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元突然想起,他忘記問寧崢今天是否會離岸。

他站起身推開門,抬手擋了下外面的光線,緩緩撥出一口氣。

“大人,您怎麼出來了?”宵歌趕緊上前扶住他。

“我要問問後面的安排,剛才忘記問寧將軍了,去戚將軍屋裡看看吧。”

沈書元垂下眼眸,按說他身上應該也沾染了血跡,此刻會不會正在屋中擦身啊?

誰知到了門口,敲了半天門,人卻不在,問了巡崗的侍衛才知道,他端著耳朵在下面和人計數。

“大人下去尋嗎?”宵歌問道。

沈書元想了想那盤耳朵,覺得自己也沒那麼急:“回屋吧,你讓旬生注意著,他要是得空了,就讓他來我屋裡。”

宵歌扶著沈書元回到屋中:“雖然小的不太懂這些朝堂之事,但戚將軍今日這盤耳朵,會不會得罪了齊王啊?”

沈書元看著面前的書籍,站起身,試圖用左手提筆練字:“現在齊王才該擔心,這一路他還需要仰仗寧崢和戚許,就算知道他們是故意的,又如何?”

“那回了京中呢?”宵歌還是有些擔憂,來京還沒滿一個月,大人都傷了幾次了。

“你知道嗎?京中皇儲之爭,我原先是想選齊王的。”沈書元看著不太平整的落筆,定了定神。

“大人覺得他好?”宵歌有些不解,他也知道皇儲之爭,大人的選擇有限,但總覺得齊王和大人不是同路之人。

“居處恭,執事敬,與人忠,這是旁人對齊王的看法,這樣的人,我想選他不奇怪吧?”沈書元笑了下。

宵歌眨了眨眼睛,總覺得這句話和齊王沒有半點關係。

沈書元看了他一眼:“不要小看了齊王,這麼多年大臣對他的評價一直都很好,他若是演的,反而意味著他更厲害。”

“別覺得,好像我們從上船和他過招,就一直在他之上,那不過是因為他不熟悉我和戚許,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

若我和戚許沒有這層關係,我和戚許也不夠熟識,還不一定現在局勢如何呢。”

這一局看似是他們贏了,不過是因為齊王情報不準,才會在判斷上出現偏差。

“可他好像也得罪了寧將軍啊。”宵歌低聲問道。

“他當然知道,寧崢是急著回赤州的,而他要在此處停船,便已經和寧崢對上了,可他不在乎,因為寧崢是皇上的人,除非他登基,不然這輩子,寧崢也不會為他所用。

說實話,停船,安排行刺,嫁禍寧王,這些手段看上去錯漏百出,還有些愚蠢,可越蠢的手段,有時反而越有效。”

“為何?”宵歌不解。

“傷我停船,應該是臨時起意,他之前應該有別的法子,這次出行赤州,皇上是極為看重的,可離京不過數日,這船就靠了岸,牽扯出這麼多的事情。

你覺得皇上會如何想?”沈書元抬眸問道。

“皇上肯定很聰明,會看出是齊王做局?”宵歌越說越小聲。

“當然會看出,但看出的同時,他也會有疑惑,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事情,朝中百官稱讚的齊王會這麼蠢?

就當他蠢好了,赤州之行也不能再換人,這件事一定要辦妥了,那麼皇上極有可能,這段時間疏遠寧王,以示安撫。”

沈書元笑了下:“其實朝中局勢,有時候也不用想的太深,越簡單的方法,越有效。”

“都能看出是齊王做局了,還要安撫?”宵歌想不明白。

“哼,因為平衡也是帝王之道。”沈書元不再說話,專心練字。

戚許走進屋的時候,就看到他披著外衣,左手執筆,神情認真的在練字。

“戚將軍!”宵歌笑了下,就走了出去。

戚許走到他的身邊:“還真的練起了左手啊?”

沈書元抬起頭,撥出一口氣:“額上都出汗了。”

戚許拿起一旁的汗巾,幫他擦了下額間的薄汗:“身上傷口還沒結痂,別太累了。”

“說你端了一盤耳朵?宵歌看到站在船舷吐了半天。”沈書元放下手中的筆。

戚許捏著汗巾的手一緊,有些倉促的縮回,害怕指間還沾有血腥之氣。

“賞了什麼?”沈書元還未發現他的侷促。

“就是銀錢,本來也是寧將軍的臨時起意。”戚許嚥了下口水,說的含糊。

“齊王回來的時候,我也去了屋裡,當時你沒回來,不會是自己割的吧?”沈書元隨口問道,走到桌前坐下,示意戚許給自己倒茶。

戚許用汗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便將汗巾塞進了衣襟,走到桌邊,小心的倒了茶水,都沒敢用指尖碰杯,就侷促的坐下了。

“怎麼了?”沈書元只是覺得他坐的有些遠,而且居然沒有看著自己。

“我……耳朵都是我割的~”戚許本想推到他人身上,卻又不想欺騙清知,便小聲說道。

沈書元點點頭,想了想有些懊悔的說道:“當初杜藍給了我串佛珠,是他祖母給的,肯定是好東西,我賞給旬生了,早知道給你留下了。”

戚許聽到這句話,放在腿上的手指不受控的蜷縮,側過頭不再看向沈書元。

“對了,我是準備問問你,今日啟程嗎?”

沈書元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不過站了一會,此刻又有些頭暈了,也不知道齊王下的藥,是不是藥效已經過去了。

“還沒定,雖然刺客伏誅,但還有些後續事宜,官府處理完,應該會來船上稟報,到時再看是不是啟程。”戚許規矩說道。

“這倒也對,這種事情交給宋鴻暘就行了,你別管了,今日估計也累了,晚上好好休息。”

沈書元放下茶盞,看著戚許的後腦勺,才覺出這人似乎從剛才就再也沒看過自己一眼。

“戚許,你受傷了?”沈書元緊張的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半蹲著身子,想要檢視一番。

“沒!”戚許卻快速起身,退了半步,差點連椅子都撞倒了。

“你怎麼了?”沈書元抬眸看他。

戚許心地善良,難道是血腥氣太重,沒受住,驚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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