了文松的近前。

文松也是瞪大了眼睛,他不明白程心怎會突然這麼生龍活虎,而神情卻像是失心瘋一般,不躲避自已的攻勢也就算了,還主動殺上前來幾步,更為奇怪的是,自已分明感覺都他剛才已經油盡燈枯了,也不見他吃了什麼靈藥,為什麼會這樣,莫非他是看不起我,剛才都沒有盡全力不成?

程心哪裡管文松在尋思些什麼,他用力眨了下眼睛,晃著腦袋,我不要這樣的勝利,我要憑我自已的實力贏下比賽。

那道意識忽然像洩了勁一般,放棄了試圖控制他,一切彷彿一場夢,但體內洶湧的靈力在時刻提醒他,這都是真實的,程心不知道為什麼自已重新輕易的掌控了軀體,但他知道了,自已的體內,潛伏著一條毒蛇。

無論如何,既然那鬼東西不再鬧騰,自已便先集中精神打敗眼前的對手。程心將池幽劍鬆開幾分,然後重新握緊,池幽劍安靜也暗淡了一點,隨著一道深深的呼吸,程心來不及再去思慮大幅消耗靈力是不是再發生壞的影響,他和文松的距離已經近在咫尺。

萬鈞劍挾著開山之勢,像一把巨斧一樣劈了下來,程心橫劍一擋,他翻轉手腕反手持劍,萬鈞劍劈在了劍柄上三寸的位置,然後沿著池幽的劍脊順勢而下,程心不再以蠻力抵擋,他慢慢而有節奏的傾斜劍身,兩把法器碰觸了燦爛的火花,當萬鈞劍離開池幽的劍尖時,程心已經卸去了這一記重劈的七分力道。

而剩下的三成餘力,帶著強大的慣性,繼續向下劈去,文松的手臂和身軀,也緊隨著而去,程心抓準時機,一躍而起,第一步踩在了萬鈞的劍身之上,藉著這道力又跳起了一截,第二步踏在空中,精準踢在了文松的手腕上,腳面和腕骨結實得碰在一起,文松的手腕頓時無力得耷拉了下去。

文松吃痛,也沒有預料到程心忽然有了反擊的靈力和激進的打法,這一腳又恰好踢在了他發力的核心部位上,竟是手瞬間脫了力,萬鈞劍從他手中鬆開,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文松反應也是極快,他顧不上手腕的傷勢,提起一口氣,就往前衝過去,想重新撿起自已的武器,而程心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在文松抓住萬鈞劍之前,文松感到自已脖頸一涼。

池幽,相傳來自冰川天池,天生無鞘,劍身與柄渾然一體,池幽寶劍的出世之地,方圓十里寸草不生,凍結一切生機,就連它上方的空氣似乎都被凝結,而其內蘊含的寒冰之力,更勝過它本身的劍鋒的鋒銳。

現在,池幽劍從後面穿到了文松的面前,橫在文松的動脈邊緣,雖然未曾接觸面板,刺骨的寒冷已經從那一處傳遍全身,而程心只消手腕一抖,文松就會命喪當場。

程心居高臨下,一身黑衣配上一柄藍白仙劍,頭頂烈日,臉上雖有血汙,渾身卻靈力蒸騰,猶如戰神降世。

“你輸了。”

文鬆手指不甘地彈動了兩下,他狠狠回過頭看了程心一眼,動作之大,程心不得不把池幽劍移開一點,否則文松已經自刎在程心的劍上了。

程心收回劍,俯身朝文松伸出了手,試圖拉他起來。

文松沒有伸手,也沒有說話。

程心也不在意,他縮回手,說道:“我知道你和你的同門們對於戰勝我們的渴望,我想說,競爭是一件好事,但兩派長輩和我們弟子輩都不應病態的競爭,實力僅僅只代表某個個人的實力,綜合實力孰強孰弱真的能憑我們的爭鬥分得清嗎,有那麼重要嗎?”

文松垂首,還是沒有說話。

程心回過頭,搖搖晃晃得朝擂臺下走去。

文松的聲音從後傳來:“你是怎麼做到的?”

程心明白他所指的是什麼,他頓了一步,低聲緩緩說道:“不是隻有你有底牌。”

隨著程心走下擂臺,擂臺周圍,全場鴉雀無聲。

只有韶煙凝跑了過來,她身後的張暉虎和秦雲飛臉上並無笑意,雖然沒有觀看全程,但最後的決勝階段,程心的反敗為勝的表現實屬驚豔,張暉虎雖然是柏院中人,可他和程心之間的矛盾,讓他實在無法產生集體榮譽感,陰沉的臉色幾乎讓人以為他是城主府中人。

韶煙凝扶著程心的肩膀說道,明媚笑道:“你行啊,我還以為你真的要輸了呢。”

程心恢復了平靜,逆流的靈力也退去的無影無蹤,讓他頓時感覺一陣虛弱,他笑了笑:“僥倖勝了。”

一股威嚴強大的氣息出現在了程心身後,程心轉過去一看,是吳長恆。

吳長恆仍是含著笑,只是此刻他的笑容在程心的眼裡不再真誠和溫暖,他道:“程小友,恭喜你了。”

韶煙凝走上前一步,她先是行禮,將柏禹的文書交給了吳長恆。

隨後韶煙凝說道:“城主大人,今天本該是我們柏院四人前來報道的日子,發生的這件事情,我們需要回院向師尊稟明一趟,程心也需要療傷和休整,我們先行告辭了。”

吳長恆眼睛始終看著程心,他對韶煙凝的反應倒是毫不在意,只是笑了笑:“那是自然,你們請便。”

韶煙凝扭頭便走,程心拽了她一下,韶煙凝不解得問:“怎麼了?”

程心擠了擠眼睛,韶煙凝明瞭,程心恐怕走路都很艱難了,她有點疑惑,怎麼剛才看起來還能再戰好多回合的人,一下子虛弱成這樣了,但她不動聲色,只是攙扶著程心慢慢朝門口走去,經過張暉虎二人身邊時,韶煙凝毫不掩飾內心的鄙夷說道:“兩位師兄,程心贏了,看來讓你們失望了吧?若是你們想留在這裡和城主府的道友們親近親近,我們先走一步。”

……

城主府的場上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吳長恆對副城主說道:“你看出什麼問題了沒有。”

副城主道:“文松和那程心確實戰力相差無幾,但文松境界實則比程心略高一些,二人都在精疲力盡之際,文松服用了丹藥恢復這點我們二人自然是看到了,可是那個少年。”

吳長恆嗯了一聲:“他的體內好像忽然湧出了大量的靈力一樣,才反敗為勝,而那股靈力,我雖然沒有出手探查,卻感到有一點說不出的感覺,似乎和我們每個人都不同。”

副城主的表情從疑惑變成憤怒:“和我們每個人都不同?難道他是混進來的妖族奸細?”

吳長恆道:“非也,不是妖力的那種感覺,但是我直覺告訴我,這個少年絕不簡單。”

副城主:“要不,屬下去調查一下他的底細。”

“低調一些,畢竟是柏院長的愛徒,不能惹的他不快,今天這件事終歸是我們做的有點過了,恐怕柏院長這幾日要來請我喝茶問罪了。”

“文松似乎受了不小的打擊,您要不要看望一下他。”

“晚些時候吧,他這一路以來也不曾敗過,驕傲的很,被人教訓一次也並非全是壞事。況且,我有預感,輸給那個少年,不丟人。”

吳長恆說罷直接離去,副城主在原地佇立了片刻,低聲自語道:“大人真是捉摸不透,最心愛的弟子戰敗既不心疼,也不覺得是壞事。”

副城主想了半天也參不出什麼來,索性搖著頭也離去了。

城主府最高的一處平臺上,這兩位最高權力者離去了,唯剩一排深紅的旗幟,在高臺的欄杆上迎風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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