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可以不說嗎?”

他並不想提起那段難熬的時光。

而她一定能想象到,他從躺在病床上被帶走,從無法行動到現在出現在她面前的從容淡定,與往昔並未差別。

他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要吃多少的苦。

她不敢去想。

“好。”她柔聲答。

他不想說就不說。

他那麼驕傲,那麼愛面子,肯定不想把自已不堪的一面告訴她。

“那你能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嗎?”她想了想,“我的畢業典禮你是不是去了?”

他眼簾低垂,雙眼放空想著什麼,機械的點點頭。

隨後說:“我想趕回來看你的畢業典禮,所以那是我第一天回來。”

“那你怎麼不見我?”

“我……”鬱晚寒啞聲思考,旋即起身,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扳過來面對面,低頭看她。

“你是好奇寶寶嗎?”

那麼多問題。

他又在刻意迴避問題。

好吧。

林簌簌不問了。

換個話題。

拉著他往畫室走去。

鬱晚寒擰眉,畫室門被推開,燈開啟,光茫迅速從頭頂蔓延,他眯了眯眼,記憶裡牆上那些畫不見了,一片白茫。

他有不好的預感,被她握著的手僵硬。

她肯定看到畫紙背後的字了。

心中焦灼不安,慌亂不已,乾脆直接拉過她。

林簌簌忽然被他一扯,推到牆上,後腦勺磕到開關,燈光熄滅,房間再次陷入黑暗。

腦子空白一片,下意識問:“鬱晚寒你幹什麼……”

話還沒說完,唇就被堵上。

堅闊的身軀籠罩著她,摟著她的腰,弓背去毫無章法的吻她。

面對他的壓迫,她退無可退,只能仰著脖子承受掠奪般的吻,手臂漸漸攀上他的脖頸。

如同秋風捲落葉,風止,秋雨綿綿繾綣,纏綿悱惻。

直到她嘴唇發麻,推開他。

氣息紊亂,他鼻尖還抵著她臉頰。

她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偷笑,“鬱晚寒,你是不是害羞?”

什麼?

“害羞?我會害羞?”鬱晚寒像聽到笑話般,直起身子,語氣生硬。

“不害羞你幹嘛不敢進去?”

“怎麼不敢?有什麼的……”

他聲音越來越小,追悔莫及,他當時就是閒的,在畫背後寫什麼日記。

丟臉死了。

一個大男人,平時拽的二八五萬,背後居然會婆婆媽媽的寫這些東西。

雖然看不清他表情,但她感覺得到他打腫臉充胖子的牽強。

玩心興起,故意逗他,“好啊,那去看看……”

說著就要側身去開燈,被他阻止,俯身緊摟住她,低聲哀求。

還是慫了,“下次吧…寶寶……”

林簌簌整個身體幾乎被他摟起,腳尖離地,手臂掛在他脖子上,緊緊抱住。

黑暗中她嘴角彎彎,眉開眼笑。兩年來,孤單一個人,期盼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臉頰擦過他滾燙的耳朵,用氣聲在他耳邊輕輕地說:“鬱晚寒,你耳朵都紅了。”

鬱晚寒聞言身子一僵。

氣氛久違的融洽輕鬆。

膩膩歪歪的時間過了開啟燈。

林簌簌終於還是把鬱晚寒押到單人床邊,把他摁到床沿坐下。

鬱晚寒不情不願,左看右看,戰略性摸摸鼻尖,眼神瞟過房間四周。

畫架被她整齊排列擺放牆角,畫桌上放滿他的畫、畫具和顏料。

房間乾淨整潔又明亮,身下坐的單人床也鋪上淺藍色床單。她偶爾會睡這裡,被子疊的整齊,上面放著枕頭。旁邊她添了個床頭櫃,隨手放了本法律相關的書籍。

林簌簌捧著一摞畫走過來,坐在他身邊。

開始一一審問。

他忽然出事,之前他們一直沒有時間去談這些問題,不是吵架就是冷戰,要麼就是時機不對。

“那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這些?喜歡我很久。”

鬱晚寒再不情願也得面對,硬著頭皮,隨便抽了張畫仔細低頭端詳。

畫上是她在雪中低頭漫步的側影,圍著厚厚的圍巾,穿著校服,揹著白舊的書包,風雪漫天,身後是深一個淺一個的腳印。

“這個問題,我不是已經回答過你了嗎?”

林簌簌側頭看他,眼神寫滿了質疑。

鬱晚寒有些控訴,“寶貝,兩年了,兩年過去了,你還沒想明白嗎?”

還是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心上。

林簌簌不解。

他無奈嘆了口氣。

耐心解釋,“當年你那麼冷,對所有人拒之千里,身邊也沒什麼親近的朋友,是大家眼裡的孤僻異類。

“我不信邪,在接觸你之後,發現你果真如此。但我能感覺到你是故意把自已封閉起來,不想外人瞭解你,把自已關在一個封閉的房間裡。”

而且他能很明顯察覺到她對他所在的圈子很厭惡。

即使他不屑同流合汙,她也不想和他這種公子哥兒沾上關係。

一口一個少爺,悄悄地諷刺他。

“所以,寶寶,你誠實告訴我,如果當初我直截了當告訴你我喜歡你很久了,去追你。

“你會相信嗎?會答應嗎?”

原來如此。

他早把她猜透了。

所以他寫下了那兩句話:【她怎麼那麼冷啊?冷的讓人無法靠近,好像用正常思維模式去追她,是追不到她的。】

【用點手段也沒關係,我不逼她,我們永遠沒有開始。】

林簌簌眸子沉了下去,陷入沉思。

搖搖頭。

是的。

鬱晚寒猜的很對,不過也只有一半兒。

上一世的林簌簌是絕對不會相信,也絕對不會答應的。

想象一下,對外界充滿戒備的女孩,在面對一個對她圖謀不軌,並且蓄謀已久的男生,忽然捧著一顆心告訴她:

我喜歡你很久了,還在背後偷偷畫過你。

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反而會覺得這個人不安好心。

而這一世的林簌簌,不一定。

因為她已經失去過鬱晚寒一次了。

至於她相不相信,她是沒底的,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鬱晚寒放下畫。

兩人皆是一陣沉默。

默契的不再去提。

他率先打破沉默,“那現在你呢?”

林簌簌:“什麼?”

“現在你該告訴我,在醫院時,你說沒有真的拒絕我,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也是一樣,有心動、有喜歡。所以那天你忽然衝上來拉我的手,其實你是故意的嗎?”

他努力了兩年就是為了這個答案。

“這就是你喜歡我的秘密嗎?”

林簌簌毫無準備。

他真的聽到了。

她以為這個秘密她能藏好久,甚至一輩子都爛在心裡。

扣了扣手指,手掌放在膝蓋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撓著。

有些困難的開口,語速緩慢,順便措辭,“我……沒想到你會忽然回來,這兩年……我也在思考,到底要怎樣的方式告訴你,我們的初見……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他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

鬱晚寒腦海裡仔細回想他們的初見,難道那次在人群裡,她回頭時已經注意他了?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遠的初見。

她惆悵的眼神低垂,“我想了很久,決定還是以寫信的方式告訴你吧。”

“為什麼?”

她咬了咬唇。

這也是她一直迴避的原因,她甚至都不敢親口告訴他。

她覺得,那會撕破她薄弱的偽裝,從此再難遁形。

“那封信我寫好後,會連同一個盒子一起寄給你,地址是……”

她頓了頓,繼續咬唇。

“——青安。”

鬱晚寒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複雜?

她只說了句,“看到那封信,你會明白一切。”

鬱晚寒真的很想知道真相,緊挨著她坐過去,攬著她的肩。

“到底是什麼?那次你來改裝車間找我,叔叔說他以前是不是見過你,難道我們以前真的見過?”

林簌簌苦笑一下,對這句話一點兒不意外,笑容很勉強。

語氣很累似的,“可以不說這個嗎?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鬱晚寒勢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趨勢,林簌簌岔開話題。

抽出一張畫,指著畫上的日出。

“你說想和我一起去看日照金山,什麼時候去?”

鬱晚寒歪頭盯著她,看穿她轉移話題心思。

眼神寫著:真的不透露一點?

林簌簌推開他腦袋。

幾秒後,鬱晚寒繼續歪過頭來,看著她,看出花似的。

林簌簌板臉,“不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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