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卻是知曉弟弟只怕早有此打算,待母親被田嬤嬤扶著去內室休息,他神色冷冽的道,“你將這事鬧得滿城風雨,便是為了攀上沈太傅,只是你要明白休慼與共的道理,若叫我知曉你辱沒了祖父與父親的聲譽,我必不會輕饒了你。”

玉面將軍氣勢迫人,往常是成日與刀槍劍戟為伍,沾上敵寇的血,人也帶了幾分凶煞。

只不過去歲至今回到京內,卸下甲冑弓玄,倒讓人差點忘了他乃讓蠻族聞風喪膽的羅剎戰神!

秦朗訕訕,恭順道,“大哥哪裡的話,我不敢忘記分毫。”

話說的圓滿實則心裡生出的憤恨頂破了天,他裝出一副溫和儒雅,隱忍負重就是為了來日揚眉吐氣。

而那機會,就在眼前了。

秦昭餘光瞥了下垂眉順眼的弟弟,沉聲道,“收整一二,去沈家負荊請罪。”

既是負荊請罪,便少不得做足了誠意。

秦朗赤著上身,綁了幾根帶刺的荊條,外面披著寬大的斗篷,與母親大哥一道乘馬車去了沈家。

如此落人臉面的事,沈家恨不得將秦朗扒皮抽筋。

但事情已發生,便總要有個解決的說辭。

秦夫人賠了笑臉,“這事兒確實是我秦家的不對,叫月嬌受了委屈,您只管打罵,便是一刀宰了他,我也毫無二話。”

竟還真的遞了把刀出去,但秦夫人本意不是如此,只想做做樣子。

沒想到沈夫人奪了刀,便要朝跪在院內的秦朗劈去!

秦夫人嚇得臉色煞白,忙不迭擋在前,一迭聲的道,“子不教母之過,您要殺便殺了我罷。”

“你當我不敢!”沈夫人一想起愛女衣衫不整滿身青紅痕跡的模樣,登時氣的渾身發抖。

沈嶽卻道,“事已既成,便是殺了他也於事無補。”

沈夫人不住忿忿,“那該如何,總不能放任這混賬逍遙法外。”

秦朗辯解,“當日沈小姐中了山匪的迷藥,神智不明,我亦是孩童心智,兩廂不主事才釀出這種事,如海罪不可恕,任憑几位大人懲罰。”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真的打殺了非但解決不了,反而將事情陷入困境。

秦昭沉吟片刻,低聲道,“一切但憑沈大人處置,國公府上絕無二話。”

“你說的倒是好聽,我定要告到御前,讓陛下做主,國公府一再辜負欺辱吾兒,便是不將皇家放在眼裡,”沈夫人丟了刀,轉身便吩咐家僕去套馬車。

沈嶽一把攔住她,“婦道人家莫要火上澆油,便是鬧到陛下跟前,月嬌的清白也毀……”

沈夫人卻發狠的瞪著他,“你就是不疼月嬌,偏疼那個早死的小雜種!”

一句話說的在場幾人怔住。

早死的雜種又是誰,難道在此之前,沈嶽還有別的不是正房所出的女兒?

簡直石破天驚!

沈嶽臉色難看至極。

“回去!”沈松林看了眼兒媳,沉聲下了令,“今兒的事你是要攪合的全天下都知曉不成,去看著月嬌別讓她做了傻事。”

沈夫人面如土灰,苦笑著看向夫君,隨後由丫鬟攙離。

那般落寞背影竟讓秦昭不由想起許久許久以前。

他不過四五歲,與祖父一道去沈家,沈夫人大著肚子,與沈大人吵得雞飛狗跳,吵嚷著要和離。

“好了如晦,你且帶他回去,此事也是因果之論,若不是月嬌在你茶中下藥,她便也不會被送到寺中求安靜,哪裡還會遇到這種事,她歸來便生了場病,須得好好調養,這事兒容後再說。”

沈松林嘆口氣,華髮蒼蒼,面有疲累。

秦昭不好多叨擾,“那老師多保重身子。”

而此時的東跨院內,憐香聽聞這事兒,有些恍惚。

冷不防手裡的針線便戳到指頭,血珠緩緩凝聚。

她怔愣的看著指頭,好半晌都在想著:

二公子不是吃壞了腦子麼,怎麼與沈小姐在山野間做出那種事?

難道情事能有這般神奇功效?

正獨自暗想,金枝將府上發的秋衫送了來。

“你快試試,若是大了小了還能去換,”金枝抻開衣裙,在她胸前比劃了下,“看著比之前是大不少,是不是……大公子總給你摸啊?”

私下裡,金枝與她說話百無禁忌。

憐香嬌容緋紅,“別胡說。”

這些日子,秦昭很少來她房裡,同一個屋簷下即便遠遠看到,他也是步履匆匆。

她守著針線,給他做了好幾套衣袍和鞋履,連襪子都縫了半箱子。

憐香換了新衣,腰肢似是瘦了,空蕩蕩的在裙子裡,但胸前兩隻木瓜依舊不減分毫。

“你的身契呢,早前大公子說將身契還給你了,你便是清白人家了,如今在府上算是丫鬟還是侍妾?”金枝不免好奇。

聽得這話憐香愣住,她沒有往這方面想,當初對大公子別有所求,所以極力討好。

卻忘了最要緊的事。

“你可要為自己打算好,如今這兆頭,估計全城沒人願意娶沈小姐了,她許是要嫁給二公子,你也得牢牢地把握住大公子,”金枝見不得她浪費一身好皮囊,勸說幾句,吃了憐香做的糕點便出了院子。

憐香坐在桌前思索好半晌,才將針線筐收好。

掌燈後,她做了些小菜,用自己的銀子打了壺酒,雖比不上宮城裡的珍饈,卻總是精心準備的。

換上那件煙粉色襦裙,對鏡略施薄粉,將雲鬢梳成時下少女最流行的款式。

為著別出心裁將院內盛開的嬌豔牡丹摘下一朵,別在髮髻。

提著食盒去了書房。

見房內燈火搖晃,便請了侍衛去通傳。

秦昭翻點著一應新兵的冊子,語氣淡漠的道,“讓她回去。”

侍衛原話不動的告知。

憐香也不多留,將食盒留下,乖順的回了居室。

戌時後

秦昭處理完公事,方踏出書房,見侍衛將食盒遞給他。

“飯菜已冷,要不卑職去熱熱?”

秦昭神色依舊冷肅,“不必了。”

他沿著長廊,卻未回自己臥房而是立在院內。

那耳房內點燈,不知疲倦的亮著,竟至下半夜,秦昭輾轉睡不著,發現那燈依舊熬油不歇。

他卻也未料到,憐香來叩了房門。

她鬢上的牡丹已有些發蔫,煙粉色的裙子襯的面如桃花,唇紅如梅,鬆垮的衣裙將她婀娜身段盡顯。

那雙柔白的手捧著幾件嶄新的衣袍,便是她點燈熬油做出來的。

“奴婢感激爺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便用自己的月前買了布匹做幾件衣袍,還望大公子莫要嫌棄,”憐香眼底盛滿溫柔,又有幾許難言的情緒。

秦昭蹙眉,只覺得她忽然贈衣袍的行為有些怪。

莫不是這些日子冷落她,又生了別的心思。

憐香咬了咬唇,將衣袍擺在床榻上,“奴婢的身契還在身上,眼下既不是府上的丫鬟亦擔不上您的侍妾,所以……”

“所以你又要走?身契在你身上,那且問問你,當初你是多少兩銀子賣入國公府?”秦昭握了握手指,眼底漫過冷意。

眸光在她身上掃過。

果然是個不老實的,到現在還想著投向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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