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凰又一次缺席了課堂。

然而維利身旁的位置卻沒有空下來,而是被某人趁虛而入。

與被罰站的少主大人不同,上課時他坐得端端正正,直到下課鈴聲響起,才含笑轉頭看向自已的同桌。

“需要我幫忙嗎?”

他只用這一句話,就止住了少年離開的動作。

“你要怎麼幫我?”

維利坐了回去,與他對視時歪了歪腦袋。

“你要投資淺見家的生意嗎?”

維利並沒有親眼目睹白天宿舍走廊內發生的一切,但奈何他有個十分擅長收集資訊的小助手——

系統被山櫻抓著出去溜了一夜,在休眠前卻還不忘檢查網路後臺,正好看見了學校論壇上的腥風血雨,拼湊出了事情的完整經過後,它立馬報告給了宿主。

事實上,在維利走向教室的這一路上,他也察覺到望向自已的目光比往日多了許多,且多是同情或是幸災樂禍的複雜情緒。

淺見家的窘迫與不和睦已經人盡皆知,在學坊眾人眼中,維利已經成了“灰姑娘”似的人物,被自已囂張跋扈的弟弟欺負,好在有橘凰及時出現“英雄救美”。

只是一早上的功夫,論壇上就已經出現了數十篇他與橘凰的cp同人文。

就連原本偏向紀伊奏的山櫻,都快被這些文字迷惑,搖擺不定地在自已的小本本上塗塗改改。

聽見維利的話,紀伊奏掛在臉上溫柔的笑意深了深。

“淺見家……”

他的聲音輕輕,幾乎被淹沒在了課間的人聲喧鬧間。

“你其實,並不承認淺見未理這個身份吧?”

輕飄飄的話語卻彷彿重若千鈞,直接砸到了維利的面前,令原本心不在焉的少年瞳孔微縮。

若是系統此時在這裡,一定已經發出了尖叫。然而維利卻只是坐直了身體,抬眼看向紀伊奏,澄澈的眼中倒映出後者的身影。

甜美如同電流刺激一般的快感順著脊背攀爬,維利用舌尖舔了舔尖利的虎牙,疼痛卻令他愈發興奮。

他感受著自已的心跳,笑了起來。

“為什麼這麼說?”

第一次。

紀伊奏在心中默道。

不再是往日的鏡中月水中花,這是第一次,他感受到自已與少年的距離終於被拉近,彷彿一伸手就能觸碰到真實。

真心換真心……

想起那日與雪村雅司的談話,他自嘲地一笑。

枉他自負能看透人心……到頭來,卻連自已的心都沒看明白。

“硬要說的話,算是我的直覺吧。”

他說出了過去的自已絕對不會相信的話。

直覺?他又不是橘凰那樣的單細胞生物。

紀伊奏展開了空白一片的摺扇,指尖輕輕撫過扇面,他避開了與維利的對視。

“其實你我之間有些相像。”

“我們都是遊離在世界之外的人。”

維利想起自已剛來這個世界時,驚鴻一瞥過的漫畫頁面。

即便是最簡單的黑色線條,也能從中窺見面前這位風雅貴公子的幾分風采,容貌、家世、天賦……他近乎神明的寵兒。

然而這不過是他人眼中的“紀伊奏”,一張微笑的假面,鐫刻在榜上閃閃發光的名字,戲臺上鞠躬行禮的主演。

剝去那些浮華金粉,露出的是……

全家福因劇烈的衝撞從鞋櫃上墜下,玻璃制的表面碎裂開來,一絲光線自門外傾斜,反光使得照片上的人臉模糊不清。

還在上小學的少年沉默地站在門口,攥緊在手上的滿分試卷被汗水浸溼,破破爛爛。

“少爺……”

聽著門內傳來的爭吵聲音,女僕的面色蒼白,她試圖按住紀伊奏的肩膀將他帶走,卻被狠狠推開。

反作用力反而使身形單薄的少年跌倒在地,紀伊奏撞在了鞋櫃上。此時仍處盛夏時分,他穿著只到膝蓋的短褲,細密的玻璃碎片刺入他的肌膚,剎那鮮血淋漓。

只是這樣的聲響仍未引起門內人的半分注意。

“你怎麼能將人帶到家裡來?”

男人的聲音盛怒,甚至忘了控制音量,如同驚雷炸開。

“不過是想找點刺激罷了。”

與其相反,女人的聲音很是冷靜,她甚至還有心思緩緩吐出一口菸圈。

“至少比你隨時隨地發情,不管不顧就抓著女僕進房間好吧?”

她的嘴角輕輕勾起,從那張姣好妍麗的五官能望見屬於紀伊奏的幾分影子。

“光是給她們封口費,就已經花了一大筆錢了。再這樣下去,都沒人敢來紀伊家應聘了。”

“與其在這裡指責我,你不如好好反省一下自已。”

“距離下次家老會還有半年時間,若不是我給你生了個好兒子,以你的所作所為,你以為你這個家主之位還能如此穩當?”

“……”

又是一聲劇烈的響動,大概是就像他進門前撞上櫃子一般,男人又將暴怒的情緒發洩在了沒生命的物體上。

廢物。

這兩個字在女人的唇齒間呢喃。

“少爺!你沒事吧!?”

門外傳來女僕的尖叫聲,劃破了短暫的寂靜,終於吸引了這對“父母”的注意。

男人先一步轉身走出房間,居高臨下低頭看著垂著腦袋的少年,皺起了眉。

“怎麼回事?”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撇開視線,轉而質問女僕。

“你怎麼照顧少爺的?”

女人慢悠悠跟著他的步子走了出來,看見眼前這一幕時,隨手掐滅了手中的煙,蹲下身子檢視紀伊奏的傷口。

她沒有注意到紀伊奏顫動的眼眸,在確認之後,鬆了口氣般放了手。

“還好,只是扎破了皮肉而已。”

“不過安全起見,還是找‘綺羅’治癒一下,留下傷疤就不好了。”

“美香,你帶少爺下去。”

“媽媽……”

紀伊奏避開了女僕的手,抓住女人的胳膊,抬眼看她,純黑色的瞳眸之上彷彿覆上了一層輕紗,朦朦朧朧。

女人原本站起身的動作被止住,她低頭看向自已的兒子,面上沒什麼表情。

“不許哭。”

“……”

她抬手按住少年的眼角,無視身旁男人離去的腳步聲,聲音沉沉。

“紀伊奏。”

“你是我的兒子,紀伊家的下任家主,身負最強大夕見師的血脈,絕不能露出如此軟弱的神情。”

“別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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