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陸遲歸甦醒,濃重的異香撲鼻而來,室內充斥著旖旎的氣息。

要不是陸遲歸意識清醒,恐怕都要覺得昨天夜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坐起身,自然地收回一對狐狸耳朵以及那四條尾巴,抬頭看向另一張床榻。

沈曦和熟睡,並沒有清醒的跡象。

四周也佈滿了禁制,他無法動彈分毫。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叫醒沈曦和,下一刻卻看見少女翻了個身,自己把被子捲了起來,將她自己捲成“蛋卷,”又聽那蛋卷哀嘆一聲,“啊——不想起床!”

看來是醒了。

經過一個夜晚的薰陶,沈曦和早就習慣了從陸遲歸身上散發出來的異香,她揉了揉鼻子,覺得有點難受,緩緩開啟禁制,開啟窗戶透風。

“小狐狸你醒啦?恭喜,長出了第四條尾巴呢。”

微風迎面吹來,捲走殘留在空氣中的氣息,涼風撲面而來,也讓她清醒了不少。

她洗漱過後下樓跟掌櫃的要了點吃的,片刻後會由小廝送上去。

“嘿,聽說了嗎?金山門與魔族大戰,奪回了數十個弟子。”

“這可是一大聽聞!聽說還是為了爭奪一枚上等招陰符!”

嗯?什麼金山門?什麼上等招陰符?好生耳熟。

“也不知,那上等招陰符是何人所繪,聽聞是極品,千金難求!”

“聽說那上等招陰符,最後被濟世堂的人帶走啦!不知道是拿去做研究,還是去坑害別人呢!濟世堂早些日子治死了多少人!這可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沈曦和側耳聽了片刻,正抬步打算離開,不想有人突然拍案而起,看上去是和自己一樣偷聽的人。

“你放屁!濟世堂普濟眾生!可謂救人無數!怎麼到了你的口中就變成害人不淺的地方了!”

沈曦和扭頭,佩服這位少俠的膽量,不想對方是個十六七歲的美人,身著藍白色衣裙,手腕上綁著一條藍色鑲邊的白色絲綢,隨著美人拍案而起,輕微抖動。

那正在小聲說著別家壞話的兩人紛紛一愣,試探性問道:“請問這位小友……您是?”

“我乃濟世堂第三十三代掌門親傳弟子,江氏雪柔!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辱我師門!我今日怎麼地都要向你討一個交代!”

不想那兩人絲毫無所畏懼,反而冷笑:“誰人不知前些日子,蜀山大爆炸,送了幾百人去濟世堂,結果統統死於非命,這不是救死了人,又是什麼?”

“這個新聞可並不是謠傳,都上了仙友小報了。”

“是啊,江小友,此乃事實……”四周有人紛紛附和,看向江雪柔的目光帶上了一絲不善。

江雪柔像是被堵住了嘴,緊緊抿著唇,也不回應。這些人所說,卻是事實,但是那些人死因蹊蹺,並不是師門害死,這些人僅憑一面之詞,就將師門說得如此不堪,江雪柔不服氣。

但是想起師父的告誡,她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沈曦和只覺得奇怪,這人身上從引氣入體,皆為神力,絲毫無仙力,並非神軀,但是身上卻有功德無量的氣息,好生奇怪。

不過還是先回去吃飯吧,現在追上去顯得自己別有用心。

抓不到人,陝北逐漸放鬆了警戒巡邏,現在神魂已經丟失,也無法挽回。

況且,福澤依舊存在。

以前神魂丟失的事情也有發生,但是最後還是會回來的,於是乎這些人也就放鬆了。

只不過,沈曦和抽走了神魂上所有附著的神力,這福澤,必然會減少一部分,只是現在還尚未有人察覺。

仔細想來也是正常,畢竟有整整八十一個神魂提供神力。

除了這八十一個神魂,還有不少神魂流落在外,也不知道經過何等虐待,只希望不要消散。

陸遲歸相貌愈發出眾,沈曦和不得不買了一頂帶薄紗的斗笠,遮住他的眉眼,又怕他看不清楚路摔倒,走的時候又牽起了他的手。

這狐狸手手摸著不似前段時間般硌人,倒是長出了些許血肉,只是還是涼涼的,覺得這是一隻宮寒的狐狸。

陸遲歸:“……?”

沈曦和退了房,賣了兩匹馬,換了一輛看上去還算可以的馬車,也不奢華,恰好有三面圍住,還有頂,只是沒有門罷了。

內建一個小軟榻,一個小箱子,箱子微高,可作桌子使用。

既沒有門,沈曦和便買了些許珠簾掛上,遮住內部的風景。

再到路邊買上些許乾糧,放進箱子中,便動身離開。

出城時也輕鬆,畢竟兩個人也不是可疑人員,馬車也沒攜帶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非常順利就到達了郊外。

這郊外,不僅有魔物侵襲的危險,還有盜匪。

這不,剛沒走出幾公里,前方似乎就有打鬥的聲響。

沈曦和給馬車上了禁制,提劍打算下去看看。

陸遲歸拉住她的衣袖,道:“注意安全。”

“啊?哦?噢噢!好,我一會兒就回。”

要不然怎麼說這章節的名字叫做“江氏雪柔”呢,眼前這被五個盜寇圍攻的人,不是那江雪柔又是誰?

這盜寇見色起意不說,還想奪了人錢財,顧不得對方是仙門弟子,看上去柔弱不能自理,便動了歪心思。

五個人將對方團團圍住,不斷包圍。

江雪柔身出醫門,並不會舞刀弄槍,唯一的武器就是手腕上綁著的綢帶。

她有些恐懼的後退,卻發現自己身後也有敵人。

“救命!——”她選擇採用最原始樸素的方法。

“小美人,這荒郊野嶺的,怎麼會有人來救你?”那盜寇頭頭色迷迷地看向她,摩拳擦掌慢慢走近,道“你且就從了我幾個,等我兄弟五人玩得差不多了,自會放你離開。”

江雪柔自然知道,這些人說話根本不講信用,就是放屁!

她此番偷下師門,為了尋找某些真相。

但是,她自小學習的只是用仙術救人,救人之術爐火純青,反而不會用毒和綢帶保護自己。

她也知道自己任性了,竟然孤身一人就到了荒郊野外,沒想到遇到了盜寇。

眼看著要交代在這裡,她叫喊得更加大聲,惹得五個盜寇嬉笑連連:“哈哈,小美人叫起來竟然如此銷魂?不如和哥哥們春風一度,保你開心!”

沈曦和速度極快,轉眼就隱匿到了樹梢之上,靜靜看了一番,開口:“幾位仁兄。”

“喲!又來一位美人!快下來!同我們快活快活。”

這幾位盜寇仗著自己是男子之身,覺得必定無人能敵,就算看到了沈曦和手中的劍心琉璃,也只是打趣道:“小美人還是劍修?那豈不是身強體壯!可以大戰三百回合?”

“你們這些無恥之徒!”江雪柔出身名門,聽不得這些汙言穢語,師門裡的人說話皆是軟聲細語,哪裡見過這番陣仗!

倘若濟世堂還沒有醫死人,在江湖中的聲望也是極佳的,這些盜寇見到了濟世堂的人恐怕都要禮讓三分。

但如今,濟世堂的名聲已經傷痕累累,盜寇也自然顧不得那麼多了,只想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慾。

盜寇聽了江雪柔這番話語,更加摩拳擦掌,似乎想要突破人的皮囊,露出兇惡的獸面獠牙,釋放自己的需求。

沈曦和只覺得無話可說,登徒子這種東西,處處都有。只要是個異性,都想搭訕。

“幾位可知,色字頭上一把刀呀?”她笑眯眯的,全無恐懼,也無見到美人被欺負時義憤填膺的模樣,只是淡淡問了一句,看上去態度軟和,像一個可以拿捏的軟柿子。

幾個盜寇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只覺得小美人是想和自己調情。

“什麼刀不刀的,我們沒讀過書,可不知曉這些。”

“那好,既不知曉,那我便教導一番,可好?”

那盜寇自然高興,連連拍掌叫好。

江雪柔緊咬下唇,眼眸帶著濃濃的擔憂,內心焦急,責怪這小友竟不帶一人前來,這不是羊入虎口了嗎?她又擔心沈曦和的人身安全,深感無力。

沈曦和不下樹,反而坐到了樹枝上,控制著劍心琉璃往下去。

眨眼之間,劍心琉璃沒入盜寇眉心,離開時又絲毫不沾鮮血,乾淨極了,沈曦和非常滿意,不愧是雲卻給的仙品。

那血被劍心琉璃連帶著出來,甩到了其餘盜寇身上。

其餘幾位流寇見狀瞳孔一縮,兩股顫抖,他們不是不想給同胞報仇,但是眼前的仙人,動動手指之間就殺死了一個人,殺他們也易如反掌。

一時間竟忘了逃跑,甚至有人控制不住自己,竟然……尿了。

他們雖然是盜賊,但還是長了腦子的,見到同伴死的如此慘烈,互相攙扶著,想要躲進樹林裡。

直到水滴滴答的聲音和一股尿騷味散開,幾人才回過神來。

“對!對不起!衝撞了仙人!我等!就……先走了!!”

來的時候轟轟烈烈,跑的時候狼狽不堪。要是慫的不這麼快就好了,還能玩上幾局。

江雪柔驚詫,仙友小小年紀竟然就有了如此高深的修為。看著跑得屁滾尿流的盜寇,她冷哼:“剛剛還一副為非作歹的威風樣,現在居然如此可笑。”

“不過,為何不把他們全都殺了?”

沈曦和嫌棄地捂了捂鼻子,道:“我的目的只是讓你脫困,其餘人的生死與我無關。”

江雪柔覺得有點可惜,但是又感激沈曦和,道:“多謝相助!請問小友姓甚名誰?”

“沈曦和。”

“好名字,在下江雪柔。對了,曦和小友,可否帶我一程?”

沈曦和目前不知道去哪,只是想著找一個最近的高塔,想辦法救下一個神魂,碰碰運氣。

“你要去哪?”

江雪柔看有可能帶上自己,連忙小跑過去道:“我想去神臨高塔。”

“神臨?”這個城市的名字,為何如此奇怪。

“寧安神臨乃聖地,神臨城是寧安的核心,皇帝所在之處。我有事想要明白,於是從師門裡偷跑出來了。”

神臨……首都?那……陸遲歸的神魂,會不會在那裡?

沈曦和道:“可是可以,不過我走陸地,此行可能耗費時長,你若不介意,倒是也可以來。”

“不介意!剛巧!我從未見過人生百態!”

高興!江雪柔覺著自己可能也算是交上了一個朋友!

沈曦和落到地面,收起劍心琉璃。

晶瑩剔透的劍身晃到了江雪柔的眼睛,她道:“好劍!看上去不凡。”

“謬讚,此劍名為劍心琉璃,乃恩師所賜。”

“原來如此,曦和小友,我伺候可否喊你曦和?同樣,你叫我雪柔亦可。”

沈曦和點頭,帶著她往馬車走,道:“我還帶了一人,名為陸遲歸,是我的小廝。”

“好,沒問題。”

“他性格有點不好,請你切莫介懷。”

“無礙無礙!”

看到那馬車,江雪柔算是鬆了口氣,還好,不至於風吹日曬,還多了同伴,安全多了。

只是她又陷入沉思,前些日子偷聽到師父和父親的談話,竟在說神魂的去留。

除了囚禁於寧安國的八十一個神魂,濟世堂手中也有一縷神魂,從一個人身上剝離了的,她親眼看到了那人的痛苦嘶嚎。

不是說神魂乃神賜,為何又要從別人身上剝離?這不是掠奪嗎?

可惡的是,剝奪了神魂還不滿意,濟世堂還對那人身進行剖解,拿出了無數器髒,包括像一顆水晶一般的心臟。

她開始思考,這所謂的福澤,究竟是否被神認可。

既是神無私所賜,為何又要剝奪?

那人是從寧安神臨運送過來的,她要找到源頭,她要明白真相。

轉眼間到達了車上,沈曦和用仙力開啟自動駕駛,彷彿有人在前方指揮,馬匹開始動作。

江雪柔好奇那帶著斗笠的陸遲歸,但也沒說什麼,只是淺淺行禮,隨後坐到了外邊木板上,感受馬車的震感,她很少坐這個,覺得很是稀奇。

沈曦和還做了減震,馬車行駛平穩,並無什麼怪異之處。

“對了,曦和,你師出何門?”

“啊?我師承萬劍門雲卻。”

“雲卻?赤華仙尊!怪不得你如此天才,師父也是一個天才人物呢。”

江雪柔嘆息:“可惜,我這些年修習的仙術都是治病救人的,並不會自衛,才被盜寇圍攻。”

沈曦和觀察江雪柔,聽她說著自己的身世。

江雪柔十四歲之前並無修仙天賦,十四歲也算是一個契機,那天父親給她吃了一顆晶瑩剔透的丹藥,此後不知為何突然可以引氣入體,自此之後便開始修習醫術。

師父教她救人,修補人體,但是卻不教她攻擊術法,也百思不得其解。

她細細想來,那丹藥的光澤,似乎和後來見到的,那個人的心臟有些相似。

她突然沉默了。

難道,她踏入仙門的墊腳石,是別人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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