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師父?你還去買了點好吃的啊!茶點已經上來了。”

沈曦和回到位置上,看見自己選的桂花糕已經放好了,把手裡的糖葫蘆什麼的放到桌子上,一邊問:“在這坐了一會兒,你觀察到什麼了?”

江雪柔娓娓道來:“這裡好像更多的是魔族,都被歌聲吸引來,點的東西一般也不貴,挺節儉的,只不過這些魔族身上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傷口,有些還滲著血跡,不知為何,他們從不包紮。”

嗯,確實如此,就算萬劍歸一有止血的丹藥,但是這些魔族好像不知道,又好像不想買,不是很願意和這裡產生糾葛,更多的是不願意和人族老闆有交集。這些買歌舞吃食的魔族不少,但是買丹藥符籙的,卻少之又少。

舞臺上一曲畢,收穫了掌聲若干,更有甚者,把銀錢丟進那流水之中,頗為大方,不像是拮据的人,為何,連自己身上的傷口都不願意醫治呢?

那藝人起身鞠了個躬,自報專案:“接下來給各位客官彈奏的是高山流水。”

過不久江雪柔就覺得有些睏倦了,沈曦和讓她回去小睡片刻,醒來之後繼續研究丹藥之術,也不必再到此處。

陸遲歸還是陪在她身側,研究這些魔族。

她連著問了幾個看起來和善的魔族,那些似乎完全不知道這裡還賣丹藥符籙,只是聽到樓上有唱歌,以為這裡是吃飯的地方,所以來看看陶冶一下心性,聽聽曲兒。

其一聽了沈曦和說此處有賣丹藥,捧著自己的傷口就朝樓下跑,說要買一瓶試試,跑起來的樣子憨態可掬,看著怪是可愛。

沈曦和佯裝自己也沒見過這場面,跟著下樓,站在拐角處看著。

只見那魔族走到榆木櫃臺前問:“你這有沒有可以讓我恢復皮肉的丹藥啊。”說著還給榆木看了自己的傷口,血流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是放乾的肉和外露的白骨。

沈曦和這裡沒什麼要求,客人就算是鮮血淋漓地來聽曲兒她也沒什麼意見,見怪不怪了,畢竟這裡就是這麼一個開放包容的風氣。

榆木沒有心,毫無波瀾地打量著眼前魔物的傷口,眼神熾熱,他又被雕刻得十分俊俏,看的魔族老臉一紅,結結巴巴又開口道:“喂,你這到底有沒有啊?”語氣都變得嬌羞了不少。

榆木稍稍點頭,思維已經給這隻魔族下了定義,在腦海裡找到了最合適的丹藥,他問:“你要貴的還是便宜的?”

魔族疑惑,貴的能有多貴?算了算了,也是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萬一那丹藥只對人有效果,對魔族沒有效果,豈不是得不償失了?還是要一箇中等一點的,他回:“要箇中等一點的。”

榆木瞭然,轉身從琉璃架上拿了一個小瓷瓶,裡邊是中品生肌丸,可以讓人重生血肉,修復傷口,魔也不例外。

櫃檯上有一個好看而不實用的架子,沈曦和只是為了讓丹藥買賣不那麼寒顫,又不想花其他的錢買包裝袋,畢竟有些人一次只買一顆,於是乎就搞了個這麼藝術類的東西。

榆木拔開瓶口,纖細白嫩而又光滑的手指撥動瓶口,將瓶口朝著木架子入口倒了一顆,丹藥就像是開始運動了一般,順著木架子滾動,繞了一個圈,像過山車一樣,最後慢慢歸於平靜,落到潔白的小瓷盤裡,這小瓷盤還不足巴掌大。

“中品生肌丸,十兩銀子。”

十兩??這價格也是貴的,但是是中品的丹藥,說不定效果可以,也難為這個店家,還搞這麼一個花架子,雖然看著的確是很好玩。

魔族拿起小瓷盤裡的藥丸,一口下肚,還被卡了一下,尷尬的咳嗽了幾聲,動作豪邁,給了錢轉身上樓,他倒是要看看這個藥丸的效果如何。

沈曦和給他讓開路,非常滿意地看著自己丹藥生出效果。

密密麻麻的癢意突生,那魔物驚詫地站住腳步,看著自己的白骨又生出血肉,忙不迭跑去自己同伴身邊吹噓,在二樓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頗有一番要其他姐妹兄弟都知道這裡丹藥效果極佳的架勢。

沈曦和滿意,總歸是有人可以給她做點宣傳了。

等到天色漸晚,沈曦和才帶著陸遲歸離開。

“你很有天賦,就算你不是半神之軀,以後也可以有很大的造詣。”沈曦和的天賦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沈曦和不解這番話是什麼意思,走著路扭頭看了一眼陸遲歸,示意他繼續說。

“倘若我回到神域,你這一身的修為,可就沒了。”

那些吸收了神力的人,都會修為盡散。

“無所謂啊。”沈曦和笑了笑,朝著前邊小跑一截,一蹦一跳的,看著黃昏下自己被拉長的影子。她又不是這裡的人,她先是神,才是人。

四周無人,這裡是偏僻的地方,沈曦和蹦蹦跳跳也無事。

只是瞧著地上的影子,格外有趣,陸遲歸難得放出尾巴和耳朵透透氣,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發呆出神,真是和沈曦和的影子格格不入呢。

等到走出一截路來,沈曦和才發現陸遲歸沒有跟上,她回頭望去,只見一身哀傷的狐狸盯著自己奇異的影子發呆,那比人多出來的耳朵和尾巴,明晃晃地告訴他他已經回不去從前了。

對啊,就算是他回到神域,那九尾妖狐依然會如影隨形,以後他的神軀,都是這個模樣了,到那時他被神力籠罩,可就變不回人的模樣了。

沈曦和見不得陸遲歸悲傷的樣子,這同事犯了事兒本來就很可憐了,回去肯定要挨批,而且身體還變不回以前的樣子了,更加窒息,她有些心疼,又噔噔噔跑回去蹦起來勾住陸遲歸的脖子往下,就像和好兄弟勾肩搭背似的。

“傷感什麼呢臭狐狸?走啦,回去啦。”

“……好。”

脖子上的溫熱觸感把他拉回現實,他沒有再沉浸在自己的過失裡。

沈曦和指著遠處空曠無人的大道告訴他:“狐狐,要向前看呀。”

“……”

向前看?

沈曦和要裂開了,安慰完一個,又要安慰另一個。

她前腳踏進客棧,後腳掌櫃的就過來了。

他看了一眼已經變回人樣的陸遲歸,微微鞠了一躬表示禮節,隨後又去沈曦和耳邊小聲嘀咕著告狀。

“仙友!你快去院子裡看看!今日下午我聽見院子裡傳來奇怪的爆炸聲,還以為廚房炸了,結果!廚房沒炸!你那徒弟炸了啊!”

沈曦和一臉懵:“啊?”

“那爆炸沒有傷到什麼花花草草!但是把你那徒弟炸的灰頭土臉的哇哇大哭,你快去看看!”

江雪柔煉丹,煉炸了?不會吧,那可是小型的丹爐啊……雖然江雪柔沒什麼煉丹的天賦,但是她已經用最小的傷害力的丹爐的,應該是傷不到的。

沈曦和大步流星,跨進院子裡。

火藥味兒已經散開了,不是那麼濃郁,沈曦和依稀可以聞到一點。

院子裡的花草樹木也是全然沒有損壞的,只是她遠遠望去,可以看到一個人呆坐在地上的江雪柔,手裡還抱著丹爐,雙目無神,臉上真真是灰頭土臉,都是黑黝黝的鍋灰,毛髮也豎起,被炸得失去了水分。

江雪柔身側似乎還站著一個黑袍人,對她指指點點,沈曦和靠近的時候,依稀可以聽到一點聲音。

“你這煉哪路神仙的丹啊?啊?你倒是說啊?誰教你煉丹的,弄成這狗屁樣子,真是丟我們丹修的臉!煉個丹把蓋子蹦到我頭上!你怎麼煉的丹?啊?”

掌櫃的跟上來,看到了那還在咒罵的黑袍人,又道:“呃,怎麼還在罵,你徒弟下午煉丹爆炸的時候,那個人剛好路過,那丹爐的小蓋子直接飛到了他臉上,該說不說,也弄他一身髒,他就一直在這裡罵……”

噢我可憐的江雪柔。

沈曦和擺了擺手,讓他不要再說了,掌櫃的很有眼色,回了自己的大廳招攬生意去,留著沈曦和和陸遲歸在這裡思考人生,不對,思考對策。

江雪柔這個小徒弟運氣真的不好,沈曦和都懷疑江雪柔所有的運氣全都用來遇見她了。

那黑袍人火氣上來,不管不顧上手戳著江雪柔的腦門罵,這沈曦和可不能接受,說一說可以,動手不行,那是她徒弟。

劍心琉璃乘破空之勢而出,劍柄直接打在那人手腕上震了一震,似乎可以聽到骨裂的聲音,那黑袍人瞬間收回了手,捏著自己的手腕,也沒有哀嚎,環顧著四周大喊:“誰?”

劍心琉璃乖巧地懸浮在江雪柔身前,意思是:你再動試試。

那黑袍人轉頭看到了朝他走去的二人,道:“我與閣下無冤無仇,為何打傷我?”

這黑袍人估計不是劍修,劍心琉璃飛出去的時候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不過有很強的定力,這骨裂的痛苦都能忍受,不是常人。

“師父?”江雪柔看見沈曦和就彷彿活了過來,直接爬著過去飛速抱住了她的大腿哭嚎:“師父!!徒兒不好!徒兒不對!徒兒把您精心買的煉丹爐炸了!嗚嗚嗚嗚嗚嗚!”

黑袍人一陣沉默,好好好,剛剛他罵了那麼多個時辰,這個人就彷彿死了一樣,一言不發只是眼神呆滯,眼下這個師父回來了,就像找到了靠山是吧,好好好,看他今天不好好教訓這個人!只是這個手好痛,這個師父好像不好惹,但是長的挺年輕的哎?

“好好好不哭不哭,徒弟做的很好了!”沈曦和彎腰拍了拍江雪柔的背脊,道,“不就是個煉丹爐嗎?等著為師再給你買。”

“喂!你們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劍心琉璃默默上前一步:她們沒發現你的存在,但是我記得你的。

不過這出聲確實是個有作用的,江雪柔茫然回頭,看了看包裹嚴實的黑袍人,問:“啊?你是誰啊?”她早就被炸懵了,哪裡記得有沒有傷到人。

“……”黑袍人被氣到無語,氣到失聲。

沈曦和勾了勾手指,劍心琉璃快速上前掀開了黑袍子,露出少年稚嫩的臉,又夾著心高氣傲的怒火,被掀開袍子,他更加怒火中燒:“你這人有沒有點禮貌?”

“噢,丹幽門的。”看到那熟悉的紫色圓領袍,沈曦和很快了然,不過眼前這個弟子她從未見過,想來是前幾天丹幽門的來找麻煩,他沒跟著來。不過,丹幽門的弟子好像不住在這裡,她道:“你為何在此?你的師兄們似乎不在這裡。”

剛燃起來的火焰又被澆滅了,那丹幽門弟子似乎沒了底氣,語氣都弱了幾分:“我不管,你徒弟煉丹砸到我了,好歹得賠我點錢。”

“丹幽門的弟子應該不缺錢吧?”

江雪柔眼眸狠光閃過:“你是不是來搶我師父的?我警告你,我師父雖然年紀小,但是比我懂得多,你可騙不走。”

“不是不是。”那丹幽門弟子汗流浹背,“我是來找一名叫沈曦和的萬劍門弟子的。”

江雪柔和丹幽門弟子倒反天罡,她暴跳如雷,恨不得拔劍相向:“你還說不是來搶我師父的?”

“閣下……是沈曦和?”那弟子不敢喘氣了,別看江雪柔長的清純善良溫文爾雅和藹可親,但只要對待關於沈曦和的事情倒是愈發激進了,和以前的江雪柔似乎不一樣。紫袍弟子縱然再怎麼心高氣傲,此刻也只敢低聲問。

沈曦和驚訝於江雪柔的改變,還她那個溫文爾雅的江雪柔,但此刻也不得不先應付這個小弟子,她點點頭,問:“你有事?”

江雪柔立馬爬起來上前捂住那弟子的嘴巴,替他回答:“他沒事。”

少年溼熱的鼻息噴灑在她手心,江雪柔忍下癢意,冷笑著低聲開口,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你們想帶我師父走不成想偷留一個人監視我師父,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這個歪心思,我雖然煉丹技術不好,劍術也馬馬虎虎,但是煉丹炸死個人,還是輕而易舉的。”

“???”

不是,他來的時候師兄師姐們也沒說這江雪柔是個師父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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