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福進到房間的時候,蕭楚安正站在窗前,負手而立。窗戶大敞,外面的雨水隨著風飄進了房間裡面,打溼了蕭楚安的長髮。

整個屋子裡面已經被寒風灌滿,一點暖意都沒有。

李德福彎著腰,“王爺,您身子不好,還是少吹風,奴才幫你把窗戶關上吧。”

蕭楚安沒說話,任由李德福關上了窗戶。

他坐回了一旁的美人榻上,“李德福,有一件事情,本王想不明白。”

李德福彎腰站在了蕭楚安的身邊,“王爺天資聰穎,王爺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奴才蠢笨,自然更想不明白了。”

蕭楚安掃了一眼李德福,他自幼跟在自已的身邊,膽子是要比旁的要小些,可是他腦子也聰明,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然他也不會留著他到自已登基之後。

蕭楚安敲了敲美人榻旁的扶手,“本王看書時,書中人養了一隻狼,那狼常常傷他,他偶爾被抓傷時也會傷了那狼,可為何,他還是不捨得將狼打死。”

李德福安安靜靜地聽著,見蕭楚安神色染上了一縷落寞,他便隱隱猜到了些許。

李德福斟酌了一番,有些無奈地解釋道:“王爺,狼與人本就不同,有野性也是應該,雖說是傷了人,可可奴才估摸著應該也只是輕傷,不若如此,凡人之軀肯定已經被那牲畜撕碎吞進肚子中去。”

“不過奴才也覺得,也到底是狼的主人心軟,想來是十分喜愛這隻狼,否則不過一隻寵物,又何苦將自已置於那樣每日都有性命之憂的境地。”

蕭楚安微微抬眸看著李德福,眼眸之中帶著打量之色。

李德福臉上十分真誠,彷彿是真的在為蕭楚安解答疑惑。

李德福將美人榻上薄被蓋在了蕭楚安的身上,“王爺今日勞累,去了二皇子府後來又在雨中走了那麼久,不如好生休息吧。”

蕭楚安躺在美人榻上,緩緩闔上了眼眸。

外面落著雨,淅淅瀝瀝的雨聲落進了蕭楚安的耳朵,竟然真的讓他生出來些睏倦來。

思緒飄遠,難得夢到了上輩子的事情。

*

蕭楚安登基的第一年便是將太子一黨完全根除,所有家眷全部都下了獄,刺死的刺死,流放的流放,東宮之中的奴才也被他一併全殺了。

詔獄。

詔獄裡面陰寒極了,凡是落入詔獄的人,就算不死也得是一個半殘,褪一層皮能留下一口氣已經是皇帝莫大的恩賜。

蕭楚安站在詔獄的大門口,感受著裡面吹過來的陰冷之氣,他擰著眉,屏退了身後所有跟著的宮人。

李德福彎著腰,有些擔憂地看向了蕭楚安:“陛下,您身子不好,還請不要在裡面久待。”

“知道了。”

蕭楚安提著裙襬,緩步走下了臺階。

詔獄建立在地面之下,此處常年沒有任何的火氣,十分陰冷,其中瘟疫也多,體弱的人在裡面待上一些時間或許就會被感染。

所以李德福才那麼擔心。

“參見皇上。”

詔獄裡面計程車兵看著蕭楚安時,都恭敬地跪了下來,其中一個管事的慌忙迎上來,誠惶誠恐地問道:“不知陛下有什麼吩咐,如此陰寒之地,陛下不必親自來的。”

蕭楚安掃了他一眼,“蕭晗燁被關在何處?”

“陛下請跟屬下來。”

獄卒領著蕭楚安往最深的一間牢房之中。“陛下,就是此處了。”

平日裡面養尊處優的男人此時此刻被粗壯的鐵鏈半吊在空中,雙手的指甲裡面還插著十根銀針,手背上的骨頭都能隱隱看到。

平日矜貴的男人如今鬍子拉碴不修邊幅,滿臉都是血漬。

獄卒給蕭楚安搬了一張乾淨的椅子,垂著頭,“陛下您慢慢談,奴才就在外面。”

蕭楚安睨了他一眼,擺了擺手,沒說話。

蕭晗燁聽到外面的動靜,微微睜開了眼睛,看著來看望他的人是蕭楚安時,嘴角微微一彎。

他聲音雖然虛弱,可話中譏諷,“沒想到最後居然還是你稱帝。”

“一個病秧子稱帝,我大梁算是完了。”

他掃了一眼蕭楚安,見他面上沒有任何的神情變化,便繼續道:“看來說這些,皇叔是不會生氣的。”

“不如,我們說說當今皇后,樓夜,如何?”

他話音剛落,果然在蕭楚安的臉上看到了變化。

蕭楚安陰騭著一雙眼眸,彷彿恨不得殺了他,可惜,就算蕭楚安殺了他,那些事實,也會在他的心裡永遠揮之不去。

蕭晗燁動了動手腕,卻疼的發出了一聲倒吸氣的聲音。

約莫知道自已快要死了,他也顧不上什麼形象,專門找蕭楚安心底最痛的地方給他戳進去。“樓夜一直都是我的人,想必皇叔應該很難接受被枕邊人背叛了那麼多次吧?”

蕭晗燁看著蕭楚安站在他的面前,聲音沙啞著繼續諷刺:“皇叔,您從冷宮出來,身邊便一個沒有一個能交心的人,多可憐啊。”

蕭楚安一動不動地看著蕭晗燁,冷著眼眸看向了他身後掛著的刑具,緩步往他身後走去。

他隨意地拿起一把匕首,匕首上還殘留著不知道是誰的血跡,血跡斑斑卻依舊鋒利。他在手心掂量了一番,轉過身開口:“你可知這是用來做什麼的?”

他看著蕭晗燁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驚恐,卻還要強裝鎮定,便覺得很是有趣。

蕭楚安將匕首丟了回去,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蕭楚安回到了蕭晗燁的身邊,眸光落在了他的指尖上。

他輕輕抬手,用力一拔,拔下了插在蕭晗燁指尖的長針。

“啊——”

蕭晗燁發出了一聲哀嚎,手指下意識地想要抽回,卻因為手腕上的鐵鏈碰到了手背上的骨頭,疼的蕭晗燁幾乎暈厥過去。

蕭楚安半眯著眼眸,抓住了蕭晗燁手腕,拔下了第二根銀針。

蕭晗燁破口大罵:“蕭楚安——!你必定不得好死!”

蕭楚安聽到他的稱呼也沒有惱,慢吞吞地拔下了第三根銀針,看著他面前的男人面容猙獰扭曲,心中鬱結終於是少了些許。

“來人。”

“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蕭楚安掃了一眼蕭晗燁,指著他方才丟回去的那把匕首,“用那個吧,據說用此物彈出來的琵琶曲子【注】最好聽了。”

(注:彈琵琶,乃古代刑法之一,行刑人手持刀具,將犯人肋骨上面的肉慢慢割去,當刀具掠過露出的肋骨時發出的聲音如同在輕輕撥弄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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