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上前來拖拽扶桑傷痕累累的身子,她如一塊破布一般,任人擺佈。

此時她心想:早知道重生回來依舊逃不過被人害死,還不如剛才便結果了三公子的性命,好歹也算為上一世的自己報了仇。

正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道清脆中暗含焦急的聲音:“等等!”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年輕貌美的女子被侍女攙扶著焦急而來。

女子看著不過二十出頭,她容貌嬌豔,一身淺杏色金色繡花的褙子襯得她清雅出塵、柔弱無骨,行動間,淺藍色的百褶裙襬如水波浮動,姿態優雅至極。

只是她腹部隆起,即使被人攙扶著,也走得有些吃力。

只見來人上前來便從高護院手裡搶過糯米糰子一般的小人兒,緊緊地揉在懷裡,梨花帶雨地啜泣道:“我的清兒,可嚇死為娘了!”

身旁的侍女留蕊趕緊勸解道:“姨娘,您身子重了,不宜抱五姑娘,恐動了胎氣。”

“無礙。”五姨娘緊緊地摟著五姑娘謝清容,側身避開了留蕊要來接的手,滿臉都寫著恐慌。

哭了好一會兒,五姨娘突然冷眼掃向站立一旁心內惶惶的奶孃田氏,又看了眼地上被折磨得面無人色的扶桑,冷聲道:“田媽媽,不是讓你帶著五姑娘就在近處玩耍嗎?我不過去更衣的片刻功夫,你便惹出了這般事,你讓我以後如何敢把五姑娘交予你!”

那田氏見五姨娘俏臉冷淡、語聲嚴厲,趕緊一骨碌跪在了地上,哭訴道:“姨娘冤枉啊!是天氣炎熱,五姑娘玩耍時出了一身的汗,奴婢這才讓留芸去替姑娘尋替換的衣衫。誰知留芸剛走,姑娘就指著要外面掛著的花燈。奴婢想著就帶姑娘過去看看,誰知道沒走出多遠,就遇到這小賤蹄子衝出來擄了姑娘就跑。”

然後,田氏又將方才的事細細說了一遍,末了還拉出高護院等人作證:“適才奴才追得辛苦,幸虧高護院他們來得及時,不然這小賤蹄子就要抱著姑娘朝那湖邊跑哩!”

高護院等人連連點頭,就他們看來,適才眼見確如田氏所說。

扶桑抱著孩子在前面一臉慌亂地跑,奶孃在後面一臉焦急地追,任誰看了都會多想。

五姨娘將目光落在扶桑身上,眼神很冷。

然而後者被堵了嘴,只是眼含熱淚,連連搖頭。

片刻後,五姨娘收回目光,將手裡的謝清容交給留蕊抱著,朝著謝晉安盈盈便拜。

只是她身子重,還不及拜下,便被身後的留芸趕緊扶住。

謝晉安大吃一驚,連忙側身避開,虛扶一把道:“姨娘這是何故?”

五姨娘道:“妾身乃一介婦人,沒什麼本事,向來膽子也小。但事關我清兒性命,妾身便斗膽請大公子替我母女做主,好好審問這兩人,待弄清事情原委,再重重處罰那作惡之人!”

謝晉安有些為難,他剛才已經打算不管此事的,因此推拒道:“姨娘,此乃後宅之事,後宅之事皆由庶母管理,我恐不便……”

五姨娘聲淚俱下,趕緊打斷他:“難道大公子不認清容這個妹妹嗎?她雖是庶出,但也是老爺的女兒。事關清容性命,怎是一句後宅之事便可揭過的?若是大公子這個擁有官身的府中之人都不願為我們這對可憐的母女做主,那妾身便只有冒那天下之大不韙,去縣衙擊鼓鳴冤了!”

“這……”

謝晉安被五姨娘這番話鎮住,不想這向來柔弱的女子,今天卻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一般,變得這般強硬。

這事鬧到府衙,那便不是輕易能揭過的,到時必然會攪得家宅不寧。

謝晉安沉吟片刻,心中的猶豫頓消,他朝著五姨娘點了點頭道:“既然姨娘所託,那晉安便管了這事。”

五姨娘又道:“此時宴飲未散,不好壞了老夫人、老爺和大夫人的興致,不如我們先低調行事,待問出了結果,再報由他們知曉也不遲。此時還請大公子下令讓底下之人緘口不言,只悄悄提了這兩人去前面水榭內審理。”

謝晉安依言照做。

片刻後,扶桑便跪在了水榭的地上。

謝晉安居於主位,田氏低眉斂目立於下首,左右兩邊站的是適才那幾名護院。

五姑娘受了驚嚇哭得厲害,此時只要五姨娘抱,五姨娘沒辦法,只好留在外間同幾名丫鬟輕聲哄著五姑娘,是以她們並沒有進來。

謝晉安道:“田媽媽所述我們皆已知曉,如今,你可有話說?”

此時的扶桑手腳和嘴都得了自由,人也冷靜了下來。

她望向謝晉安冷肅的眉眼,她知道,此人是不會偏幫她的,若不是五姨娘相求,他定會置身事外。

如今他這番問話,便是讓她和田媽媽當場對峙,全看誰人說出的話能讓人信服。

若是她不能自證清白,她今日依舊逃不過一死。

於是扶桑忍住身上的疼痛,跪得端正,不卑不亢地道:“奴婢是清漪院舞女扶桑,今日宴飲,姐姐們在宴會上以舞樂助興,其中一位名叫鳳竹的姐姐因錯拿了舞鞋,遂讓奴婢回清漪院去取。誰知奴婢走到露華臺西側腳下時,無意間看見這位媽媽帶著五姑娘出現在臺上欄杆旁,下一刻,五姑娘便從高臺上墜下。奴婢來不及思考,便伸手去接,因此還摔斷了手臂,臉上和身上的傷也是這麼來的。”

田媽媽道:“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從暗處竄出來擄走姑娘,你這身上的傷分明就是你逃跑時慌不擇路摔傷的!”

扶桑反駁:“你見誰在平地上摔上一跤便能把手臂摔斷,還能同時在多處摔出這麼重的傷痕來?”

田媽媽:“那誰知道,狗急跳牆,慌不擇路,自然什麼都有可能!”

謝晉安手中杯子往桌面上一頓,兩人立刻噤了聲。

他朝著一旁的護院道:“此處離露華臺不遠,你去找那名叫鳳竹的舞女打聽一下,看實情是不是如她所說。”

護院回來得很快,他稟報道:“奴才去問了那叫鳳竹的舞女,她說她帶了備用的舞鞋,並不曾讓人回清漪院去取。只說沒見著這叫扶桑的丫頭,還以為是跑哪兒躲懶去了。”

謝晉安聽了,微微蹙眉,眸光帶著懷疑地睇向下跪著的扶桑。

田媽媽冷笑一聲,用帕子掩了掩唇,譏諷道:“這謊話說得沒邊,卻不想讓人輕易就揭穿了。大公子,奴婢看也不用繼續問下去了,事情不是明擺著嗎?作為清漪院舞女,不在宴會上好好待著,鬼鬼祟祟地跑出去,不是做壞事還能是為了什麼?大公子不如嚴刑拷打,問問她幕後指使之人。”

而扶桑已經小臉蒼白,滿臉都寫著不可置信。

她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這第一步,她便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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