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和小男孩剛走到屋子門口的不遠處,就看見了雜草裡穿梭著的綠油油的東西。

小男孩瞳孔一縮,撒開林七的手就跑了出去。邊跑嘴裡邊喊著:“糟了!”

但他沒跑幾步,就被林七給拉了回來。

“幹什麼去?”

“你沒看見嗎?哪裡有肉蟲子,我得把它捉起來,不然明天他們就沒得食物吃了!”小男孩嚥了一口唾沫,“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隻的蟲子……”

林七順著他眼神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地看見了一個還在草裡挪動的綠色東西。

“……”

林七默默拉緊了小男孩的手:“我覺得你不必太過擔心。”

小男孩焦急地說:“我怎麼可能不擔心?要是這些草被蟲子啃了,那我……那我……”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林七也知道他的意思。

如果這些草被啃了,那對夫婦明天就會沒有食物吃。

他們沒有食物吃,就會把責任推到小男孩身上,像昨天那樣暴打他。

小男孩想衝過去,手卻被林七牢牢抓著。

他不解地看著林七,她一言難盡地開口說:

“……那不是蟲子。”

“什麼?不是蟲子那會是什——”

小男孩剛想問,就看見雜草叢裡那綠油油的東西直起了腰身,在看見他們後,還愣了一下,緊接著又朝著他們這個方向揮手打招呼:“林七,你終於回來啦,你們剛剛跑到哪裡去了,我都沒找到你們。”

雜草叢的另一邊也探出了一個火紅色的腦袋:“你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明明是我們一直在找,你什麼事兒都沒幹,光顧著看風景了。”

查厄尷尬地笑了笑,她選擇轉移話題。

“我看著天像是快要下雨的樣子,你們趕緊一起來幫忙啊!”

林七:“要幹什麼?”

“把這些草都割下來除掉。”

*

半小時前。

“你們在做什麼?!!”

一直躲在房間內的男人忽然出現,正好看見了查厄幾人正在擺弄他家僅剩的那幾件小破爛。

“呃……叔叔啊,你怎麼醒了?”查厄尷尬地撓了撓頭。

“呵……”男人冷笑一聲,“我在不醒,你們是不是就要把我家給搬空了?”

“就那幾個小破玩意兒誰稀罕啊……”姬成河嘀嘀咕咕地說著。

誰知男人的聽力那麼好,他立馬兇惡地瞪向姬成河:“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查厄把姬成河擋在了身後。

“我們就是想感謝你昨天的好意。但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這裡也沒有東西可買,所以就想著看看你家裡有哪些木製品是需要換的,我們給你重新手工做一個。”

男人聞言轉了轉眼珠,隨後狡黠地笑著說:“不需要你們做這些無用功,要是真想謝的話……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了,我們很需要糧食……”

*

面對查厄的話,林七還沒說什麼,小男孩先開口反對了。

“不行!”

查厄看著這個半點大的小屁孩,他的手還跟林七緊緊牽著。

“為什麼不行?”

“這些……這些都是食物,你們不能割!而且……而且……”

你們也除不掉它們。

這些雜草在五年前就開始瘋長了,就算割了也沒用,它們還是會長出來,而且長勢比尋常莊稼要快上十倍不止,並且它生長的速度隨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快。現在幾乎是一割掉轉個身的功夫就能長30厘米長。

雜草頗多,它們在土裡紮根跟莊稼爭養分,導致許多農作物的凋敝。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現在只能靠著吃雜草和海蟲為生。

林七看著那堆雜草,她鬆開了小男孩的手。

小男孩感到自已的手變得空空落落的,有些難受,他剛轉頭看向林七,就聽見一聲:“往邊上走。”

他被查厄給拉開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耳邊驟然傳來物體切割空氣的呼嘯聲,速度極快,快到人肉眼捕捉不到。

只見林七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許多張撲克牌,她的手腕輕抖,撲克牌盡數射出,在雜草叢間來回穿梭著。

兩秒不到的時間裡,那些困擾了他們許久的漲勢洶湧的雜草,就這麼斷了一層,掉落在地上,原本比人高的草叢霎時間就縮短得還沒他們的腳高。

“牛皮!”查厄給林七豎了一個大拇指。

但他們還沒高興多久,那些雜草堆裡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伴隨“唰”的一聲,那些植物又開始瘋長,短短几秒的時間,它們就又變得比人高,甚至比原來的還要高出一截。

“我丟,這麼邪門?”查厄驚詫地看著這堆草。

“這就是你們只能吃草的原因?”林七淡聲問。

小男孩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

“有點麻煩,但不代表沒有解決辦法。”

“我們只需要找到它的根源所在。”林七安慰道。

她繞著草堆環視了一圈,發現越往東南方向的草堆長得越高越茂盛。

她順著往前走去,走到草堆的盡頭,那裡有一個被草圍成的直徑不過半米的圓圈,這些草長勢驚人,跟參天大樹一般,根部看著也牢固紮實不少。

“查厄,我需要你的幫助。”林七說。

查厄比了個OK的手勢,隨後她的手中出現了一條蛇骨鞭。鞭子通體呈黃白色,與過氧化鈉的顏色有一絲相近,但又沒有那麼深,且色澤更為黯淡。

這條鞭子林七見過。

在馬戲團裡,那個戴著面具的馴獸師用的就是蛇骨鞭。

它不是用來馴服野獸的,而是殘殺。

蛇骨鞭的威力比普通的皮鞭要高上數百倍,被打一下,輕則皮開肉綻,重則臟器破裂致死。

那個馬戲團……至今還是林七心裡的陰影。

林七雖內心波濤洶湧,但看上去仍面色如常。

“幫我把這些草斬斷,我要看清它們圍著的東西。”

“好。”

林七退到一邊,讓查厄開始發揮。

查厄握緊鞭子的把柄,開始揮動了起來,在割裂雜草的同時,“咻咻”的破空聲一下一下撞擊著林七的心臟,讓人汗毛直立。

“天哪……這看著也太可怕了!”姬成河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站在林七的身邊說道。

林七緘默無言,她全神貫注地盯著草圈的中心。

這一部分的雜草長得實在是太快,查厄剛揮一下鞭子,那些斷裂的部分還沒落下來草根就開始瘋長,它們十分堅硬,頂部甚至能捅穿草葉。

不過好在查厄的體力不錯,持久力也很好,在耗這麼大力氣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加速,絲毫不受蛇骨鞭慣性的影響。

雜草的生長速度越來越快,查厄的揮鞭速度也隨之加快。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現場只剩下了鞭子揮打雜草的聲音。

“看到了。”林七突然開口說。

查厄聞言甩下最後一鞭,讓它順著慣性在空中飛了幾圈後也停了下來。她的額頭上滿是汗珠,手腕也在輕微地顫抖,顯然是累狠了。

姬成河:“那裡是什麼東西?”

“一個圖示……水滴型的圖示。”

在雜草堆的中央,被人用石子刻了一個圓圈,圓圈中央就是那水滴圖示。圖示部位上的土有些凹凸不平,看樣子像是被人翻過。

“轟隆——”

“我們得把圖示砸開,那下面可能會有東西。”林七說。

“啊?”查厄欲哭無淚,“能不能休息一會兒啊,我看現在快下雨了,等雨過了我們再來砸吧。”

林七拒絕了她的請求:“不行,這些雜草按照現在這個生長速度就已經讓我們很吃力了,我無法保證它在淋了雨後會不會長得更快,所以必須要速戰速決。”

“好吧……”查厄無奈同意。

她剛想揮鞭,就被林七給制止了。

“等等。割草的任務交給我,你負責砸泥土,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在砸的時候把土裡的東西給震上來。”

“沒問題。”

林七說完不再耽擱時間,一連飛出了數十張牌。

撲克牌一下又一下地切割著草叢,總是要快上它們的生長速度一步,這也為查厄提供了許多便利,沒多久她就看見了那個水滴型的圖示。

“砸!”

林七一聲令下,查厄也揮舞著蛇骨鞭,卯足了力氣向它砸去。

一時間,土塊四濺,塵土飛揚。

一個扇著光的小東西混著這些沙土飛在半空中。

林七眼尖地捕捉到了它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身過去將它抓在手心,並在查厄揮下第二鞭之前退出她的攻擊範圍。

透過掌心感知到的那個小玩意兒的輪廓,林七能確定,那是一枚鑰匙。

而且鑰匙異常繁瑣,覆滿了許多花紋。

查厄正打算甩第二次鞭的時候,毫無預兆地看見有個人跑到了自已的面前,她心底一驚,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鞭子打偏堪堪劃過姬成河的眼前,把他嚇得怔在了原地。

“……”

查厄停下動作,緩了好一會兒。

“林七!你怎麼不說一聲就衝上去,萬一打到你怎麼辦?你知不知道我一鞭子下去你會受多麼嚴重的傷?而且,我剛剛差點就打傷了姬成河!”

“……我已經計算過了,心裡有數,你不會打到任何人的。”

“你怎麼就能肯定?萬一——”

“沒有萬一,因為我有足夠的自信,你只需要做到無條件地相信我。”林七說。

查厄被她的眼神嚇到,縱使心裡有再多不滿,她也沒有多說什麼,收起鞭子就往屋子裡走了。

“查厄!”

看著查厄的背影,林七的心底也不免有些自責。

她知道自已不應該這麼盛氣凌人地說話,查厄不瞭解自已,她不知道她的特點。

同樣的,她也不瞭解查厄,她們認識超不過一天而已。

林七是天才,她做任何事之前都會考慮後果,所以凡是她決定的事情,她都能作出百分百的保證。

但查厄並不知道,所以林七會感到愧疚。

這讓她覺得自已剛剛的那一番話有點……不,是太自我主義了,正常人應該都接受不了。

可毒舌嘴硬這個習慣一時半會兒改不了,只能在後面的相處下慢慢矯正了。

現在當務之急的事情,是找查厄道歉。

她把查厄叫到了一邊。

道歉很簡短,因為林七怕說多錯多,就只簡明扼要地跟查厄提了幾句。

查厄在和林七單獨聊了天以後,也表示理解並原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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