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族何故說這種話,他也好奇。
皇帝咳了幾聲,收了尾,“蠻族素來與本朝不合,便是故意出此狂言也有可能,但為了平息軍中將士的疑惑,便交給御史臺去調查。”
“期間,秦卿便不必再去府衙,也好歇息幾日,等待一切事畢給秦卿個清白交代。”
殿內眾人表情各異,右相心知此前彈劾的摺子定是給帝王埋了個隱患,如今只是藉機壓秦家一頭。
但也正好,秦昭風頭正盛,此時緩一緩對他裨益良多。
出得殿內,幾名官兵依次退開,太子看著他們背影,隨後瞥了眼秦昭。
“你在西北這些人可是沒少得罪人,近來彈劾你的摺子是越來越多,”太子笑了笑,隨後正色道,“三年前與你對陣的是可汗布林魯,如今布林魯年邁,草原那邊幾經動盪,以後若不能降服他們,只怕是個心頭大患。”
“有權利就有紛爭,彈劾微臣便說明忌憚,陣前叫囂的人,臣會親自去查清楚,”秦昭看了眼天色,又是傍晚,也不知憐香是否好好用飯了。
他心裡惦記著家中嬌娘,連被停職這件事也不覺失落。
“你倒是看的開,這樣也好,多了些時間在家,梅貴妃那邊,證據確鑿,父皇已將人打入後宮,只礙於她身懷皇嗣,待產下龍嗣便依法懲治,”太子一頓,問道,“聽聞你府裡出了事?”
秦昭斂眉,面色不大好,“多謝殿下關心,只是家事,臣會處理好。”
“嗯,若有相幫的,如晦可不要客氣,只管與本宮說,”說話間,兩人作辭,秦昭便恭敬離了皇城。
秦昭方走到宮城迴廊,見著個小太監在前,那小太監笑眯眯行了禮。
“將軍,有人想見見您,”小太監口中那人便是九公主。
誰人不知如今九公主沒了勢,形同庶民,可到底還擔著公主名頭,又給他不少銀錢,這才大著膽子走一趟。
秦昭冷眸一瞥,將小太監嚇得背脊發抖。
“誰要見我?”
小太監腿上打擺子,吞了口口水,也不敢抬眼,“是……是九公主。”
秦昭冷笑,“九公主乃戴罪之身,早已被限制自由,你膽敢替她傳話,當真是活的不耐煩。”
撲通一聲,小太監跪下,瑟瑟發抖,“奴才不敢,將軍莫要惱。”隨後踉蹌爬起,跌跌撞撞的往廊下跑。
秦昭轉身欲走,身後陡的傳來道熟悉的聲音。
“秦如晦,你給本公主站住,”樂安著豔麗宮裝,即便如今她母妃被關押宮內,她卻未受到牽扯。
秦昭冷著臉,單單行了個禮便退後幾步。
見他如此避嫌,樂安神傷落寞,“你就這般厭惡我?非要避我如蛇蠍。”
“公主若無旁的事,臣還有要事,”秦昭面無表情。
樂安看著他俊美無雙卻又冷如寒霜的面龐,心內浮現恨意,“為了你那侍妾?秦昭,莫忘了她弟弟之所以會死,全是拜你所賜,若不是要用計將流民引出來,他即便是落入山匪手裡,也斷不會撐不過當晚。”
秦昭猝然抬眸,眼底迸出殺意,上前,抬手扼住樂安公主的脖子。
“所以是你與你母親授意!”他五指收緊,捏的她眼白往上翻,張嘴如脫水的魚喘息。
善堂的事本就是梅貴妃指使,但沒想到長生的死也和她們有關!
秦昭發力,恨不得就此捏死樂安。
半晌,聽到脆弱的喉骨窸窣響著,候在邊上的宮女琥珀大驚失色,驚呼,“秦將軍快快鬆手,這是皇宮,您莫不要是弒殺公主!”
“殺了……本宮你……秦家便要給……本宮陪葬!”樂安從喉中擠出幾個字,身子已被他提起,騰空的恐懼感攫住她。
而眼前的男人,黑沉的眸子翻湧著血腥殺意,恐怖如斯,她確信若不是在宮內,這人會毫不留情的扼斷她脖子。
秦昭到底沒能下了死手,只嫌棄的鬆開指頭,見著她委頓於地。
“臣的脾性不是那般良善,殿下若一再相逼,臣便將殿下在南齊如何與那九皇子勾結,如何丟盡大楚顏面的事披露出來,屆時即便殿下身為皇嗣也難逃撻伐。”
“咱們姑且走著瞧!”
他再無多留,轉身大步離開。
樂安趴在地上急促呼吸,脖子上一圈手印,喉管也火辣辣的疼。
琥珀撲過來,焦急詢問,“公主沒事吧,那秦昭當真是大膽,敢如此對您,簡直狂妄,公主何不告知陛下,治他的罪。”
治他的罪?
只怕到時死的她,秦家有太子哥哥護著,傷不了分毫。
如今她母妃行動不便,她靠著虛無的公主身份苟延殘喘,說不定哪一日又被冠以頭銜送出去和親。
那賤婢是秦昭的眼珠子,她就要戳瞎他的眼珠。
這邊廂,秦昭心中煩躁,回到別院,依舊去看了憐香。
見她面色蒼白,頓時不快,被停職他並無多大擔憂,看著她一日日消沉枯瘦,心頭就像被堵了口氣。
“你到底想幹什麼?不吃不喝給爺鬧絕食呢?餓死自己好去陪你弟弟?”
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
果然,憐香唇瓣顫抖,簌簌落淚,“奴婢不想幹什麼,只想去看看他,您為何就是不允?奴婢身份卑賤,若連這點自由都做不到,倒不如就此舍了命……”
“混賬,你這命是爺救回來的,生死都有爺說了算!”秦昭憋著火,氣的胸口起起伏伏。
他大步上前,對著石嬤嬤和兩個丫鬟道,“滾出去!”
六兒不想走,金枝拽著她,和石嬤嬤一道出門,幾人卻沒有就此遠離,只在廊下聽著動靜。
屋內傳來瓷碗落地的動靜,接著是短促的低叫,那叫聲好像被堵住,悶在喉管。
憐香張著嘴兒,只能感到唇瓣上有力的廝磨,她抬手欲捶打他肩膀。
反被秦昭的手握住手腕,按在胸口。
一番折騰下來,她出了薄汗,肺管子裡的空氣都快被他吸乾淨。
他卻還不放過自己。
憐香氣喘不已,在他強悍中,嗚咽哭出來。
秦昭頓住,這些日子因著許多事,他便是有需求也忍住,此刻稍一放縱就差點控制不住。
“哭什麼,不是不讓你去看,而是……”他艱難抬頭,從那片馥郁芬芳之處起身,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你若真想去看,爺帶你去,只是你就此要歇了鬧騰的心思,長生這件事,爺承認有推卸不了的責任,可不得生出再不嫁給爺的念頭,可聽到了?”
秦昭說著摸了摸她潮紅的臉頰。
觸手生溫,嫩的像塊豆腐,讓人留戀不捨。
憐香對著他幽沉目光,死死咬著下唇,隨後身子一點點軟下來,像是種臣服和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