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香抖著手繫好帶子。
劉麟的人追過來,見到秦昭和劉璋,踟躕不前,轉身回去稟告劉麟,“秦昭也在天香樓,看樣子,剛和太子見過面了,王爺,他們會不會早就知曉沈瀾要來搜查的事。”
劉麟下巴上赫然一個青色印子,聞聲,怒氣消散,“有意思,這倆人背裡還是勾搭上了,且先看看他們到了何種地步,剛剛那個小娘子呢?”
“秦昭解了披風給她,不知兩人是什麼關係,”侍衛道。
劉麟哈哈笑了幾聲,“這可真是……更有趣了,秦昭素來不近女色,以往有人給他帳子裡塞女人,直接被扔了出來,便是被女人沾了的衣角都要割掉,跟過去看看那女人到底是誰?”
侍衛應了聲,躬身退了出去。
再說秦昭帶著憐香出了天香樓。
卻遇到去而復返的沈瀾。
沈瀾腰挎佩刀,長的倒是端正渾身一股凜然正氣,瞪著雙目看秦昭,“你你……你可真是好樣的!”
“青庭兄,此事稍後再與你解釋,”秦昭也不管他,朝憐香道,“上車。”
憐香手腳並用爬上車,披風下的一張小臉早已白如宣紙。
她心慌意亂,耳聽著簌簌車簾晃動的聲響。
車內一明一暗,接著轂輪轉開。
憐香未做反應,便被一隻大掌掐住喉骨,窒息感如此強烈,她哆嗦著唇瓣,睜著杏眼,已是淚水漣漣。
“說,你為何出現在天香樓,還做這種打扮?是覺得我秦家容不下你這野心,想要來找男人給你贖身?”秦昭語氣陰沉,眸光冷的嚇人。
上了馬車,他也不掩藏,直將她拖拽到自己腿間。
“勾引不了我,就想去勾引別的男人?”
問題越來越惡劣。
憐香在他掌心輕顫,只是搖頭,卻說不出話來。
她沒有啊,從沒想過勾引任何人,只想好好服侍他。
可秦昭卻滿眼冰冷,彷彿隨時能丟棄她。
憐香嗚嗚咽咽,兩隻手握住他腕部,缺氧的眸子變得迷離繚亂。
櫻紅的唇瓣微張,妝點過的玉容美的驚人。
他一低頭,薄唇一下含住她緋色唇瓣,唇內清香,沒有染上別的男子氣息。
“嗯……”憐香弱弱的哭了一聲。
細若蚊蠅,鉤子似的纏住他的心。
秦昭聽著她喘息的動靜,禁不住激烈起來。
他吃快,吃的猛。
車內的動靜傳出去。
可憐了嚴峰坐在車轅,手裡握著韁繩,早就汗流浹背。
憐香熱出薄薄的汗。
汗珠落在他唇上,帶著微微的香味。滑入秦昭口內。
憐香身子一顫,無聲落淚。
“你……”秦昭的聲音沙啞中帶著幾分欲。
“莫要哭了,”他蹙眉,女人都是水做的麼,哭起來,淚怎麼這般純淨。
“沒有,奴婢沒有去天香樓,是被人……被人迷暈了帶走……”聲音雖破碎不清晰,卻勉強能表達出來。
鬧騰了會,她已哭的溼了烏黑鬢髮。
斜插的珠釵掉落在他足邊,一頭青絲盡數鋪在單薄的後背。
豐美的叫人心悸。
秦昭呼吸頓住,向來殺伐狠厲,陣前便連閻羅王都拿他沒轍,卻在此刻有了短暫的無計可施。
“好了,不許再哭了!”他俊美非凡的面上,眸光清寒。
憐香不安的扭動身子,抽咽著止住哭聲。
她要求生,哭笑都不由自己。
便只有讓自己低到塵埃裡,憐香後脊發冷,隨後嬌容上綻出一抹極為僵硬的笑。
秦昭蹙眉,不讓她哭,她卻要做出這種比哭還要難看的笑。
怕極了他,卻對著別的陌生男人求救。
還抱的那樣緊。
憐香見他不知為何生氣,忐忑不安,也不敢說話。
馬車剛在府門外停下,沈家的婢女小桃卻等候在門外,瞧到憐香也在車上,暗暗罵了句,隨後轉身往回跑。
不多時,趙嬤嬤匆忙趕出來,看到憐香,臉色驟然變的青白。
不可置信又帶著幾分驚恐。
“你……你是憐香?”不對啊,按照時辰算,她應該早就被扔下護城河,淹死了。
而不是和大公子一起回來。
還毫髮無損。
趙嬤嬤低頭看地上,恰好厚厚的雲層遮擋了地上的影子。
“鬼,鬼啊!”趙嬤嬤心氣兒一短,兩眼翻白,嚇得暈了過去!
她這麼大的動靜,很難不讓人多想。
憐香這便想起來暈倒前聽到的聲音,就是趙嬤嬤!
她忘了規矩,望著秦昭焦急的說話。
“你現在成了個啞巴,我聽不懂啞語,你去寫字,”秦昭將她帶到東跨院,卻不讓她進書房只讓嚴峰在廊下支了張桌子,紙筆墨擺在一百邊,憐香定了定心神,提筆寫了好大會。
千字小文很快躍然紙上。
簪花小楷的字跡娟秀文雅。
看著倒像是個閨閣的貴女所寫。
秦昭看後,微微蹙眉。
按照憐香的意思,有人故意綁了她,想沉入護城河,而不知為何,她醒來卻到了天香樓,還差點被楊媽媽送了人。
“要綁你的人,可看清楚了?”秦昭問。
憐香猶豫了下,筆跡不穩的寫下趙嬤嬤三個字。
既與趙嬤嬤有關,恐怕也和母親脫不了關係。
秦昭一語不發,卻還是讓侍衛準備了五百兩銀票,遞給憐香,“稍後我會將你的賣身契還給你,這些銀子足夠你和你弟弟用上幾年。”
她急急寫下:您要趕我?
“沖喜本就荒謬至極,你讀過書識得字,必不會將日子過的潦倒,”他知曉,母親是動了殺心。
沈夫人也不會放過她。
許是之前他的做法讓外人生了猜疑,以為他呵護疼愛她,所以給她招來禍端。
她一介弱質女子,倘因他失去性命,委實有些說不過去。
“你走吧,”秦昭道。
憐香搖頭,跪下,朝他磕頭,白嫩嫩的額頭很快紅成一片。
她寫的極快:
奴婢不走,大公子待奴婢……雖說沒有夫妻之實,可奴婢早將您當做夫君,此生再不可能嫁給別人。
盈盈一雙眸子,含著淚花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