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最後都在道歉
本來應是剪髮結心的金剪刀叉進了鳶兒的脖子……
她自殺了,
死在了她最狼狽的一天。
後來,阿木嫌鳶兒的屍體晦氣,又不願意將她葬入族墓,便派人將她扔到了亂葬崗。
再後來……
沒有後來了。
風晏溫睜開眼,一絲靈氣注入女鬼鳶兒的眉心,鳶兒也甦醒了。
幽幽地聲音響起:“仙君,你知道我為什麼在這裡了吧。”
“鳶兒姑娘,剩下的我會替你報仇的。”風晏溫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只能給她一個承諾。
“哈哈哈哈哈!報仇?找誰報仇啊?”鳶兒笑起來了。
聶舒蓮不理解,插嘴道:“怎麼會沒有可以報仇的人呢?誰讓你變成這樣的就找誰去啊!”
“這樣嗎……讓我變成這樣的人是阿木吧,不不不!是我自己!”鳶兒顯然痛苦極了。
“……”風晏溫嘆了口氣,“為什麼不是阿木呢?”為什麼要怪自己呢?
“阿木……他愛我啊,只是他更愛自己罷了。”鳶兒落寞。
風晏溫沒有再說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阿木不問是因為無所謂。
因為無所謂,所以不管你是怎麼出宮的,這樣也不會牽連到自己。
因為無所謂,所以不問你遭受了什麼,不關心你的痛苦。
只想共享你的付出。
他不是不喜歡你,他只是只愛他自己一個人而已。
風晏溫道:“鳶兒姑娘,我送你離開吧。”
鳶兒眼含異色,“即便知道了我的故事也要送我離開?”
“……嗯。”
“為什麼?!難道我不配留在人間嗎?”鳶兒的眼睛泛紅,本來有眼珠的眼睛突然變成純黑,身後紅色的怨氣如火焰般燃燒。
周邊鬼氣嗷嗷大叫,直直地向風晏溫衝去,風晏溫拔劍將眼前的灰氣打散,便立即將劍收了回去。
從鬼氣中衝出的鳶兒來到風晏溫,白如灰的手指冒著黑氣,想要掐死風晏溫。
風晏溫一躲,施法與鳶兒打鬥,淡藍色和黑紅色交織,許是亂葬崗的怨氣重,鳶兒與風晏溫一番打鬥下來竟然難分伯仲。
突然,花時桉出手,用紅線牽制住了鳶兒,絲絲縷縷的紅線束住了鳶兒的手腳,鳶兒依舊沒有恢復意識,像瘋了一樣掙扎。
鳶兒依舊橫衝直撞,眾人著急,忙道:“仙君,你們還在等什麼!快殺了她!”
風晏溫沒有理睬他們,將靈氣持續注入鳶兒眉心,她好像冷靜了一些。
花時桉喊道:“這位鳶兒姑娘,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冤有頭債有主,跟那些結婚新人沒有關係啊!”
鳶兒僅存的一絲理智疑惑地回答道:“我只是請他們……來這裡成親,用鬼氣給……他們庇護,並沒有傷害他們啊……”
花時桉更加疑惑,道:“你不知道鬼氣對他們有害,會吸食他們陽氣?”
“沒有?明明……那個人……告訴我,不會有傷害啊……”
風晏溫明白了,是有人利用鳶兒引人注目。
“那人是誰?”
“是一個……啊!”突然不知哪裡來得帶火的箭射在了鳶兒身上。
鳶兒一聲慘叫悽慘,在火中鳶兒逐漸消失。
鳶兒嘀咕:“……對不起,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花時桉感慨,善良的人到灰飛煙滅都善良,而惡毒的人,縱使披上再善良的皮,也是惡的。
風晏溫追著箭射來的方向,那人已經服毒自殺了,摸著那布,是宮中的特殊布料,給殺手辨別身份的人,只有宮裡德高望重的老臣才知道,他都是前世當上太傅之後才知道的。
風晏溫返回當場,只見花時桉在一旁與風綿一起,蹲著在弄些什麼東西。
一旁的眾人再竊竊私語,像一群居高臨下的造物者。
“那……這種情況,錢算誰的?”
“不能算風仙君的吧,畢竟他根本沒有殺死這個鬼。”
“那也不能算你們的吧。”聶舒櫻開了口。
眾人諂媚道:“的確是這樣的。”
“搞什麼,這一路什麼都沒有得到。”
“走吧,真晦氣!”
“是啊,走吧。”
風晏溫一點都沒有看那些準備走的眾人,走向風綿和花時桉。
風綿看到自己的哥哥來了,“哥哥,來得正好,我們在給鳶兒姐姐堆個墳。”
“堆個墳……做什麼?”風晏溫問道。
“郎君~你明知故問。”花時桉笑道。
他知道風晏溫是個死傲嬌,明明若是他自己也會做這樣的事。
風綿和風晏溫這幾天都與花時桉待在一起,花時桉不正經的樣子他們都已經熟悉了,“郎君”這個稱呼都見怪不怪了。
畢竟任何奇怪的話從他嘴中說出都怪合理的。
不因為別的,只因為他是花時桉。
“郎君,不講講你聽到的故事?”
風晏溫看著花時桉的臉,思量片刻,道:“讓風綿講吧。”
花時桉眉眼一挑,“郎君這是跟我坦白?”
風綿並沒有通靈,但知道風晏溫在裡面的一切,這說明風晏溫和風綿之間有著共享關係,而這種關係在世間被稱為“牽靈”。
所謂牽靈,是近乎神的境界的人將自己的一半力量注入物中,細心培養,待物吸收了足夠的能量便幻化成人,與主人有想通之意,經主人允許,可以接收主人的資訊,但無法私自窺探主人的資訊。
牽靈一般是世代注靈的結果,一般沒有神會願意將自己一半的靈注入物中。
“坦白什麼?”風晏溫眼神坦然。
花時桉一笑,起身道:“沒什麼,風綿講講吧。”
“嗯!好!事情是這樣的……”
……
他們邊趕路邊講,本來從亂葬崗出來就已黃昏,如今已是月亮漸亮,他們便找了個客棧休息。
明月客棧中飯香四溢,放好包袱之後,三人下樓用餐。
花時桉和風綿一直嘰裡呱啦,這會兒,又熱情地點上了菜,把菜點好之後,風綿又聊起了別的。
在小二將走之際,花時桉囑咐了一句,“那個雞湯裡面別放香菜了。”
小二道:“客官有所不知,這香菜是這道香上金雞的點睛之筆。”
風綿插嘴道:“我哥哥不吃香菜。”
小二答應了一句,退下了。
花時桉順嘴就說出來了,想著怎麼圓。
風晏溫道:“你怎麼知道?”
花時桉遮掩似的笑笑:“都說了我心悅你,現在你相信了吧,郎君~”
風晏溫“……”
我就不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