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終於戳破了一張瓦片時,有清涼的雨絲飄了進來,落在她的臉上,冰冰涼涼的,舒服極了。

扶桑咧嘴笑了起來,突然的動作讓她乾裂起皮的唇突然裂開,鮮紅的血珠冒了出來。

她將血珠舔掉,又迫不及待地伸出舌頭將落在上唇上的小小的一滴水舔掉。

扶桑抬頭望著那小小的破洞,目光殷切,她大張著嘴,一動不動,等待著雨滴落下。

秋雨淅瀝,實在難以匯聚成滴,而扶桑卻從未有過這樣的耐心,就這麼仰著臉,安靜地等待著。

這是生的希望,是老天爺賞給她的,她要活下去。

終於,積聚的雨水從破洞滴了下來,扶桑嚐到了泥土的苦澀、樹葉的清香、還有秋日的涼。

她從未覺得,水也能這般美味。

她站在凳子上,踮著腳,貪婪地等待著。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終於,乾涸的身體被水一點一點滋養,她覺得自己沒有那麼難受了。

扶桑扶著凳子慢慢爬了下來,她在角落裡拿出空茶壺,將茶壺放在凳子上繼續接水。

雨水滴滴答答,落在茶壺裡聲音有點大,扶桑怕隔壁的婆子聽見聲音,遂又爬上凳子,就這麼滿臉笑意的舉著茶壺,等待著雨滴滴落,就像一個滿心虔誠等待佛祖降下恩澤的信徒。

淡淡的天光落在扶桑憔悴瘦削的臉頰,但她的笑容卻如此好看,她的眼神竟比這天光還要亮。

那些殺不死她的,都將成為她向上攀爬的墊腳石。

莫姑姑,你等著吧,我不會放過你的!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扶桑便靠著她接的一壺雨水和僅剩的幾條肉乾,硬生生挺了下來。

到第七日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開鎖的聲音。

門被推開時,有細小的灰塵騰空而起,在陽光下胡亂飛舞。

一個身影信步走了進來,用手裡的絹帕在鼻端扇了扇,嘴裡嘀咕道:“什麼味兒?怎麼這麼臭?”

婆子道:“夜壺我日日都倒的,不過她什麼也沒吃,夜壺裡也乾淨著呢。大概是這賤婢身上散發出來的臭味。”

莫姑姑輕笑一聲,不甚在意地道:“哦?莫不是……死了?”

婆子道:“我送來的食物她都沒動過,好好的人,哪裡能不吃不喝挺上七天七夜的?”

莫姑姑道:“那食物你可得處理乾淨了,別讓人察覺到什麼。好了,你先出去,把門帶上,我要親自去看看她的死相,才好交差。”

婆子領命出去了,莫姑姑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在石床前站定。

只見石床上小小一團蜷縮著,面向牆壁側躺。

原本前幾日還水靈靈的人兒被抽乾了生機,此時就像一具乾屍般一動不動,就連露出來的一小截手臂,都肉眼可見的枯瘦。

瞧這樣子,該是死了吧?

莫姑姑用手帕墊著自己的手指,用手推了推那團小小的身影。

扶桑紋絲不動。手推上去時,甚至感受得到衣服下的骨頭凸起,有些硌得慌。

莫姑姑鬆了一口氣,但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打算伸出手去再探探扶桑的鼻息。

就在她的手緩緩探過來時,扶桑卻猛地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黑漆漆的,亮得驚人。

她勾唇,無聲地笑了,笑容冷得就像地獄索魂的厲鬼。

扶桑握住莫姑姑的手腕使勁兒一扯,後者不備,被一下扯得摔倒在了石床上。

扶桑立即跨坐到她身上,從床腳扯出早就係好的一條腰帶,動作麻利地單手在莫姑姑脖子上繞了一圈,用力一扯。

料準了她要上前來親自檢視自己是否氣絕,扶桑已經準備許久,並且演練多次,這小小的幾個動作,乾脆利落,個個都精準無比。

莫姑姑沒想到這看著已經斷氣的人會突然睜開眼,她被嚇了一跳,驚慌之下又被人絆倒,絆倒之後那腰帶就纏了上來,快得她來不及反應。

然而,她卻不知道,扶桑計劃這一切計劃了整整七天。

她在腦海裡演練了無數次,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最後才選擇了這一種,憑藉著自己一隻手,快準狠地制服住莫姑姑。

莫姑姑被勒得麵皮紫漲,喘不過來氣。

但求生的本能還是讓她不住掙扎,力氣大得嚇人。

扶桑手腳沒什麼力氣,眼看著就要制服不住,她決定使出全力,來上致命一擊。

她雙腳蹬住牆,將腰帶的一端繞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雙腳發力的同時努力扭動自己的身體,這樣一來,腰帶便被不斷拉緊。

眼看著莫姑姑眼球凸出,掙扎的力道漸漸小了,就快要死在扶桑手上時,卻聽門外傳來了兩道清脆的聲音——

“扶桑,扶桑!”

“我們來接你了!”

是春蔓和辛夷!不行,不能讓她們看見自己殺人!

扶桑心念電轉,立即拿出她早已想好的對策。

她騎在莫姑姑身上,手上用力拉著腰帶的另一端,身子上下地顛著,嘴裡發出孩童般“呵呵”的笑聲。

春蔓和辛夷推開門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只見扶桑快活地騎在莫姑姑身上蹦躂著,嘴裡喊著:“騎大馬囉,駕!駕!”

辛夷和春蔓看得目瞪口呆,再看莫姑姑,手腳雖然還在撲騰,但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兩人嚇得不輕,立即上前去將扶桑拉開,一人去奪她手裡的腰帶。

扶桑還在“呵呵”傻笑著,嘴裡喊著:“騎大馬,好玩好玩,我還要玩!”手裡卻一點也不想鬆開腰帶。

辛夷和春蔓兩人合力才將扶桑拉開,將莫姑姑扶了起來。

莫姑姑大口地喘著氣,臉色逐漸由紫漲恢復了正常,她滿臉驚恐地一手捂著脖子,一手顫抖著指向扶桑,聲音嘶啞地道:“這個賤人……她、她要殺我!”

扶著莫姑姑的辛夷滿臉震驚地看向扶桑,卻見她乾枯毛躁的髮絲凌亂地蓬著,枯瘦的臉上沒有血色,眼眶凹陷,眼睛卻大而無神,目光毫無焦距。

整個人與七日前判若兩人,已經瘦得脫了相。

她不住地拍手笑著,跳著,嘴裡唸唸有詞,那情狀,竟像是瘋了!

辛夷只感覺辛酸得緊,眼眶瞬間便紅了。

七日而已,不過關個禁閉,好好的人怎麼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見辛夷和春蔓只是不可置信地看著扶桑,什麼動作都沒有,莫姑姑還想再說什麼,但喉嚨如被火燒,難受得緊,她便比劃著,想讓春蔓出去叫人,讓人進來將扶桑給捆了。

春蔓和辛夷看也不看她,只注視著扶桑,眼裡都是心疼。

而扶桑呢,又哪裡是真傻?

她眼見莫姑姑有要叫人進來的趨勢,再在這屋子待下去,形勢於她不利,便傻笑著跑了出去,邊跑邊喊:“騎大馬囉!好玩好玩,我們一起來玩呀!”

等她瘋瘋傻傻地跑到了院子裡,又尖聲亂喊一通,將人都吸引了過來。

眼見院子裡聽見響動的人越聚越多,扶桑又裝瘋賣傻地鬧了一通,直到力竭,這才雙眼一閉,放心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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