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雪紛飛，雪花粘在玻璃上，落在窗沿上，堆成潔白的一大片，而屋裡是一片寂靜。
“瞎了？”拾伍艱難地開口。
無弦滿不在乎地點點頭，他扭過臉沒有和拾伍對視，他黑白分明的眼眸躲避著我的目光，似乎是不願意與她對視。
“完了，”拾伍說，“你變醜了。”
“什麼？！”無弦大驚失色，他把臉扭了回來，“我還以為戰損版的我會把你狠狠迷倒呢！”
“去你媽的，”拾伍冷漠道，“這就是你一直裝酷傷害我的眼睛的理由嗎？”
“這個世界沒有愛了。”無弦抬起手抹了抹完好的右眼。
“別玩梗了，”拾伍走過去抱了一下無弦並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一屁股坐到了無弦的隊長專用的沙發上，“說正事。”
媽的這沙發也太軟了，她之前過的是什麼苦逼日子啊！
無弦正色道：“一段時間之前，雪山附近出現多名本地人失蹤死亡的案子，本地人和外地人的矛盾開始激化。”
“等等，”拾伍打斷他，“你沒有告訴他們可能是異想體乾的嗎？”
“你問的也太快了，”無弦坐在拾伍的旁邊，“我當然和他們說過啊，但是——第一，雪山區的異想體不比城區，它們行動時會在地上留下線索，並不會導致失蹤；
第二，暮色遇害時身上的結晶不翼而飛，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這並不是極冬支部的異想體會達到的危險程度，加上暮色本身是一個外地人，所以外地人認定是本地人乾的，這引起了矛盾與恐慌；
第三，本地人和外地人的矛盾並不是一時之間形成的，長久以來，本地人認為外地人無禮，外地人認為本地人野蠻，這樣的矛盾並不能靠隻言片語來解決。”
“話說起來，”無弦話鋒一轉，“怎麼是你來了？楊呢？”
“怎麼？你不歡迎我來？”拾伍挑挑眉，在無弦反駁之前說，“你也知道隊長很忙很累，雖然楊平時看著清閒，但這幾天【腐爛】和【霓虹燈】要他親自去處理一下。”
“【霓虹燈】？”無弦皺了皺眉頭。
“不認識？”拾伍想起了她出發前楊和我的對話。
在楊以“就當是公費旅遊”、“去看看老同學”和“真的沒什麼麻煩事的，你還信不過無弦？”為理由把拾伍推上列車時，她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她扒在欄杆上看向楊：“最後一個問題。”
“你問。”楊正在玩手機，聞言抬起頭來。
“對無弦我當然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但是極冬支部失聯這麼久，總部怎麼能確定……”
“確定什麼？”楊收起了手機。
“怎麼能確定無弦——”那句沒有叛變在拾伍口中轉了兩圈又被她吞回肚子裡，“真的是無弦？”
“聽著，”楊難得地擺出了嚴肅的樣子，他小聲地說，“不要質疑總部的決定。”
回憶結束。
“不認識？怎麼會？我還沒有玩世不恭到那種程度吧？隊長手冊上面標的所有異想體我都背了，倒是你，還沒背完隊員手冊吧？”無弦狡黠地笑了笑，“沒事，我不會告訴楊的，我只是在驚訝，原來異想體可以跨區行動嗎？
以前從來沒有先例啊，現在【聖經】跨區，【霓虹燈】也跨區，一個個的都跨區行動了。”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那句話嗎？”拾伍問。
“哪句？”無弦反問。
“有些東西——”“沒有的時候一個都沒有，有的時候就都來了。”無弦接上了後半句，他們倆都哈哈大笑起來。
“說到楊，”無弦停下來，“你有沒有打電話給楊報平安？省得一天天總說我欺負你。”
“得了吧，就你還能欺負我？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拾伍還是順從地掏出手機撥了個號過去。
一陣忙音，然後楊接通了電話。
刺耳的電流聲之後，楊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出來：“拾伍……我和……過來……”電話突然斷線了。
“不是，你們極冬支部的訊號也太差了吧。”拾伍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