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謙點了一支菸，等代駕過來，他倚在門口的廊柱上，抬頭望著天空，黑色的天幕上許是有星星點點，可是看不真切。
“麻煩載我一程。”和代駕一起出現的是宋悠然。
兩人一起坐在後排座椅上，溫子謙先開口，“我醉了，先眯一會兒。”
意思再明顯不過，休想從他的嘴巴里套出什麼話。
宋悠然下車的時候，又轉回頭不死心地問他，“周正現在住在哪裡，溫家嗎？”
“保密！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制度！”
溫柚寧從樓上下來，正看到周正晨練回來，他的額頭上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往常清峻的臉色微微發紅。
“阿正，你好不容易休假，好好歇幾天多好！”王媽遞了毛巾過去，一邊絮叨著，“你看這一頭汗，趕緊上去洗個澡。”
溫柚寧倚在樓梯上，看周正向她走過來。
晨曦微光灑在他身上，即使曾經畫過那麼多精雕細刻的五官，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張臉實屬美學中的上乘之作。
也難怪美院那幫孩子千方百計打聽他的訊息。
周正經過她的身邊，眼睛掠過她的胳膊，“還疼嗎？”
“我沒那麼嬌氣。”
其實還有些隱隱作痛，儘管昨晚周正只用了三分力。
時隔多年回老宅，最高興的當屬王媽，餐桌上琳琅滿目的吃食就是最好的證明。
溫柚寧往嘴巴里塞了最後一個小籠包，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忍不住抗議道，“王媽，再這樣下去，我會變成大胖子了。”
“我們家寧寧即使變成大胖子也是最美的。”王媽像小時候那樣撫摸她的臉，“瞧這張小臉蛋，比電視上那些個明星不知漂亮了多少倍，對吧？阿正！”
周正端坐在對面，望著她們，沉穩開口道：“確實漂亮！”
“哈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阿正夸人漂亮！哈哈哈……”
溫柚寧離開餐桌前，衝周正眨了眨眼睛，“眼光不錯。”
上午有課，溫柚寧換好衣服出門時，王媽又塞給了她幾個蛋黃酥，“今天早上剛剛烤的，帶著路上吃。”
今天天氣不錯，天高雲淡，白雲像棉絮一樣飄浮。
溫柚寧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收回視線時，竟看到周正站在車前。
“我送你去學院。”他對上溫柚寧疑惑的目光，解釋道。
溫柚寧穿一件乳白色針織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體線條，她款款向他走來，周正看她的目光依舊清淡。
溫柚寧沒有急著上車，而是倚在車前，一雙嬌媚的眼睛盯著周正，然後湊近他，紅唇微啟，“沒想到你還有做影帝的潛質，戲做得挺足呀！”
“上車。”周正幫她開啟車門，體貼地用手掌撐在她的頭頂。
溫老爺子站在二樓的窗前，目送他們的車子離開。
王媽敲門進來，臉上還帶著笑，“阿正送寧寧去上班了，這麼多年，小夫妻終於團聚了，真好！”
“我看呀，過不了多久，您要當外祖父了！到時，我們這裡可熱鬧了！今天早上您猜我聽到阿正說什麼了？”
“這孩子會說啥？”
“他誇寧寧長得漂亮，哈哈哈……”
溫老爺子也跟著笑，只是那笑別有深意。
周正開車向來沉穩，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心無旁鶩。
溫柚寧自然也沒有跟他聊天的興致，乾脆扭頭欣賞起了窗外的風景。
初秋的季節，樹葉青黃點綴，色彩豐富，溫柚寧有一種想立即掏出畫筆的衝動。
拍了幾張照片，沒想到周正先開了口，“好多年沒走這條路，是不是感覺變化挺大？”
這話聽到溫柚寧耳朵裡，頗有幾分諷刺的味道。
這些年，她回溫宅的次數屈指可數，相反，他這個外人，每次休假都會回到老宅。
“現在回市區近了很多，應該不用一小時就可以到學院。”
他倒是難得這麼多話。
車子拐進了市區，窗外風景跟著轉換成高樓林立，鱗次櫛比，溫柚寧望著窗外，莫名有一種窒息感。
這樣一對比，好像身邊的男人更有味道一些。
“你這次休息多久？”她倚在座椅上，語氣同樣閒散。
“不確定。”頓了頓，他補充道，“應該會比較久。”
這個回答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這些年，雖然兩人基本沒有見過面，可溫子謙總是有意無意地在她面前提起周正，他幾乎是常年漂在北國。
“我跟隊裡申請了假期，想好好陪陪爸。”
溫老爺子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應該是遠超溫柚寧想象。
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她是有些許感動的，溫柚寧不禁多看了他幾眼。
車子在學院門口停下，溫柚寧下車的時候，正好看到舒欣的車子停在前面。
她先看到了他們，表情流露出一絲絲尷尬，然後轉身離開了。
“教授，真的是你啊！”
周正的車子剛剛開走，葉淇和白楊突然冒了出來，她們倆一臉興奮地望著她，“教授，剛剛那位是……是周隊長嗎？”
“是他吧？我看著像他！”
“哇！您竟然這麼快就拿下了他！不愧是我們學院一枝花，威武！”
“看到你們倆站在一起，真的是亮瞎了我們的眼，太登對了！”
溫柚寧停下步子，轉頭望著她們，挑眉問道，“你們倆這周的寫生作業交了嗎？”
“呃？馬……馬上交！”
望著兩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溫柚寧好心情地笑了。
美院的長廊是溫柚寧最喜歡的地方，陽光透過玻璃傾瀉而下，整個長廊光影交錯，別有味道，每次經過這裡，她總要駐足享受片刻。
顏錦畫站在長廊的盡頭，望著她笑，溫柚寧驚喜地跑了過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下飛機。”顏錦畫捏她的臉，“男人都沒顧上，先來看你。”
“切，男人哪有我好看！”
張帆幾個男生從畫室裡出來，正看到她們相攜離開的背影。
“哇，跟溫教授在一起的美女是誰？簡直是神顏！”
“快快快，趕緊拍幾張照片。”
“我覺得還是我們溫教授更美一些。”
“我也這樣認為。”
“果然美女的朋友都是美女。”
“這兩人走在一起，完全是炸街的節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