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審訊比早上要快很多,沒多一陣兒,柳家全就嘆著氣進了院子。

“老爺……”

柳夫人在院裡澆花,看著一臉愁容的柳家全,輕輕喚了聲。

柳家全似乎沒聽見,垂著頭走進了書房,關上門再也沒有出來。

“他才叔,這是又出什麼事了嗎,老爺他?”

柳夫人只得轉向隨後進來的柳才問道。

柳才不似柳家全那般傷心,看著書房搖了搖頭,將柳夫人拉進了柳三月住的小院,並關上了院門。

“夫人,二老爺被抓了,你們是沒見,那慘的喲,老爺在回來的路上哭了一路……”

眾人都圍了上來,柳才低聲說道,說完又嘆了一口氣。

“那該死的東西,把咱們老爺害成這樣,咱老爺還反過來同情他,要是我,我一定哈哈笑著從衙門回來,就這還笑不夠,還要去他家門口當他面笑。”

祁媽大著嗓門說道,她打小就長在柳家,沒少受柳家福欺負,也沒少見柳家福糟踐他哥哥,現在柳家福遭報應了,她打心眼裡高興。

“唉,估計回不來了,你們是沒見著,二老爺渾身都是血,聽衙門裡的人說,二老爺險些壞了餘大人的好事,餘大人想要他的命。”

一想起柳家福滿臉血汙地趴在地上乞饒,都還覺得渾身毛骨悚然,柳才不覺抖了抖肩膀。

其他幾人一聽這都要出人命了,一個個駭得不敢再多問,只有祁媽仍好奇這柳家福到底是怎麼被抓的,一定要讓柳才講一講。

“說起這個,那位鄭大人可真是神機妙算,二爺人還在衙門看咱們老爺的熱鬧,就被鄭大人的人盯上了,他倒想跑來著,還沒跑幾步就被逮回了衙門,等我們到衙門時人已經剩半條命了,再要是打下去,估計命就沒了。”

柳才原本只是害怕,這會兒這麼一說,一想起前幾天還見著的活蹦亂跳的人,轉眼就成了半殘廢,心裡也不是很好受,眼角留出幾滴老淚來,他怕祁媽笑話,趕緊上手抹了。

卻被從隔壁院裡“上學”回來的柳三月看到了。

院子裡大家圍著抹淚的柳才,卻不見柳家全,柳三月心裡一涼,趕忙跑了進來。

“才叔,我爹他?”

眾人面上都不太好,柳三月免不了多想,眼淚一下流了出來。

“好月兒,你彆著急,老爺沒事,是二爺,被衙門的人打了……”

哈?

誰被打了?

二爺是誰?

我二叔!!!

祁媽本來是來安慰柳三月的,反被柳三月捏住了胳膊,而且這丫頭手底下越來越使勁。

“二爺被打得起不來了,老爺正在前院傷心呢,月兒你……”

祁媽沒有接著說下去,但柳三月還是懂了,她剛剛從呂昶院子裡出來時聽到的哭聲,原來是她爹的。

“我怎麼覺得,我又做錯了。”

院子裡的人散去,柳三月支開環兒,只剩下鶯兒一個。

“難不成你還想被那柳家福一輩子踩在你們頭上作威作福?”

鶯兒不留情面地說道,柳家福不是要命,就是要錢,這父女倆怎麼還看不透,這種人就不值得同情。

“可我爹,我擔心我爹,這次一定傷透了他的心。”

早上從衙門回來,柳家全雖說仍像往常一般說笑,可柳三月再傻也能看出來,那是裝的,他是為了讓大家放心。

“如果我沒有逞強,是不是也不會鬧成今天這般模樣?而且這原本就是我的錯……”

這話一直憋在柳三月心裡不知道跟誰說,她心裡堵得慌,也不知道怎麼發洩。

“開什麼玩笑,你前世就是事事遷就、避讓才會落得個被人隨意踐踏的下場,難道你想重蹈覆轍?”

鶯兒決定給柳三月好好說道說道,自已搬了個凳子在柳三月身邊坐下。

“可若不是我執意將柳玉林過繼家中,也不會逼得二叔狗急跳牆,最後鬧成現在這番局面。”

柳三月覺得一切皆因自已而起,她原本以為只要靠前世的記憶事事想在前面,走在前面,就會避免一切前世衝突的發生。

她做了,但事與願違,後來發生的這一切,她都無法預料,若不是鄭繼平,柳家全現在會是什麼樣兒她都不敢想象。

這人是不是有病?明明一切都是柳家福下的套,她反倒把所有責任都攬到了自已身上。

見柳三月皺著眉,胡思亂想,鶯兒提手往柳三月額頭一敲,忽記起這人前世三十歲便沒了,才又將罵人的話吞了回去。

“他是怎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你放心,只要有他在,你爹孃不會善終的,你用不著同情他。”

鶯兒憶起柳家全夫婦被柳家福父子使盡各種卑鄙手段奪了宅子和產業,最後蜷縮在一間破屋中孤獨終老。

都已經明目張膽的陷害了,這家人竟還如此識人不清。

讓她這個過去的幫兇聽到這些,還要替他們擔憂。

呵,真是造化弄人。

鶯兒輕嘆一聲正要出門,柳三月輕輕碰了碰她的衣角。

“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眼前的大小姐不再像前幾日見到的那般充滿鬥志,眼睛裡閃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鶯兒見著了心微微顫了顫,語氣也緩了下來。

“晚上到我房裡來,我告訴你。”

緊張了這些日子,柳宅上下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深夜,院中一片寂靜,柳三月悄悄從房中溜了出來,摸黑進了鶯兒的屋子。

“我的大小姐誒,我強忍著睡意等了你許久,都不見你人,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反倒跑出來嚇人?”

鶯兒剛剛進入夢鄉,忽覺床頭有什麼東西在動,一睜眼,柳三月不知何時進了屋,拿著半根蠟燭,趴在她的床邊。

好在鶯兒人看著小,但也是歷盡滄桑的老年人了,拍了下柳三月的腦門,整個人支稜起來,睡意全無。

“我這不是怕被別人瞧見嘛,你說的神神秘秘的,我當是你又領來了什麼仙人,要讓我開開眼。”

柳三月說著,朝屋裡照了照,除了鶯兒,屋內再無他人,她還假裝失望地嘆口氣,搖一搖頭。

“你不是身邊就有兩個仙人,你還嫌不夠,我哪有你這般好運,既能重生,還有仙人幫著。”

鶯兒這話當然說的是柳三月書中的兩個娃娃,柳三月聽後撇一撇嘴,那兩個娃娃不提也罷,什麼用都沒有,枉為仙人。

二人鬥著嘴,鶯兒下床將屋中的燈點亮,把柳三月手中的蠟燭也奪了過來,引柳三月來到桌前。

桌上整整齊齊放著厚厚一沓紙,柳三月看了看,每一張一筆一劃密密麻麻全是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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