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高照吉祥如意鴻運開 喜氣常臨家業興旺幸福來 出入平安 ”。

“富貴平安好運來 吉祥如意福星到 五福臨門”。

……

大門上右側貼秦瓊,左側貼尉遲恭。

和往年一樣,各家各戶春節前都忙碌的盼年。

臘月裡殺豬呢,宰羊呢。

在狗叫聲中,雞的壽命也終結了,即將成為大山裡莊稼戶們炕桌上的一道美餐。

儘管人們都在忙著準備過年的。莊稼把式們倉裡有糧心中不慌,可就是可支配的錢是非常有限的。

家裡有幹公事的人,比如鄉政府幹部,或者人民教師,或者農村信合工作人員,只要是有端國家飯碗的,家裡錢稍微寬裕點。

比如採購點灶房所用的油鹽醬醋,或者買一些洋糖瓜子花生,或者再買一些下酒菜,幹炸蝦片,豆芽菜,老人們愛吃豆腐……

家裡要糧有糧,要錢有錢。

絕大部分莊戶人都是捨不得花錢的,一分錢掰成兩半用,只是買點食鹽足夠了。莊周圍,自己種的花椒樹,每年摘下來的花椒足夠了。

菜園子裡的大蔥,芫荽(香菜),還有菠菜,冬天儲藏在破窯裡。豐衣足食,自產自銷。

蘿蔔,洋芋(土豆),紅蘿蔔,黃蘿蔔……

純糧食餵養的年豬,肉,豬油,啥都不缺。

可就是心裡嘀咕著,眼巴巴看著別人家從縣城裡買來的各種吃的,總覺得別人家的香。自己家錢夾子空空的,委屈,憋屈。

就像三嫂時常嘴邊念

叨,你看誰誰家過年才叫過年,準備的東西豐盛啊,曹咱過的憋屈年。要吃耍(零食之類的,瓜子花生還有其他的吃的)呢,兜裡沒子兒(人民幣)。

於是乎三哥頭又開始疼了。暴風雨來的極快又猛烈,遭到三嫂一頓嘴上的數落。可她還是怕三哥呢,時不時偷偷看一眼,三哥臉色。

三哥是二爸家排行老三,個頭高,壯實。也是過完這個年離開了山溝溝,尋找未來生活的第一人,走南闖北。靠的自己泥瓦匠的手藝,還有江湖義氣,成了家族裡唯一的包工頭。(後來,時來運轉,人的命天註定,再怎麼折騰,都是自己的經歷而已)。

與往年不同,萬盛,莊子裡唯一的萬元戶,開著四輪拖拉機,代替了架子車,冒著青煙,突突,突突的,後車廂裝滿了糞土,一天時間,將所有地塊的糞土都幹完了。

平常的莊戶一個月都幹不完,冒煙的四輪拖拉機一天時間幹完了。

關鍵是省時,省力。萬盛的這一舉措,喚醒了莊子裡的廣大青年男女的思想。

青壯年羨慕萬盛,不,確切地說是萬盛兜裡的人民幣,一年弄一個萬元戶,了不起,穿著的確良襯衣,真是闊氣,錢真是好東西。

各自盤算著,心裡有自己的小揪揪。

逃逃和往常一樣,說一樣也不一樣,年齡大了,和自己一樣的莊裡人,已經學成莊稼把式,家裡獨擋一面,或者也想學著萬盛,走出去,看看大山外邊的風景,也想看看露著大腿的女人……

家裡依舊是那幾間泥瓦房,只是看見老爸,老媽額頭上皺紋越來越深了,老爸的脊背越彎了,老媽咳嗽越來越嚴重了……家裡似乎少了點什麼,哦,對了,陪伴他童年的記憶的一群羊,不見了。

或許還在呼吸著空氣,在陽光下吃著青草,或許已經成了人類餐桌上的幾道菜,不管怎說,冬日暖陽下,大山裡不見了往日追逐羊群的那個少年,過年的時候不再孤獨行走在山坡坡上,然而心裡不是滋味,彷彿一切都是孤獨的,是他的錯,害的它們失去了呼吸空氣的機會。

門前的老榆樹,依舊在西北風吼叫中直立著,樹杈分支越多了,記憶中樹杈間的喜鵲窩還在那裡,只是不見喜鵲,也聽不見它們嘰嘰喳喳的叫聲了。

喜鵲挪窩,遠走高飛。

二哥,大哥, 堂哥都已離開了山溝溝。逢年過節,大包小包的,從遠方走來,哪怕是縣城裡,也是如此。

他有一顆騷動的心,夢想著和他們一樣,尋找遠方的呼喚。

南來的,北往的,每年總有一天回來,山溝裡熱鬧熱鬧,只因為這裡有冒著青煙的房子等他們。

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

有一種聲音,總是在耳邊響起,那是小時候媽媽的呼喚,呼喚在外的兒女。

大山裡歡樂祥和的過年,家家沉浸在幸福的笑容中,笑容裡有大人,還有我們這些孩子,儘管已長大,在父母眼裡,是永遠長不大的娃。

一九九六年,是大山裡豐收的一年,喜慶的,有一股強勁的風,吹進來,那種樸實,純樸的莊風也會隨之而去。

變了,就像一道分水嶺,窮則變,變則通,通則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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