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馨苑內,孟文鳶的哭聲響徹整個院落,丫鬟們個個低著頭不說話,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主子抓住把柄。

孟文鳶平日裡在教訓丫鬟上也是修煉得爐火純青。

“啪”一聲,一隻盛滿湯藥的碗被無情摔碎,端藥的丫鬟被燙到了手,沒忍住驚叫出來。

“死丫頭!我傷成這樣了都沒叫,你叫喚什麼!”孟文鳶雙目紅腫,因為怒火中燒,所以臉也變成了醬紫色,一旁的小丫鬟被嚇得跪倒在地,無助地撿拾碎片。

“我問你話呢,你啞巴了?你們一個個的,都來看我笑話,要你們有什麼用!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屋內一眾丫鬟接連都跪了下去,眼神中透露出恐懼。

“吵吵鬧鬧幹什麼呢!”

沈氏帶著僕人走了進來,看著地上一片狼藉,原本想斥責孟文鳶,但看到孟文鳶臉色蒼白又於心不忍,將內心的不快壓了下去。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還嫌鬧得不夠大嗎?你這樣讓你爹看到了又要責罵你了!”

“他都對我動鞭子了,我還在乎他罵我嗎?”孟文鳶語氣裡委屈滿滿,“都是孟歡顏害的,賤人,此仇我一定要報!”

“行了,你小聲點。”

沈氏示意丫鬟們退出房間,所有人頓時鬆了口氣,都識趣地離開並帶上房門。

孟文鳶依舊啜泣著,“娘,你說接下來該怎麼辦?”

沈氏冷哼一聲道:“原先是我小瞧了這丫頭,沒想到她還真有些手段,這兩天她那未婚夫又給朝廷立了大功,勢頭正旺,你最好消停點。”

“那就眼睜睜看她騎到咱們頭上?”

“眼下只能忍耐,今日我聽人說她教訓了李嬤嬤,打了她二十板子,看來這孟歡顏是準備要在府上立威望了。”

“娘,你看看她,才剛回來幾天就把府裡攪得不安寧,如今她仗著自己嫡女身份作威作福,這讓我以後怎麼在府裡立足?”

沈氏更加心煩,厲聲道:“也不知道我之前派去的人死哪去了,到現在都沒回來,這點事都辦不好,一群廢物!”

孟文鳶聽著沈氏的話,停止啜泣,眼睛滴溜一轉說:“娘,咱們只是讓人毀了孟歡顏的清譽,並沒有要她性命,如今她雖活著回來,但還是不是清白之身又另說了。”

沈氏眼睛一亮,示意孟文鳶繼續說。

“我記得孟歡顏和那丫鬟回府那日一身髒兮兮,灰頭土臉,失了貞潔也未可知啊。”

“你說的對啊,女孩子的名節何等重要,咱們就給她製造點話題,讓這京中都知道孟歡顏已不是清白之身了。”

“但是這樣做不就表明是我們找人毀了孟歡顏清白的麼?”

“不急不急,”沈氏胸有成竹,“我要讓孟歡顏自己說出來,只要沒人看到,不管有沒有被玷汙清白,我都給她安上這個罪名。”

孟文鳶面露欣喜說:“對啊,又沒有人能證明她沒被玷汙,我倒要看看孟歡顏還有何臉面在府中待下去。”

沈氏於是朝門口喊道:“去把柳霜帶來見我!”

……

懲治完李嬤嬤,孟歡顏讓人將她抬了下去,然後命人請大夫給她診治,也沒有剋扣其俸祿,恩威並施的做法讓孟歡顏的形象很快在下人們的心中高大起來。

紫芙一邊伺候著孟歡顏梳洗,一邊發問:“小姐,李嬤嬤忘恩負義,已經不配待在府中,小姐為何不將她趕出去?”

孟歡顏將頭上的簪子緊了緊,然後說:“李嬤嬤是府中老人了,犯了錯懲罰是要有的,但不能把事做絕,不然別人只會怕你,不會敬你,時間久了就會失了人心。”

紫芙對孟歡顏深表佩服,笑著說:“小姐真是和往日不一樣了呢,不過紫芙有一事不明。”

“什麼事?”

“我感覺小姐這次回來好像對崔公子的態度冷淡了許多,甚至與他爭鋒相對,以前不是這樣的。”

孟歡顏心一沉,回憶再次湧上心頭。

前世孟歡顏第一次見到崔行玉的時候是五歲,崔行玉也只有七歲,只因為家道中落,崔行玉的父母與孟梟是故交,於是託人將他送到孟梟手中,只想著崔行玉能有一個大好前程。

崔行玉從小寄人籬下,在太尉府上處處小心,對孟梟更是敬愛有加,或許是壓抑太久,才讓他性格扭曲。

但那又如何,崔行玉狼子野心,大概骨子裡就是一個趨炎附勢之徒。

沉默片刻,孟歡顏開口道:“以前是以前,人都是會變的,崔行玉並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樣,紫芙,你只需要記住,我們必須讓自己強大,才能站穩腳跟。”

“紫芙明白,不過小姐,我們終究為女子,又不能和男子一般學文練武,只能恪守三從四德,只盼將來找個好夫君嫁了,怎麼讓自己強大。”

孟歡顏正準備回答之際,小廝匆匆來報,傳話讓孟歡顏去正堂。

原本以為沈氏會對孟歡顏懲罰李嬤嬤的事頗具微詞,但讓她沒想到的是,沈氏居然在孟梟和孟老夫人面前為孟歡顏說了許多好話,當著孟歡顏的面斥責李嬤嬤。

孟歡顏警惕心又提高了一寸,沈氏在孟梟面前開始了她賢妻良母的表演。

“大姑娘回來,身邊只有一個服侍的丫鬟,那李嬤嬤不懂事衝撞了大姑娘,害得大姑娘受了委屈,我想再給大姑娘安排一個人手吧。”

孟歡顏一聽沈氏這話,明擺著開始在她身邊安插眼線了,但心中並沒有擔心,反而竊喜,於是問道:“不知沈姨娘有何安排?”

“我院裡的柳霜來府中也三四年了,這丫頭勤快能幹,又機靈聰敏,讓她伺候大姑娘吧,不管粗活細活都能幹。”

孟歡顏附和道:“我身邊確實也缺人手,既然沈姨娘有心,那我就不客氣了,一會兒就讓柳霜來我這兒報到吧,想來是沈姨娘親自調教的,應該差不了。”

孟梟心裡稍稍安慰,因為沈氏沒有因為打了孟文鳶而怨恨孟歡顏,馬上就要升為正室了,這是她該有的度量。

但孟老夫人心中卻產生疑慮,這明眼人應該都能看出沈氏是想安插眼線監視孟歡顏,這孟歡顏居然照單全收,絲毫沒有拒絕之意,也不知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回屋之後,孟歡顏就將柳霜叫至跟前,紫芙一臉警惕看著她,孟歡顏並沒有對其疾言厲色,而是採取懷柔之策。

“聽沈姨娘說你精明能幹,我瞧著你模樣也討人喜歡,在我這裡其實沒有什麼主僕之分,大家都是姐妹,只是有一點,”孟歡顏說著停頓了一下,眼神堅毅,口吻嚴厲說:“跟著我的人只有忠心,我希望你記住這兩個字。”

柳霜低著頭不敢看孟歡顏,只是怯怯說道:“小姐放心,女婢一定對小姐忠心不二,不辜負小姐對我的信任。”

孟歡顏點點頭:“下去休息吧,以後讓紫芙帶著你。”

柳霜退了出去,紫芙向門口張望了一下,見柳霜身影消失,才對孟歡顏說:“小姐,這丫頭明顯是沈姨娘派來監視你的,你和她說忠心不就是對牛彈琴麼?”

“我當然知道,但還是要告誡她,況且她已經答應,相當於是我和她的一個約定,如果以後她背叛了我,那我大可有理由懲治她。”

“那以後我躲著她就得了。”

“不能躲著她,從今日起,以後我的所有事情都要讓柳霜知道,我自己都說了要信任,就不能堤防她,省的最後落下話柄,況且處處提防真的很累。”

“那她如果和沈姨娘告密怎麼辦?”

“嘴長在她身上,我們又攔不住,見招拆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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