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佛陀，施主著相了。”闞立智一聽，心情大好，這又是個被佛教洗腦的。
“誰說一定要遁入空門才能與佛結緣？”
他繼續道：“在貧僧眼中，只要一心向佛之人，皆可剃度為僧。”
“大師！”
村正激動地滿眼含淚，他雙手合十，模仿闞立智那般：“阿、阿彌……”
糟糕，剛剛對方怎麼喊地來著？
“阿彌……摩托。”
管他呢！
闞立智無言，片刻後才道：“施主，是阿彌佛陀。”
村正感動，慌忙點頭：“貧僧記住了。”
他繼續高喊：“阿彌摩托！”
身後的一眾村民跟著大喊：“阿彌摩托！”
不知怎的，闞立智心中突然就湧出一股子不好的預感來。
之後，他便被眾人搬進了村裡。
……
第15期大唐週報如約而至。
王家駐地。
王有福今日前來拜訪族首，芳滿庭一期已開始動工，總要給老頭子彙報一下程序。
“阿婆近來感覺如何？”
王有福將兩個小盒子放在石桌上，接著牽起老太太的手：“有福瞧著是您是愈發精神了。”
“哪有！”
老太太身邊臥著一隻小貓兒，一邊撫摸一邊笑眯眯道：“也就你整日哄我。”
“有福啊……”
她摸著王有福的手，心疼道：“你這手，怎的像個粗使婢女似的。”
“身體倒是壯實了不少。”
“阿婆，這代表有福在認真做事呢！”
王有福笑嘻嘻道：“工地漢子們都有力氣，忙起來少不得要搭把手，有福倒是覺著挺好。”
“如今哪還有人敢招惹我？”
“我一胳膊能將他們撂倒！”
老太太頗為無言，這福娃娃終究只能存於記憶中了。
如今她不該叫王有福，該叫王壯實。
“你家那位如今可還好？”報社傳出了擴建的訊息，老太太也知曉幾分，孫侍郎想必忙的不行。
“好著呢！”
王有福想了想，繼續道：“阿婆可是擔心他嫌棄我做活？”
“他敢！”
老太太怒目圓睜：“我家有福不嫌棄他已是天大的福分，瞧瞧這長安，有幾家娘子比得上我家有福！”
說著，老太太拿出一本《玲瓏》：“有福，我可不落後，你們小娘子瞧的東西，我也瞧呢！”
“他敢嫌棄你，我王家繞不過他！”
說著，老太太又嘆了口氣：“有福，我生早了，我走不動了。”
王有福抓著老太太的手，無聲安慰。
即便是她，也在無數夜晚輾轉反側，一遍遍嘆息著自已生早了。
二人說了一番體已話，王有福便離去找阿翁議事。
老太太閉眼，懷中抱著那隻懶洋洋的大肥貓，享受著四月份的陽光。
想當年，她也管著不少鋪子買賣。
“老夫人。”府上的醫師匆匆趕來，他瞧向石桌上的兩個木盒子，神情激動。
小心翼翼地開啟，一番鑑定後道：“老夫人，有福娘子送來的是安宮牛黃丸。”
“兩顆呢。”
老太太睜開眼睛，眉宇間滿是笑意：“有福總是這般，叫人說不出閒話來。”
王家族首書房。
王有福翩然而至，還未來得及給老頭一個熊抱，便被躲開。
“你瞧瞧你如今的模樣。”
老頭佯裝嗔怒，這麼一個熊抱下來，他這身老骨頭得散架了：“都是芳滿庭的東家了，還整日的沒個正形。”
“阿翁，有福這不是想你嘛！”
“去去去，淨會說好話。”
老頭呷了口清茶：“你送來兩粒牛黃丸？”
“是呢！“
王有福笑道：“我放阿婆那裡了，阿翁，你要多找阿婆聊聊天，說說話，不能總是忙活，否則阿婆一顆都不給你。”
“你啊！”老頭瞪了她一眼，只得答應。
二人瞎侃了幾句，立即開始討論正事兒，這段時間哪家都忙。
“有福。”
老頭將今日的報紙遞給王有福：“女莊前幾日收割糧食，稻米畝產已達513斤，小麥也有447斤。”
“他們培育的種子，全天下皆可種出如此產量？”
王有福喝茶，她仔細地瞧著報紙上的內容：“族首，李莊主從來不說假話。”
“今年秋收，產量會繼續上翻。”
老頭沉默，他站起身子來回走動，王家祖地良田同樣不少，若有朝一日麥子畝產六七百斤……
“哎……”
若是不種，或是畝產未達到平均值，亦或者種別的東西，朝廷都要降罪，天下百姓同樣不會向著你。
可若是去種，糧多人少，穀子賤賣，賺的錢還不如僱傭人手花費的錢。
工廠大量建立，勞動法已出，多的是沒地的百姓進廠做工。
陛下要攻打高昌，若是放在之前大家定是不會同意，可如今卻沒人反對。
戰爭可以拖慢女莊的發展速度，也能最快速地補充勞動力。
“有福，該如何是好？”
王有福沉默，是有辦法，只怕阿翁接受不來。
“李莊主可是要……”
“族首。”王有福道：“種地富不了了。”
“若有朝一日，朝廷發出公告要將土地收歸國有，阿翁可以率先響應。”
老頭頓住，扭頭深深地瞧了眼王有福。
對方與他對視，毫無畏懼。
“原來如此，好一個李茵。”
……
天氣晴朗，近日開渠。
段綸終於從造船的大網中掙扎出來，當大家造好第一艘時，第二艘便快了。
如今有王工的親傳弟子在，他可以放心去做其他事情。
底下各縣上報，說城中已鋪設好水泥路面，瞧著乾淨了不少。
戶部有錢，於是他又申請了一些去買炸藥包。
“軍中拿走了八百炸藥包，你們沒有存貨了？”
段綸有些懵，炸人需要那麼多嗎？
像他這樣炸石頭的，是不是得弄上一二千個？
“是啊！”小木子嘆氣：“高昌百萬大軍，哪裡炸的過來？”
“高昌何時有百萬大軍？”
段綸繼續迷糊，他年紀大可不要誆他，高昌加上剛吃奶的娃娃都不一定有百萬。
“麴文泰說的！”
小木子理所當然道：“大家都信了。”
“你……”
段綸面色變換，最終還是放棄了抬槓：“那你們何時能做好，我要拿來開渠。”
小木子繼續憂愁：“以如今的材料，只夠做一百個了，你若真想買，明日來取。”
“才一百個。”
段綸有些失望：“先做出來，不夠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