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回頭看了看丈許高的圍牆,在心中無奈感嘆:都怪她一時心軟放辛夷來和來興見面,如今卻是進退兩難了。

她當機立斷,湊近辛夷耳邊壓低聲音道:“姐姐,莫姑姑一定帶了人在前面路口埋伏呢,我們過不去。你一會兒踩到我的肩上來,你身量高,我託著你應該能夠得到牆頭,你翻過去吧。”

辛夷立即握緊了扶桑的手,連連搖頭,她也湊近了焦急地道:“不行,要託也應該是我託你,今日本就是我連累的你!”

扶桑道:“你別在這個時候犯倔!我右手固定著呢,使不了力,就算你託我上去,我一隻手也沒辦法扒著牆翻上去!與其兩個人都被抓受罰,不如你先回去同春蔓想想辦法,叫孫嬤嬤來救我。”

說著,扶桑又湊近了些,道:“你與孫嬤嬤提一下五姨娘,孫嬤嬤便知道衡量事情輕重,就算我再被關去戒律堂,也會沒事的!”

辛夷被扶桑說得動搖了,黑暗中,她沉吟了片刻,無奈同意了。

兩人準備往果林去一點,藉著果樹的掩映翻牆出去。

可辛夷才剛一動,腳下便踩斷了一根枯枝。

“咔嚓”一聲,十分清脆。

原本這裡離路口還有一段距離,但奈何此時園中太過寂靜,莫姑姑等人又凝神屏息注意著四周動靜,於是這微不足道的聲音,也被她們捕捉到了。

莫姑姑探頭往這邊打量,對著身後的婆子道:“我聽見那邊好像有聲音,你們兩個過去看看!”

兩個婆子領了命,手裡握著棍子,小心翼翼地往扶桑她們藏身處走來。

扶桑只覺一顆心在胸腔裡瘋狂擂動,激烈得快要從喉嚨口跳出來了。

辛夷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她腳下踩著那截枯枝,若踩了一個陷阱一般,動,怕再弄出動靜,不動,這半弓著身子的姿勢又實在難以維持。

兩個婆子卻越靠越近,目標明確地衝著這處花木而來。

扶桑和辛夷緊張得連呼吸都屏住了,她們知道,今晚怕是在劫難逃。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扶桑迅速地做出了決定,她準備一會兒自已站出去,拔腿就往前跑,將所有人都引走,給辛夷留下逃跑的機會。

相信以她和辛夷的默契,她跑出去後,辛夷應該知道按照她剛才說的,去找孫嬤嬤來救她。

就在兩個婆子距離藏身處只有幾步之遙,而扶桑已經準備行動之時,寂靜裡突然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咳嗽,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緩緩地走出了兩道頎長的身影。

兩個婆子被嚇了一跳,藉著月光看去,才發現是兩個大活人。

她們緊張地問:“誰在那兒!”

其中一人背對著他們而立,看不清面貌,另一人卻迎上前兩步,道:“我乃大公子院子裡的小廝,名喚守正,敢問前方是哪個院子裡的媽媽?”

其中一個婆子道:“原來是守正小哥,老身這廂有禮。我們是清漪院的,有大膽的小蹄子趁夜跑進了泓園來,就怕不小心驚擾了哪位主子,管事的莫姑姑正帶我們來尋人呢。”

守正道:“原是清漪院的媽媽。大公子白日裡來這泓園賞景,不慎將貼身玉佩落下了,小人正漏夜陪大公子來尋呢。誰知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把燈籠給弄滅了,這才引了媽媽們誤會。”

兩個婆子伸長脖子看向月光闌珊處那道不太明朗的背影,趕緊賠笑著道:“原是大公子,我們還以為是哪個賊人呢。那敢問小哥,大公子的玉佩可尋著了?”

守正道:“還不曾,既然是莫姑姑帶人來了,你們可帶了燈籠和火摺子?大公子有令,恐怕要勞煩眾位一起幫著尋一尋了。”

那婆子領了命,趕緊跑回去告訴莫姑姑這邊的事情。

莫姑姑沒想到自已不過來抓個奸,竟然能遇上大公子,那與那兩個賤婢私會之人,不會是大公子吧?

莫姑姑光是這麼一想,就覺得頭皮發緊。

大公子平日裡看著是再正直不過的一個人,他若是看上了清漪院哪個賤婢,不敢向老爺明著討要,只暗暗偷歡,也不是不可能。

男人嘛,一邊表面維護自已的名聲,一邊暗地裡玩得花的人大有人在!

莫姑姑直覺自已不小心撞見了大公子的隱秘,就怕惹了他不快,遂連連答應道:“那就將燈籠都點亮,四散開來,幫大公子尋玉佩去!”

幾人依言照做,忙點亮了燈籠,照著守正指的方向去尋。

茉莉心裡著急,眼看著今日便是對付扶桑和辛夷那兩個討人厭的傢伙的大好時機,偏偏此刻要被支使去找什麼玉佩。

但大公子是什麼人啊,在她們心中,那是如星如月一般高高在上的人,他怎麼會跑來泓園這麼偏僻的角落賞景?

不得不說,茉莉和莫姑姑想到一處去了,都以為謝晉安表面正經,私下裡卻跑來這裡和某個賤婢私會。

而這邊,待人都走遠了,那被稱作“大公子”的人才轉過身來。

高大的身影,不凡的氣質,卻是一張全然陌生的面龐。

他黑眸深邃,眼波流轉間總能不經意便捲起一抹邪肆,桀驁又疏冷,但他一眨眼,那雙眼又很快恢復了平靜,普通的面貌下,這雙狹長又微挑的眼,美得太過突出。

他眼波流轉,狀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茂密的花叢,嘴角勾起一抹散漫的笑意。

他想,怎麼總是這樣巧?

第一次見面在大興錢莊,他扶了她一把,見她謹小慎微地退後衝他行禮,卻連看他一眼都不敢。本來以為她就是個膽小怯懦的小姑娘,卻沒想到,不多時,他站在樓上時,無意間見到他以為膽小至極的小姑娘往別人茶水裡加料,還眼神冰冷地將另一個姑娘鎖進了小屋。

因為特別,所以他記住了她,還順便讓人查了下她的身份。

第二次見面,他看見她在牆頭上捉那隻貓,還失足跌了下去。

這是第三次見面了,他剛跟著守正從泓園的小門進府不久,守正在前面引路,他眼角餘光無意間瞥見匕首寒光一閃,一向敏銳的他立刻循著那寒光望過去,就見草叢裡,她騎在別人身上,正拿著匕首在逞兇作惡。

都怪他視力太好,竟然連她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一刻,她褪去了乖順溫柔,緊抿著唇的樣子,就像一個殺伐果斷的女將軍。

而且,月光下她瑩白如玉的側臉,還怪美的。

嘖嘖,這謝府可真不簡單,隨便養的一個小小的女婢都這樣不安分。

幾次的印象疊加,他本以為這個小姑娘是個心狠歹毒的貨色,但沒想到,他躲在樹後時,又聽見了她和另一個女子的對話。

他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所以當他聽見扶桑說出要託著辛夷翻牆逃走,自已留下時,他又覺這小女子還挺講義氣。

於是,剛才千鈞一髮之際,他故意咳嗽了一聲,也算是看她可憐,幫她一個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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