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江眠這一提醒,沈妄才露出了一個‘哦,對,還有這件事’的表情。
但其實他根本沒忘。
在踏進家門之前,甚至是在江眠偷親了他就離開了診療室的那一刻,他便滿腦袋都是‘這破班兒能不能不上,我想回家搞貼貼’的念頭。
只是這人真的是很神奇的物種,想著的時候抓心撓肝,但真當他踏進家門之後,在看見江眠的那一瞬間,便又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
江眠在就好,他能一抬眼看見她就好。
但既然江眠問了,沈妄還是從善如流地點點頭,應了一聲:“嗯,是有這件事兒來著。”
“但其實驚不驚喜的也沒有那麼重要,我……”
我只要你在就好。
但這話沈妄沒說完,就被江眠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沈妄的話堪堪停了下來。
“不重要麼?可是沈醫生,我覺得挺重要的。”
江眠說著,語調裡的怯生半點兒沒減,捏著浴巾默默地站了起來,在沈妄不解的表情和眼神下在他身前繞了一道,亦步亦趨地走到了床的另一邊兒。
別問,問就是她其實是在壯膽。
但很快,江眠就覺得自己這種繞到床的另一邊的行為還是有點兒用的。
至少有一個緩衝精神狀態的作用。
才繞到床的另一邊,江眠就直直地往床邊挨著坐下了,頂著沈妄投過來的疑惑目光,江眠清了清嗓子,抬手指了指沈妄旁邊的床頭櫃:“……驚喜在那兒。”
像是怕沈妄聽不懂,江眠深呼吸了一下,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但還是兢兢業業地補充了三個字:“抽屜裡。”
不多時,身後就發出了一聲抽屜被拉開的‘滋啦’聲,江眠下意識地轉過腦袋,視線立刻就跟沈妄那雙帶著驚訝和錯愕,隨即眼底漫上來一股濃烈到讓人根本忽視不掉的慾念的眼睛撞在了一起。
只一眼,就讓江眠剋制不住後怕的匆匆別開了眼。
強迫著開口時,江眠語調裡的生怯和顫音半點沒退,還因為緊張到了極致,平添了幾分很明顯的辯解和虛:“我……我說過要哄你的。”
而這個,大抵就是我能想到的,哄你的最佳方式了。
但到底,做出這種行為,她本身就已經很羞怯了。這樣的話她也只敢在心裡軲轆了一遭,到了嘴邊,她頂著濃烈的羞恥和怯,硬著頭皮用餘光跟沈妄對視了一眼後,便像個被雨打溼了之後飛不起來的鵪鶉,耷拉著的腦袋幾乎低到了胸口。
連說話都帶著熱意,眼角被燻了個透徹:“……我,我不知道你什麼尺寸,所,所以我就都買了點兒。”
“……”
嘶,進行到這兒,沈妄算是看明白了。
合著她這會兒竟然是在耐著性子,硬著頭皮,在給他解釋為什麼會有一抽屜的套子呢?
想著,沈妄原本就幾乎剋制不住慾念瞬間變得更洶湧,眸子幾不可查地暗了些。
隨後,他遵從了慾念,伸手在一堆裡挑挑揀揀,選了一個捏在手心裡,轉身的瞬間,他輕笑了一下。
說話的聲音被壓的低磁,如喃喃細語般,很輕,但江眠就是聽清了——
目光緊盯著她,話語伴隨著漫不經心的笑意,在靜謐的房間裡迅速蔓延開來,鑽進了她的耳裡。
他說:“不知道麼?”
“沒關係。”
“阿稚,我會讓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