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趕上
“唉！”
秦子歸無奈一聲嘆息，這丫頭是鍋裡炒石頭，油鹽不進。
小丫頭挑著眉眼：“你還沒回答我問題，你在這兒幹什麼？”
“可不興你吧嗒吧嗒教訓我，我問你你卻避而不答的？”
秦韻雪人小鬼大的一翻轉了兩人的地位，嚴肅認真的臉上帶著不解的疑惑。
呃……這……
她說得在理，可不能一直是他問她答，他說教，她受訓吧？
這可不公平。
秦子歸不覺揚起唇角，小丫頭派頭十足，像模像樣的反轉追問活脫脫像個成熟的小大人。
“我在這看風景呢。”
“看風景？”秦韻雪抬頭望著陰沉沉的烏雲，又環顧著蕭風瑟瑟的，光禿禿的空院子，除了四周的長廊，連個人都沒有。
她蹙起眉頭：“哪來的風景？”短胖短胖的手指指向天空：“就這？”
“烏雲？”
“它有什麼好看的？”秦韻雪眼裡的疑惑更深，不信任的打量著他。
秦子歸不以為意，淡然地垂眸點了點頭：“對啊！”
“烏雲也可以是風景，這遊廊，這雕簷畫棟也都可以是風景。”
秦韻雪不解，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就是要看風景，那也應該去後花園才是。”
“又冷又醜的天有什麼好看的？還影響心情。這些柱子、簷角、橫樑，你不都見了幾十年了，還有什麼好稀罕的？”
“無趣。”小丫頭挑了挑眉，撇撇嘴。
秦子歸默默笑笑，向前方遠望，悠悠說道：“你不懂。”
秦韻雪抬頭向他的臉上看去，並未見著傷春悲秋，也未見著冷僻孤傲，有的只是從容的平靜與淡然，有點兒脫俗於世外的感覺。
與這糟糕的天氣，還有這和人間煙火一點兒也不匹配。
“哼。”秦韻雪童稚的聲音裡，滿帶著不屑地語調抱怨：“三哥哥不過是故作高深而已，幹嘛還想貶低我？”
秦子歸垂眸，這個還沒超過他胸口的小姑娘，眼裡蘊著的傲慢與斜翹的嘴角將蔑視張揚在臉上。如此的神情超越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心思，令他感到有些愕然。
有那麼一瞬，他看得有些恍惚，她的眼神裡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暗藏的一絲陰鷙與邪氣從她黑葡萄般的眼底一閃而過。
這樣子，卻不是一直以來見到她時的樣子。
秦子歸都有那麼瞬間地愣了神。
“我何曾貶低你了？”
“你說我不懂！三哥哥你卻又緘默無言，假裝作自已很高深的樣子。”
“不是以貶低我來抬高你，是什麼？你這是想從我這裡獲取到對你崇拜的成就感，我又不是傻子，你落空了！”
秦子歸被他氣笑了，小小年紀，怎的這麼多複雜心思？
秦子歸俯身看著她的眼睛，無奈搖了搖頭：“你自已想多了，三哥可沒有這個意思。”
“小小年紀，哪裡學來的這麼多心思？”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外面冷，你快快回去吧！三哥也要走了。”
午飯後，許是上午在外面冷風吹久了的緣故，秦子歸感到有些隱隱地頭疼，還有些犯困。
隨後就在小榻上看書時，直接握著書卷眯著眯著就睡了過去。
石南聽見書掉落在地上的聲音，走過來看見他已經睡熟了。
石南輕手輕腳為他蓋好被子，又將掉落的書放回書桌上整理好，這才悄悄退了下去，回到隔壁的耳房。
半個時辰過去了，石南還沒有聽到公子的召喚，忍不住悄悄推門進屋檢視情況。
石南躡手躡腳靠進小榻，只見公子仍是最初時的睡相，呼吸均勻平穩，睡得很沉。
絲毫沒有要醒的跡象，石南無奈，只好默默退了回去。
又過去了半個時辰，石南仍未聽見公子的房裡有何響動，不禁心下有些著急。
他再次前來檢視，發現裡面雖然有了變化，卻也不過是公子翻了身，姿勢從平躺變換成了背對著他側躺。
“公子……”
“公子……”
石南將嗓音壓得很低很低，輕聲在他耳邊呼喊了幾聲。卻是見秦子歸依然熟睡未動，毫無徵兆。
石南無奈搖了搖頭 ，又一次躡手躡腳地掩上房門回了耳房。
“石南……”
“石南。”
“給我泡杯熱茶來！”
待他醒來，已經過去了小一個半時辰。
石南軟耙了的耳朵，聞聲倏地豎了起來，方才還一臉的喪氣轉瞬就興奮地著急忙慌從隔壁耳房衝了過來。
“公子，你終於睡醒了！”
秦子歸心滿意足地伸展著兩臂，穿了鞋子後又給自已活動活動了筋骨。
石南將新沏好的茶盞端了過來。“我睡了多久了？”秦子歸接過他手裡的茶時，隨口問道。
石南無奈地皺起了眉：“公子，你睡了差不多一個半時辰了。”
秦子歸顯然對這一覺能睡這麼久，也感到有些意外：“哦……我竟然睡了這麼久。”
石南點著頭，焦急地提醒他：“公子，您昨日不是說這幾日都要去聽曲嗎？現在都申時了，今日樓外樓咱們還要去嗎？”
秦子歸扶著前額，不由得蹙起了眉，這才想起琵琶姑娘的事。
“呃……現在都這個點了，想是已經來不及了。”
隨即決定道：“算了。今日就不去了，不是三日揭曉嗎？明日再去看熱鬧吧！”
他的決定猶如當頭的一盆水，瞬間澆滅了石南的熱情。唉！有點可惜了。
惦記了這麼些時候，奈何公子叫不醒。雖有遺憾，也只得被動接受，誰叫公子睡著了呢？
石南撇撇嘴：“好吧。”心裡有點小失落。
晚飯時，秦南晁去了吳姨娘院子。
“老爺。”
院裡的奴婢們見秦南晁到來，很是高興。福身行禮後，忙向屋裡的吳姨娘通報。
吳姨娘扭著腰肢喜笑顏開地迎了上去，挽著秦南晁：“夫君來了，還沒吃飯吧？”
“爹爹！”秦韻雪也跑上前來拉著他另一隻胳膊，“雪兒想爹爹了，您都幾日沒來看雪兒了。”
秦韻雪甜膩地撒嬌讓秦南晁很是高興，臉上堆笑著，看她的眼神裡滿是嬌寵的溺愛。
“爹爹這不是來看你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