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陷入昏睡的周旋並沒有逃過皮肉之痛。

君臨天下小區內滿是祥和之景,下午時分,朝西的獨棟別墅區暈染在日色之下。

赫連刻意將周旋帶回了莫拾歡的小區,距離其高層區域大約是六百米的路程,相對設計師餘珊的住宅還要更近一半路程。

細小玻璃刺入面板的痛感不斷在夢境中重複,周旋感受著自已邪惡的念頭。

她在睡夢之中,將所有負面的情緒發洩於赫連的那個吻。

重疊的夢境伴隨著高空的墜落感,而後便觸及著內心深處最痛苦的秘密。

周旋的右腿打著一層厚實的石膏,脖子也定上了固定圈,被碎片刺入的肩臂包著層棉紗,就像是個不成型的木乃伊。

“2000元…”

赫連反覆擦拭著周旋額前的冷汗,偶爾聽得幾聲低語。

女人偶爾會說得咬牙切齒,手腳也隨之緊繃。

“醫生說,她並不是流產或者食物中毒,只是跌撞出血傷了大腿邊側,和,和臀部,筋骨倒是無礙,還有點腦震盪。

其他的,說是隻能告訴您本人…”

護工阿姨暫時接下了周旋的起居,赫連需要將一些虛無縹緲的事做個決斷,其中就包括洗清周旋的過去。

他想帶給女人真正意義上的新生,不受掌控,恣意妄為。

“你還記得,初見她的時候吧。”

“記得。”

“什麼感覺,說實話就好。”

護工阿姨並不解其中深意,也沒有料到赫連長夜會親自召她前來護理。

再見周旋,護工內心也是五味雜陳。

“這孩子,那個時候只在意遮蓋廉價的內衣,好像那些傷口都不足為道。

她就是這樣躺在床上,平靜地睜著眼睛,蒼白無力的樣子,像是死去的洋娃娃,眼珠子不會轉了,讓人心疼,可我哪裡心疼得起誰…”

護工回憶著往年的接觸,震驚她的並不是周旋的傷口,而是她絕望卻透著希望的眼睛。

護理業最忌諱共情,當年她並沒有因為周衣衣可憐而觸景生情。

再後來,護工阿姨見證了周旋極致的淡然,同為女人之身,不免為她過度的理智而心驚肉跳。

“再後來,我不敢對視她的眼睛,好像看了,會弄髒了她…

大抵,是因為我心裡有愧吧…”

阿姨入情地訴說著點滴感慨,家庭醫生敲門的時刻,赫連這才感受到下腹傳來的疼痛感。

“請進,先生,那我先出去了。”

赫連看著女人替換下的衣物,外衣褲造型浮誇,雖然有些讓人耳目一新,穿起來並不舒適。

她的貼身衣物依舊是不對碼的清倉貨,卡通圖案的內衣讓他嫌棄地皺起了眉頭。

“下腹疼痛,臉龐發熱,呼吸加快,結合臨床經驗和其他描述…”

赫連感受著同款刺痛,刻意側過了身軀,隱藏著自已的不適。

“這位女士清醒之前說是講話也會感受到刺痛,結合起來,我推斷她應該是受到了強大的刺激,並沒有以適當的方式去引導解決,所以導致了…”

“刺激?”

赫連顯然再次聯想錯誤,將“刺激”理解成為了跳樓,或者是跳車,以直男角度來看這兩者本身的確有些刺激。

可這種發瘋的操作,也不該讓他們有同樣的症狀。

“應該是,強烈的慾望得不到合理的方式宣洩,從而引發的不適吧…”

醫生並沒有揣測女人的身份,如實解說著實際病情。

他抬眼鏡的動作相當認真,作為另一個直男,只是大方向病患家屬展示病人的真實情況。

“症狀不會持續太久,最多兩個小時。對了,您真的還是堅持要打石膏。”

“是,謝謝。”

周旋的傷情並不需要累贅的石膏,可她逃跑的本事頗為強悍,赫連長夜不得不多加提防。

“喂…”

“你好啊是莫先生吧,周旋她怎麼樣了,我們想來看看…

那麼高的樓…”

吳麗潔和張盈盈目送著葛琳離去,做完筆錄後,他的未婚夫還是接走了她,表面看起來依舊風平浪靜。

吳麗潔並未在醫院找到周旋,只得主動詢問,聽說周旋能跑能跳,去電也只是出於類似朋友的關懷。

“女人。”

“什,什麼,你不是莫先生?”

“你是女人,好,她在家,地址我發給你。”

“我是,女人?噢,好的謝謝。”

吳麗潔隨之收到了陌生號碼發來的訊息,兩個女人定定地看著小區名字,又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君臨天下別墅區…”

“住這樣的地方,應該還輪不到我們這樣的人去看望吧…”

張靜靜頓時自卑萬分,她翻看著導遊大會上分發的精美雜誌,手部不由得一陣發顫,甚至不敢直視周旋的正面照。

“是有些巴結攀附的意味,雖然我們是真的擔心她,唉,可是人家地址也來了…”

吳麗潔和張靜靜看了看手裡簡易的水果,將目光放向了水果店C位的豪裝果籃。

看到價格的時刻,兩人互相穩了穩腳跟。

“盈盈,一起去看望周旋吧,本來就是要去她家做客的。”

朱見深只知前因不知後果,明天就是莫拾歡發出邀請的會客日。

他更換了新號,再次主動邀請著盈盈。

“你知道她被逼得跳樓了嗎?”

“嗯?”

“算了你不知道…好,我願意去…”

盈盈張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站在三樓看著下方走動的人們,就算是眼前的高度也讓人小心謹慎,心生畏懼。

素日裡,看似膽小怕事的周旋,卻有膽量,從加高的十樓一躍而下…

“林姐,你說我們是不是一點也不瞭解她啊…”

辦公室內的人反覆翻看著贈品雜誌,依舊不敢相信周旋以一已之力跨越了階層。

“那你討厭她,嫉妒她?”

“當然不,我只是不習慣突然大家就這樣,反正,就是不一樣了。”

“一樣啊,她也許不是她,可只要,你還是你,從前大家是同事,也許沒有到達朋友的高度,現在,大家也是同事,高度沒有變,距離也一樣。”

盈盈豁然開朗,只要對類似友情沒有過高期望值,也就沒有所謂的束縛和要求。

“所以,我去看她,是因為我想去看望,而不是嫉妒和巴結?”

林姐寵溺地搖了搖頭,下午三點準時為吳總泡好了咖啡,這個不成文的習慣雙方堅持了二十多年。

“林姐,其實吳總不愛喝咖啡。”

“我知道。”

“你知道?”

“他也知道,我知道他不愛喝。”

“玩繞口令嗎?我不懂,那就你不要泡 ,他不要喝?”

林姐送上的咖啡很快見底,盈盈又是一頭霧水,傳說當年林姐和吳總是旁人眼中天生一對。

後來,吳總還是和別人結了婚,林姐依舊保持著單身,時至今日,她已經到了需要被公司返聘的年紀。

林姐笑起來很是溫柔,她總是穿著中性的服裝。

她享受生活,熱愛自然,包容著性格各異的旅遊工作者,也陪著吳總見證了旅行社的點滴發展。

“有些時候,陪伴就是最珍貴的,周旋是人,她也需要鼓勵吧。”

“是啊,羨慕她的人就是那些罵她傍大款的,謝謝林姐,我不會亂思亂想了,至少我是真的希望她好,所以,我大大方方去探望就是。”

辦公室內又是一片祥和,林姐看向葛琳的工位,拆開了對方送來的喜糖,也不知經歷這場突變後,葛琳又會經歷怎樣的挫折。

葛琳的苦肉計因周旋跳樓徹底失敗,她雖然放大了周旋的負面訊息,自身行徑可恥足以讓她退出旅遊業,婚禮也隨之岌岌可危。

警察局內,李警以證人的身份出現在了審訊廳。

“師傅…李,李先生,您確認交給牙科醫院的這幾張人民幣,是來自於,李莉婭嗎?”

“確認…”

“好,那事情再回到她在醫院傷人,傷者,被她打得神志不清…”

李警無力地靠坐在他再熟悉不過的審訊室,他新處理的牙依舊作痛,藉此分散著難以言說的心悸帶來的痛感。

“我想知道,那家醫院是不是離警局三公里內…”

“李先生,您說什麼?”

“對了,明天是,國際網路安全大會,呵呵,她好狠的心啊…”

警隊實習生曽由李警親自培訓,眼下保留著對方離職老警最後的尊嚴。

所謂的證人身份,根本毫無意義。

“她還不醒,就安排護士,插尿管。”

赫連一連守了五個小時,而後的四十分鐘內周旋已經偷看K四次,偽裝的技術幾乎一攤糊塗。

“好的K先生。”

“咳咳,嘶…

呀,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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