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裡夾雜著幾分難耐粗喘,整個就像是地獄閻王做派。

憐香被他嚇得雙肩抖著,杏眼朦朦滾下兩行熱淚。

或因背脊傷口疼痛難忍,竟生生嚇暈了過去!

軟綿綿的香身子趴在他胸口。

秦昭蹙眉,膽子這麼小,還敢學人家以身飼虎。

長指觸到她後背濡溼,沾了不少血跡,他蹙眉,極力平復了被憐香吊起來的慾望。

隨意給她穿好衣裙,揚聲喚了金枝。

東跨院原本沒有丫鬟,如今也只兩個。

金枝臉頰腫的老高,後來看清是秦夫人院裡的翠兒,那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打的她兩眼冒金星。

現在還疼的腦仁叫。

“將憐香背到耳房,重新換藥,白瓶子的藥丸,每日兩顆,吃不下就碾碎了灌下去,”秦昭冷聲吩咐。

金枝諾諾應下,進門後,看到憐香身上衣裙鬆垮,胸口指痕靡麗。

她低頭將憐香背去了隔壁。

角落一直站著道頎長俊秀的身影,兩隻眼放出光彩,半晌才用摺扇掩住唇,笑出聲。

隨著俊秀公子邁進正房,身後還跟著個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

“天啊天啊,這還是我認識的秦昭嗎?竟然金屋藏嬌,就是怎的把人折騰的半死不活,你不是最厭惡女子近身嗎?還軍妓還抹脖子,撒謊都不打草稿,”男子瞥了眼秦昭身下的小秦昭,“欲蓋彌彰呢?”

秦昭蹙眉,“亂說話,拔了你的舌頭。”

“真狠,要不是我,你現在還躺在床上動不了呢,”俊秀男子示意中年男人上前看診。

原是這俊秀男子與秦昭早有相識。

乃江南通吃黑白兩道的牽機閣少閣主,楚翎羽。

中年男人是閣內醫中聖手蕭無垢。

“先生,給他瞧瞧是不是慾求不滿,脾氣這麼大,”楚翎羽欠欠的用扇子點了下桌角,隨後自顧坐下斟茶倒水,連吃帶喝的。

蕭無垢上前,擱下藥箱,開始檢查。

“小將軍的內傷恢復的差不多,還需靜養調修,靜養期間忌房事,否則精氣外洩也無益處,”蕭無垢聲調平平,起伏不大。

看診完,照舊取了銀針幫秦昭施針。

秦昭墜馬昏迷後,楚翎羽第一時間便帶了蕭無垢來幫他扎針用藥。

整整三個月,才有了點反應。

外人看是沖喜的功效,實際是內有乾坤。

楚翎羽噗嗤一笑,嘴裡茶水噴出來。

他幸災樂禍的道,“你的寶貝可得藏好,不能輕易叫那妖精似的小妾給吃了。”

嚴峰在門外,聽得面紅耳赤。

秦昭眼風瞪過去,“我墜馬這件事,有些蹊蹺,絕影跟著我多年,出生入死從未露出膽怯,那日卻突然驚了。”

這是他醒來一直在思索的問題。

除了這件事,年關前,京城送過去一批糧草,通檢發現,米糧有些已發黴。

若給將士吃,保不齊會中毒。

他讓人去查,這般巧合,絕影受驚後,將他摔下來,跑出戰場再未出現。

“你的絕影還真是襯這個名字,絕了,沒影了,”楚翎羽打趣,對上秦昭嚴肅的神情,又正色道,“所以你便讓阿福給我送信,去查絕影那件事。”

“對,我懷疑馬被人動了手腳,對方的目的是阻止我去查糧草案,”秦昭一直坐在輪椅上,是以殘疾來麻痺暗中眼線。

如今他在明,對方在暗,著實要小心謹慎。

楚翎羽點頭,“知道,牽機閣眼線遍佈大楚,這不,我就來給你送信兒了。”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秦昭。

秦昭接過,看後眉宇深沉。

楚翎羽道,“飼養絕影的馬伕暴斃身亡,死於毒,市面上很常見的,跟他接觸過的人我都排查過了,這馬伕死前去過花樓,和樓裡的一個歌姬走的近。”

說到此處,楚翎羽挑眉,“你猜怎麼著,這歌姬是你軍中參將楊賀的姘頭。”

秦昭知曉楊賀,此人曾經是西城門一名守城將士,後在城內拉住晉王劉恆失控的馬車,被舉薦去了西北大營做參將。

人倒是實在,就是一點,喜歡逛花樓,有個相好的也不奇怪。

“楊賀殺的?”秦昭挑眉。

楚翎羽點頭,“看似是情殺。”

“未免太巧了,”秦昭細細捋了下各種細節,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可不是,馬伕死的時機不對,若前幾日或後幾日,恐怕還可信,偏偏在你墜馬後,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楚翎羽抬指點點桌案。

敲出篤篤的悶聲。

秦昭顰眉,“楊賀人呢?”

楚翎羽回,“在大牢裡,我的人喬裝進去,也沒問出有用的東西。”

“牽機閣好身手,那種地方竟也能混入,”秦昭目中鋒芒盡顯,牽機閣的確高手如林,隱在江南,雖有人知卻從未有人見過閣主真面目,是懸在天子頭頂的一把劍。

“別擔心,我對竊取朝廷的機密沒興趣,好賴我也是大楚的子民,絕不會做通敵叛國的事。”

楚翎羽趕緊澄清,省得某人動了殺機。

“嗯,這件事多謝你,稍後我會查清楚,”秦昭話沒說完,聽到隔壁耳房內傳來女子蚊蠅般的輕哼。

他內力淳厚,耳力好,隔著幾丈遠也能聽清。

屋內的楚翎羽與蕭無垢皆聽到了。

楚翎羽笑笑,“那兩瓶藥是給這位小娘子的?”

“少不了你一分錢,何必問是給誰用的,”秦昭聽得膩煩,眉頭越蹙越深。

只聽得隔壁聲音漸起,他也莫名煩悶,示意嚴峰推他去隔壁。

金枝正捏著憐香的下巴,準備將碾碎的藥丸混著水灌下。

誰知憐香疼的牙齒顫抖。

金枝也是個缺腦筋的,竟想效仿大公子,口對口的喂。

“你幹什麼!”

秦昭眸中微頓,出口的話凌厲非常。

嚇得金枝差點將藥碗打翻,轉頭看到玉面羅剎大公子,咚的一聲跪下去,“奴婢,奴婢……”

“滾出去!”秦昭將這蠢貨攆出去。

自行取了碗,默默看了半晌,用力捏住憐香下巴。

等她張嘴,便將快要冷卻的藥一股腦灌下去。

嗆得她小臉薄紅,咳的肺管子難受。

清醒過來的憐香眼圈通紅,嘴角一縷藥汁,混著口水滑。

櫻唇微啟,能看到粉嫩的舌兒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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