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日子愈發慢了起來。

外面天氣冷,扶桑每日裡照例帶著五姑娘去姨娘屋子裡玩耍,丫鬟們圍在一起,做做繡活,不時說笑幾句,日子難得的平和。

扶桑陪著五姑娘玩新做的人偶,她看了眼窗外撲簌簌直落的雪,有些憂心地道:“瞧這樣子,過兩日老夫人的壽宴,怕是園子裡的雪得堆起來。”

別的她不操心,只是想著清漪院的姑娘,到時候要穿著那般單薄的舞衣獻舞,即使大殿裡生著炭火,但到底地方開闊,卻也是辛苦。

君蘭也將目光投向了窗外,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問:“今兒個初幾了?”

扶桑回:“初三了。”

君蘭落寞一笑,扶桑頓時便明白了君蘭眼中的哀愁為何而來。

自那日書房之後,老爺再沒有來過玲瓏閣,算算日子,竟有大半個月了。

往日他生意事忙也常常不在府中,但這次不一樣,他和五姨娘心內生了嫌隙。

男子天地廣闊,不會一直念著那點事,但女子心思敏感,又被拘於一方天地,哪裡能不去想?

扶桑怕她胡思亂想,遂轉移話題道:“眼見著這些日子姨娘的腰不痛了,氣色好了許多。”

君蘭在軟榻上淺淺換了個姿勢,滿眼幸福地道:“最近肚子裡的長得厲害,頂得我胃難受,吃又吃不了多少,不吃又餓得慌。不行,得扶我起來走走,躺著難受。”言罷,便由留蕊扶著在屋裡裡來回走動起來。

五姨娘怕到時候胎大難產,每日都會走上半個時辰,以前在園子裡走,如今外面雪大風冷,這才改在了屋子中行走。

原本一切還好好的,突然,君蘭“嘶”了一聲,用手託著肚子猝然彎下了腰。

扶桑嚇得心裡一咯噔,立即丟下手裡的布娃娃前去攙扶,問:“姨娘,你怎麼了?可要叫李大夫?”

君蘭那一刻疼得說不出話來,唇似紙一般地白,額上冷汗涔涔。

屋子裡的人嚇得魂都快丟了,一時亂了起來就衝出去喊人去。

不一會兒,大夫和產婆都來了,李大夫診完脈,寬慰道:“無事,夫人距離產期還有段日子呢,恐是走動時動了胎氣,夫人還是臥床多多靜養才好。”

君蘭的面色此時已經恢復如常,那陣錐刺似的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大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送走了李大夫,扶桑不放心地道:“要不去府外再請個大夫進來瞧瞧?”

君蘭拒絕了:“恐真是動了胎氣吧,也就疼那一陣,如今倒沒什麼感覺了。大夫就不用請了,省得又驚動老夫人和二房那邊,還覺得我仗著身孕愈發嬌氣。”

這時伺候在一旁的蘇嬤嬤提議道:“要不請閔婆子來看看?她照顧過的孕婦兩隻手都數不過來,說不定遇到過相似的情況呢。”

自從閔婆子治好了五姨娘的腰痛,她對那婆子的信任就愈發深厚,遂點頭道:“請她過來吧。”

閔婆子過來看了看,又摸了摸五姨娘的肚子,柔聲道:“無礙的,如今是時候了,盆骨開了隙,姨娘骨架小,所以才格外疼一些。”

君蘭上輩子雖然只是一個護士,但產科知識還是懂一些的,如今聽這婆子說得倒十分在理。

女子懷孕後期,激素使得恥骨分離、盆骨擴張,疼痛也是正常的生理現象。

閔婆子又問:“輕柔的推按可以減輕疼痛,姨娘可需奴才替您揉按一番?”

君蘭道:“不必了,現在倒沒什麼感覺了,媽媽下去歇息吧。”

閔婆子也不多勸,福身行了一禮便退下去了。

……

三日後,臘月初六,萬眾期盼的老夫人的壽辰終於到了。

謝府處處張燈結綵,亭臺樓閣、花園水榭處處裝飾一新,竟比過年還要隆重許多。

府中一大早就熱鬧得不成樣子,倒襯得玲瓏閣愈發寂靜了。

君蘭和謝清容都換上了簇新的衣服,天還未亮就去給老夫人磕了頭,又陪著用了早膳。

今日府中之人齊聚,扶桑也看到了久未回府的謝懷遠。

早飯畢,謝老夫人身邊的朱嬤嬤帶著幾名丫鬟,來院子裡給等候的眾僕從一一發了紅封,眾人在院子裡一一排好,齊齊跪下向著屋子磕了四個頭。

今日蘇嬤嬤、留蕊、扶桑並湘兒、潭兒都來了,所以每人都領了一個沉甸甸的紅紙封,湘兒欣喜地湊過來道:“挺沉的,每人得有一兩銀子。”

光謝府主院就有一兩百個奴僕,今日壽宴,還特意去莊子上抽調了些人手,這還不算園子裡的和清漪院的,每人一兩銀子,老夫人確實大手筆。

磕頭祝壽完畢,丫鬟、小廝、婆子們便各忙各的去了。

等五姨娘和五姑娘出來後,幾人便簇擁著主子一道回了玲瓏閣。

不是君蘭不想湊這熱鬧,實在是月份大了,出去多有不便,再加上老夫人不待見她,乾脆便免了她去前廳見客。

回了玲瓏閣,扶桑便有些心不在焉。

她已經和春蔓、辛夷她們分開整整三個月了,她好想她們。

今日之後,她們怕是要離開謝府,若是今日不去見她們,以後怕是再難見到了。

回了屋子,她忍不住對君蘭開口,說出了自已的想法。

君蘭道:“這有什麼?老夫人不讓我去前廳,等下午天氣暖和的時候,你陪我去花園走走,不就可以見到你的小姐妹了嗎?”

扶桑感激地道:“姨娘對奴婢真好。”

今日是個難得的晴天。

謝府的壽宴開在泓園,園子裡不僅臘梅開得正好,謝府還從暖棚裡拿出花匠精心培育的牡丹、菊花、玉茗等等原不該在這個季節開的花兒。

冬日蕭條,但泓園卻花開如春。

許多花兒離了暖棚便只得一日壽命,但謝府卻不惜萬金擺了整整一園子,足以見得謝府之豪奢。

今日賓客雲集,光是各色禮物便如流水一般抬進府來,禮單堆起來能有一人多高。

扶桑她們在玲瓏閣聽著外面的喧囂和熱鬧,主僕幾人靜靜地用了午膳。

午後,太陽高掛於天空,氣溫也回升了些許。

君蘭穿上了狐裘襖兒,由劉蕊和扶桑扶著,身後跟著沅兒並三個小丫鬟,齊齊往泓園而去。

戲還沒開臺,扶桑徑直往賓客們飲茶的暖閣去,想去找春蔓,看這丫頭是否彈了那支《驚鵲枝》,是否又技驚四座。

哪裡知道,找了一圈沒找到人,便問了清漪院的一位姑娘,那人道春蔓今日只彈奏了三支琵琶曲,並未彈奏什麼新曲子。

扶桑心頭狐疑,正要去別處尋尋,就聽外面園子裡傳來一陣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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