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說到做到,命侍衛將別院圍的水洩不通,四面牆更是連那狗洞兒都堵的嚴實。

憐香哭過一場之後,因著傷心難過連水也喝不下,不消兩日眼見著瘦的愈發厲害。

白日裡,秦昭要忙著應付宮裡那些彈劾他的摺子,時常被皇帝傳到宮內。

有時趕回來已至夜半。

他便站在院內,定定看著房內那盞燭燈,也未近前,一看便是大半夜,等到那燭燈熄了才走過去。

石嬤嬤方小心的掩好門,轉身便看到大爺臉色不虞的站在不遠。

“人睡下了?”秦昭髮鬢沾了夜露,臉色也被凍得青白。

石嬤嬤低聲回,“剛睡,白日哭多了,方給抹了藥,纏了紗巾,大爺要進去看看嗎?”

秦昭默不作聲,只問,“飯可正常用了?湯藥呢?”

“喝了點藥,沒吃多少飯菜,夫人剛失了至親正是難受的時候,老奴就讓人熬了點參湯,等明兒再好好勸著吃幾口。”

秦昭一聽,臉色愈發難看,立即道,“把飯菜熱好送來。”

話畢,他推門而入,徑直走到內室,見榻上纖弱可憐的美人兒雙眸纏著細紗,正無聲落淚。

晚間抹的藥膏子盡數被淚水衝去,打溼了薄紗。

秦昭蹙眉,走過去,腳步聲驚到憐香。

她立即伸手,顫著聲音喚道,“長生,是你嗎?你回來看姐姐了?”

秦昭那目光復雜深邃,似要把她看穿,半晌才沉聲回,“是我。”

憐香頓住,隨即掙扎著往床角縮,那模樣好像他是什麼吃人的猛獸。

明明不久前兩人還纏綿悱惻,籌劃未來,如今竟然變成這等境地。

“躲什麼,不好好吃飯是要把自己餓死?過來吃飯,”秦昭語氣放低,知曉她此時心情不好,便愈發溫柔。

誰知憐香哭著給他叩頭,“公子,求您讓我見見長生好不好,他還不到八歲,走的時候穿的衣裳定是髒了,我得給他換上身乾淨的,冬日這般冷,他會挨不住……”說著已哭的薄肩顫抖。

秦昭心頭鈍痛,上前將她攬在懷裡,憐香起初掙扎了下,後來瑟縮不動,只一味求他。

不是不允,而是謝長生的屍骨殘骸收整後,根本無法讓她見。

只怕她會受不住打擊。

他撫著憐香蒼白的小臉,不留任何餘地的拒絕,“長生的事我會處理好,你現在身子還虛著,調養好了我會帶你去。”

如此就是回絕的意思了,憐香心裡的希冀消散,紅腫的眼睛生疼,只覺得渾身冰冷,被他碰過的地方更是泛起冷意。

在南齊時,他捨命相救,一路更是呵護有加,為何回到大楚,一切都變了。

她這日裡不吃不睡,一直在想,倘若當初沒有為了銀子賣身給秦家,何來今日?

是以飯菜送來時,憐香一口不動。

秦昭舀了勺遞到她唇瓣,耐心哄著,“乖,不吃東西怎能養好身子。”

她吊著勁,抿住唇,硬是撇開臉。

“你這樣豈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秦昭俊眸凜著。

憐香萎靡的情緒一頓,不知從哪裡生出的勇氣,將那勺子撥了去。

熱粥灑在秦昭身上,他卻是神色微冷,咬著牙道,“憐香,爺的性子不是那般好,你且不要一直挑釁。”

他知曉該溫柔,可就見不得她這樣視他為無物,甚至作踐自己的身子。

當即捏著她下巴強行餵給她半碗粥。

艱難吃了幾口,憐香腹內痙攣,轉身嘔了出去,竟是要將他喂的那些全部吐出才要罷休。

“好好,好得很,你如今是翅膀硬了,滿足不得你就跟爺對著做是罷?今兒這些東西,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秦昭猛地起身將碗往桌上一扔,顧不得滿身狼狽。

石嬤嬤聞聲,小心上前,卻不敢勸說。

六兒戶主心切,扶著憐香,轉頭瞪著秦昭,“姑爺為何要逼夫人,又為何不讓夫人去見小公子,難道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瞞著夫人。”

小丫頭見識淺沒那些彎繞腸子,說話不過腦子,一時嘴快道出心底話。

石嬤嬤和金枝臉色一變,再要制止已來不及。

果然觸怒了秦昭,他鐵青著臉,原也不應該與個丫頭計較,可如今憐香正與他堵著氣,任何不妥的話都會讓她生出別的心思。

“大爺莫要生氣,六兒蠢笨,稍後老奴會好生教訓,”石嬤嬤狠瞪了眼六兒,喚金枝把人拽出去。

憐香已是驚弓之鳥,見不得身邊人因自己受牽扯。

她忙爬起來抓起竹筷,挾菜往口中塞,邊吃邊道,“奴婢吃,公子您看奴婢定會將滿桌的飯菜吃淨……”孱弱的身子不住發抖,淚水連連,整個兒悲愴又可憐。

秦昭手握成拳,心裡被撕扯的生疼,上前握住她的手。

“你這樣,不是在拿刀子剜爺的心頭肉,憐香,逝者已矣,生者還要往前看,”饒是他一再溫聲去哄,憐香只是垂頭做出恭順模樣。

“奴婢知曉,”她低眉順眼,沒有半分僭越,更不會用早前那種依賴的目光看他。

秦昭心口充著濁氣,竟是被她這神態弄的極為難受,他起身,交代了石嬤嬤幾句,隨後大步離開。

走出房門回頭,見她依舊不肯看過來,就氣的目色發紅。

不過宮裡那邊可沒給他生悶氣的機會,次日一大早,文德皇帝便將他傳喚入宮。

若此前的那些個彈劾摺子都是前菜,那這次便是來勢洶洶,西北那邊當真有幾個兵官聯名進京,齊齊跪在大殿,指責秦昭為取勝不顧將士百姓生死。

三年前的涼州一戰,的確出了點事故。

但卻非秦昭指揮失誤,而是天寒地凍,敵軍突襲而來,他與涼州知府康秋成定好關閉城門,卻沒想到城內有人受不住圍堵,劫掠了城內商賈的美妾送給敵軍。

次日敵軍便將幾個弱質女子淫侮一番後開膛破肚的烹煮,並當著城牆上千將士的面分食。

即便後來秦昭懲治了那幾個士兵,卻依舊是他受人攻奸的緣由。

文德皇帝掃在殿內兵官身上,沉聲道,“此事朕也知曉,當年秦卿曾將軍情呈報給朕,是爾等治軍不嚴,今日卻反過來構陷秦卿,可有何說法?”

幾人一副視死如歸模樣,使勁磕頭,其中為首的便是涼州副將趙昌。

“是微臣的錯,可有一事,便是今年八月,蠻族再次來陣前叫囂,說是當年多虧了秦將軍,否則他們還品嚐不到那般鮮美的食物。”趙昌義憤填膺。

說完看向秦昭,目露覆雜神色,“陛下,此事本已過去多年,微臣不該提起,可蠻族這番話不正是說明送那些女子出城的,便是得了秦將軍授意,蠻族與秦將軍若無往來,何出此話?”

“放肆,殿前豈能容你們空口白牙,胡亂編排,”太子蹙眉,話畢便看向皇帝,“陛下,此事需徹查清楚。”

秦昭知曉,他無論說什麼都是辯解,當即正色應道,“臣自是問心無愧,願接受所有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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