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人們沉浸在精神亢奮中,無論是農忙時,田間地頭,還是農閒官場裡閒言碎語,諞閒傳。集體勞作的積極性很高,就是手底下不出活,不出活不打緊,關鍵是年產糧食,往往每年都是那種青黃不接,各家各戶差不多一樣,斷糧缺吃的。

口號喊的響,不如放屁來的快。很長一段時間,困擾著國家有關部門決策,嚴重的浮誇風后遺症,一直存在著,嚴重阻礙了農民生產積極性,出工出力不產量,直到一九七八年土地改革政策付諸實施。

將近十年的變化,莊子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鄉政府,村委會,生產隊,各級領導幹部,老百姓眼裡是端上國家飯碗的公家人,換了一茬又一茬,如同莊稼把式們收割麥子一茬又一茬,包村幹部,駐村幹部,和莊稼把式們一起忙碌黃土地,真正意義為人民服務。

就是這個時期,莊裡的剩餘勞動力,在政府部門政策引導下,逐漸離開土地,靠出賣力氣掙錢,一發不可收拾。

人們接受了新鮮事物後,腦子靈醒,總想著,改變各自家爛包的光景。

萬盛是最早嚐鮮的,短短十年間,翻天覆地變化,家裡富的流油,遠近聞名的萬元戶,從而帶動了周圍閒散的勞動力,腦瓜子靈活,順應時代,當上了私人老闆,俗稱包工頭,唉,吃香呢,三大件應有盡有,四輪拖拉機,一磚到底的房子,在莊子裡,相當的醒目耀眼,土胚房與它相比,簡直一天上,一地上。

思路開闊,決定出路。

土改後,老一輩人撥算盤子兒,各有各的打算。有人覺得自已家的娃,天生就是勞苦的命,直接屬於思想落後型,做農活,賣力氣,萬盛就是典型的人物,

有的老一輩人,覺得自已苦難一輩子,大字不識,苦自已也不能苦娃,政策開放,娃能唸書,就供養娃們唸書,讀書有出息。

尕爸家的兩個堂哥,還有二哥都是跳出農門,知識改變命運,走上不一樣的生活。

條條大路通羅馬,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通則變,變則通,通則達……

莊戶里正經歷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變化。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蜂蜜飛在花叢中採花“大盜”。這些年來,家中有勞動力富裕的勤快點,畢竟勤能補拙嘛,絕大多數人家都套上新生活的馬車,把自已家的茅草屋,或者土培屋,推倒重新收拾成磚瓦房,闊氣的很,封閉式的全玻璃落地窗,明亮。

少數幾戶,五爺,六爺他們早些年已經分家的,沒有勞動力去做這些事兒。養兒為防老,然兒將老子打的半死不活的,為了自已活的舒服安逸,將自已的親老子直接攆出去,新蓋的磚瓦房,兒子嫌棄老子邋遢。

笨三就是把五爺趕出去的,莊裡出了名的耙耳朵,娶了婆姨忘了老子,遭天打五雷轟的主兒,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

笨三常年四季漂泊他鄉做泥瓦匠,只有逢年過節來一兩回,婆姨長的不算出眾,也有些風騷。笨三三十有三才尋哈的婆姨,花了五爺一輩子的家當。

不過,笨三婆姨,莊稼地裡的活樣樣精通,地道的有兩把刷子,就是人品行太惡,莊子里人,都不願意打交道。窮的只剩下幾個銅板了。

豬嫌狗不愛的日子,笨三婆姨鳳英洋洋得意,臉上學著城裡人的模樣,抹粉茶油的,學就學嘛,學的四不像,厚厚的一層,土路上塵土飛揚,落在臉上,灰不塌塌一層,深秋早晨霜打的驢糞蛋,簡直像極了。

笨三卻覺得自已的婆姨長的最俊,婆姨指東,他絕不往西。也是啊,農村家境貧寒的莊戶,娶婆姨難上加難,拿著豬頭還摸不著廟門,頭頂上頂著鍋盔,還沒人願意過自已的女娃。

笨三就是笨三,自已的親大一個老人獨自抹後鍋(獨自一人生活),成了大官場裡的一把佐料,閒言碎語,諞的津津樂道的。

別看笨三叫笨三,腦袋瓜子歪點子多著呢,

寒冬臘月趕集買年貨,他從來不買一份,必須雙份,一份從來不自已拿著,託發小潤生晚上偷摸送給他大(爸)。偷偷摸摸的像做賊似的,他還是年年如此。

臨近春節,年味兒就越濃,人們沉浸在過年的氣氛裡。每家每戶置辦年貨,當然置辦年貨屬於年輕後生們的事兒。

小夥子們湊熱鬧主要是顯擺顯擺自已新買的摩托車,表演一下自已的車技,置辦年貨似乎成了次要的。

進山的土路上,時不時塵土飛揚,夾雜著青煙繚繞,偶爾三四輛摩托車,你追我趕的,賽車技,土路旁邊偶爾有老人行走,驚嚇中的老人,躲閃一旁,傻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鐵傢伙,飛馳而過。

“唉,虧先人著,顯擺撒呢,騎著鐵疙瘩,小心從溝裡騎車哈去,你娃顯擺遲了。唉……這些年輕後生,不得了……”五爺佝僂著背,雙手揹著半腰間,上氣不接下氣的嘟噥著。

山路十八彎,彎彎繞繞,迂迴山溝裡。只是沒有五爺說的那樣危險,雖是土路卻小轎車還是能行駛的,五爺一半說的生氣話,後生們冒失鬼,半吊子貨。五爺確實老了,對新生事物排斥感強而已。

世事變了,新時代,新思想,新氣象才剛剛上演,拉開序幕,好戲在後頭,莊子裡的“夏天”才剛剛開始。

年味兒確實很近了,彷彿煙囪裡冒出的青煙時間也長了,山溝裡能聞到肉香味,隨風飄香山間,飄向黃土地裡……

然而,杏樹坡底下的厚厚的土塊壘起來的高牆大院裡,失去了往日的熱鬧。平平常常的日子裡,也沒有什麼特別,年跟前,老媽的味道,蕩然無存,冰鍋冷灶的,家不像家。

這就是任天行的爛包的家。門前的老榆樹還在,高牆大院裡依舊是那樣,青苔佈滿四周圍,牆上的裂縫越來越寬,院子裡死氣沉沉的,缺少煙火氣,依然還沒有從痛苦中走出來的父子三人,彷彿失去了主心骨。

往年的年跟前,雖沒有大魚大肉,卻有老媽收拾的妥妥當當,年過的照樣豐盛。

院子裡死氣沉沉的,地面上髒兮兮的,隨處可見的垃圾,能湊合就湊合,老大彷彿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不愛說話,如在以前,肯定會訓斥一頓,最起碼收拾的乾淨點。

臘月二十七日,省城二哥的到來,沉悶的氣氛變了,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二哥操持著灶頭上的吃喝。大姐,二姐的到來,彷彿煙囪裡的青煙在空中多了,最主要的是正月裡過年的饅頭花捲,麻花,都有著落了,唯獨不見昔日操勞的老媽。

每個人臉上擠出的笑容很是難堪,都在悄悄的打氣著,儘量保持著這種平衡,和諧。

大姐,二姐曾經在老媽的三七紙的時候,商量一起來,幫著收拾吃的。

是啊。農村一家人,家裡沒有女人,顯得格外冷清,尤其是灶頭上,雖然老大年輕的時候,做過幾天飯,也只會做面片子,唉!

“逃娃,咱成了大後生了,該找一個婆姨了,眼目前,連一個做飯的人也沒有。”

大姐瞬間打破了寂靜的氛圍。

“姐,你說的,現如今,哪有女娃跟來,彩禮錢,曹的窮光陰,難著呢,逃娃,還是出門多掙錢。”

二姐話匣子也開始了,當然二姐是上過學堂的,能理性的考慮當前問題。

大姐就是直來直去,想起什麼直說。

任天行心裡五味雜陳,要是老媽在該多好啊……

兩位姐是替這個爛包的家著想,對著呢,是時候該找一個暖被窩,做飯,一搭裡過日子的婆姨了……

有媽就有家,有媽就有家,有媽就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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