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遠目光落在婆子呈上來的桃木盒子上,臉上沒有絲毫訝異之色,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他目光沉沉地看了看盒子,又抬眸看了看一臉懵懂驚惶的君蘭,伸手,將盒子緩緩開啟。

待看清盒子中的木頭小人時,他的目光凝滯了片刻,隨即抬手蓋上了盒子。

因為謝懷遠一直沒有說話,院子中的眾人便都大氣也不敢喘,只靜靜地站著。

有的人眼睛不太安分地瞟了瞟自家老爺,又去看那柔柔弱弱的五姨娘,直覺這玲瓏閣怕是攤上大事了。

謝懷遠像是陷入自已的思緒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那婆子:“盒子是從哪裡搜出來的?”

那婆子趕緊答話:“是姨娘就寢的內室之中,就在床頭的櫃子裡搜到的。”

君蘭聞言,眼神微閃,輕輕咬了咬下唇,原本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開口。

謝懷遠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他衝著高護院招了招手,後者會意,動作麻利地從院子外帶進一個人來,不客氣地扔到了院子中的地上。

謝懷遠道:“除了高護院和蘇嬤嬤,其他人都出去吧。”

眾人無聲地行了一禮趕緊退了出去。

留蕊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君蘭,還是隨著眾人退到了院子外。

謝懷遠默默看了君蘭兩眼,站在原地沒動,他表情很是寡淡,夜色下,難以揣測他的喜怒。

他抬手指了指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丫鬟,對蘇嬤嬤道:“過來認認人。”

蘇嬤嬤無聲地走上前去蹲了下來,用手撩開丫鬟臉上雜亂的髮絲,待看清此人面目時,旋即露出驚訝之色。

她回稟道:“老爺,此人是玲瓏閣中二等侍女,名叫沁兒,平日裡就在姨娘身邊伺候。”

謝懷遠點了點頭,道:“高護院,你來將今夜之事悉數講給姨娘聽聽。”

高護院領命,便從如何抓到偷東西的粗使僕役,又如何牽扯出這沁兒之事一一道來。

君蘭一直沒開口,只靜靜聽著,聽著聽著,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後來聽到這丫鬟可能是傷害謝三的兇手時,身子晃了晃。

可惜留蕊不在,沒人扶她,她便自已扶住了門框才堪堪穩住了身體。

謝懷遠看了一眼蘇嬤嬤,後者趕緊進屋去搬了一張凳子給君蘭坐下。

君蘭也不矯情,她坐了下來,抬頭遠遠朝謝懷遠望來,一雙美眸帶著些受傷地朝謝懷遠看來,問:“所以,夫君,她認罪了嗎?”

謝懷遠點了點頭道:“她認了,說晉宗確實為她所傷。”

君蘭覺得荒謬,又覺得一切似乎也說得通,她輕笑一聲又問:“所以她還招認,是妾身指使她去害三公子的?”

謝懷遠沒說話,但沉默就代表預設。

君蘭輕嘆一聲,她眸中的光彩淡了一些,似乎有些失望。

她沒有要解釋的打算,反而看了看地上的沁兒,又看向謝懷遠手中的盒子,繼續發問:“那夫君今夜帶人來妾身院中大肆搜查,又是在找什麼?找妾身謀害三公子的證據嗎?”

謝懷遠看了看手中的桃木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朝著君蘭靠近了兩步,沉聲道:“因為就在我讓高護院拷打沁兒時,你院子中又有人出來告密,說是親眼看見你行厭勝之術,暗地裡詛咒二夫人。”

君蘭直接給氣笑了,她搖了搖頭,無奈地望了望四四方方的屋簷後那廣袤無垠的黑暗,輕聲問:“那老爺搜到了嗎?”

稱呼從“夫君”變成了“老爺”,足以見得此時的君蘭心中是憋著一口怨氣的。

謝懷遠正待答話,院子外卻傳來一道含著薄怒的聲音:“聽說傷害我宗兒的兇手抓到了,在哪兒?”

院門處走進來兩人,出聲的正是原本已經歇下了的謝老夫人。

只見其身著赭紅色遍地金比甲,頭髮雖梳得一絲不苟,但並未戴配飾,足以見得她來得十分匆忙。

謝懷遠趕緊上前去,與老夫人貼身伺候的朱嬤嬤一左一右攙著謝老夫人,後道:“這麼晚了,母親怎麼來了?”

謝老夫人道:“我再不來,豈不是要讓你放走了害我孫兒的兇手!”

謝懷遠無奈地蹙了蹙眉:“事情還沒弄清楚呢,是哪個嘴碎的跑去母親面前嚼舌根。”

謝老夫人恨恨地睨了他一眼,惱怒道:“你就只管瞞著我,要不是聽你院中的嬤嬤說你大半夜的弄出許多動靜,我還不知竟然發生了這樣的大事!”

謝懷遠不吱聲了,原是他自已院中的嬤嬤嘴碎,也不知是哪一個,讓他知曉了,他定然不留!

只是此時謝老夫人已經來了,他知道自已母親的性格,不得到的結果,是絕對不會甘心離開的,遂對著蘇嬤嬤支使了一聲,讓她再去搬一張椅子出來。

君蘭早已起身,此時獨自扶著沉重的腰身,走上前來衝著老夫人盈盈見禮。

老夫人雖然十分不喜這個從清漪院爬上來的賤人,但她肚子裡到底懷著謝家的骨肉,遂冷著臉讓朱嬤嬤將其攙扶了起來。

謝老夫人在蘇嬤嬤搬來的椅子上坐下,又看著地上傷痕累累的沁兒,冷聲道:“說吧,審問到哪一步了?”

高護院正待開口,謝懷遠已經瞪了他一眼,自已答話道:“母親,這丫鬟自已招認了,說是那夜確實是她傷了宗兒。”

謝老夫人安靜地等著聽下文,謝懷遠卻沒了聲音,她不滿地抬起頭看他:“這就完了?原因呢、目的呢、幕後指使呢?這些都沒審出來?你搞出這麼大陣仗有什麼用!”

謝懷遠道:“是宗兒自已醉酒,你知道他的脾性,怕是無故招惹了這丫頭,她只是反抗而已……”

謝老夫人憤怒地拍了拍椅子的扶手,抬高了音量吼道:“胡說八道!我宗兒再怎麼混賬,吃了酒後也不會這般胡來!就算他想要寵幸這丫頭,那身為謝府的丫鬟,也該欣然受著,怎麼能夠傷害主子!你老實告訴我,這是這丫頭招認的話還是你臆測的!”

不得不說,知子莫若母,謝懷遠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剛才的原因,確實是他隨口說的。

雖然往自已兒子身上潑髒水不是慈父所為,但如今老夫人摻和進這件事來,當務之急,還是要將君蘭撇出去。

畢竟老夫人一直就不喜歡君蘭,若是君蘭再背上傷害宗兒的罪名,那老夫人是絕對容不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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