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活了這麼多年,自認為經歷過很多艱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極度悲傷的感覺。

他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一寸寸拂過溫如蘭的臉,嗓子發緊。

那張姣好柔美的臉,一半仍然完美,而另一半的側面卻被烈性的毒藥燙毀。

被腐蝕成黑色,甚至連紅色的肉都沒有,而是露出森森的白骨。

他艱難道,“你的臉,你的臉。”

這得多疼。

他只覺得手指發燙,似乎要燙到心裡,根本無法繼續看下去,只能將懷中的人緊緊的抱在懷裡。

除此之外,他還能做些什麼?

今天已經經歷過太多無能為力的事情。

可是,若是發生在自已身上,他都不會這麼痛苦。

溫如蘭臉色麻木,眼神空洞,似乎對外界已經沒什麼反應。

對於自已毀容的事實,不疼不叫,像是已經死了一般。

江哲看著這悲情的一幕,興奮的咧嘴笑起來,“真是感人,我簡直要感動哭了。”

他不懷好意的繼續說道,“一個是高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一個是當朝宰相的妻子。”

他說的話很是難聽刺耳,“真是一對姦夫淫婦。”

太子黑沉沉的眸子死死的盯著他,“你是個什麼東西。”

江哲很少看見這般狼狽的太子,就像是天人落入汙泥,讓人興奮難當。

他陰鷙的笑了幾聲,“看來太子殿下對現在的局勢還沒有認清。如今你為魚肉,我為刀俎。”

“我可不會心慈手軟。”

他一把上前,想要將溫如蘭拉離太子的懷抱。

燕昭喘息了一口氣,力氣大到似乎要將溫如蘭融入骨血。

江哲冷笑,“不放手?怎麼,你想讓她疼死嗎?”

燕昭神色一滯,低頭看了看懷裡溫如蘭的臉色,果然慘白難看,而她的肩膀像是要彎折了一般。

他怔愣一瞬,手中力氣放輕。

江哲滿臉得意,他將溫如蘭一把抓過放在地上,蹲在一旁。

眼神似乎很是心疼,嘴裡惋惜道,“哎呀,這麼美麗的臉,怎麼變得這樣醜陋。”

他重重嘆氣,“果然是不對稱的緣故。”

燕昭猛的抬起頭。

“你敢?”

“怎麼不敢。”

江哲取出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瓶子,一把扯開瓶塞,戲謔道,“這可是宮中秘製的毒藥。專門給犯了罪的妃嬪用的,想要恢復,簡直痴心妄想。”

他嘲諷的看著燕昭黑沉冰冷的眼神。

嘴角噙著得意的笑,瓶子一點點的傾斜,其中的液體就要往溫如蘭的另一側臉倒去。

燕昭手指微微顫抖,厲聲制止,“住手。”

他臉色發黑發青,微微閉了閉眼,再睜開,又是那副冷靜的樣子,“你要怎麼樣才能放過她。”

江哲歪了歪頭,然後一隻腳踏在旁邊的石塊上,惡劣道,“也沒別的,只要殿下能在我的胯下鑽過去,我就放過她。如何?”

當朝太子,要是做了他胯下的狗。

想想就讓他興奮難當。

燕昭自然知道這人心裡在想什麼,他手臂撐在地上,雙手攥緊發白。

對方見他猶豫,手一抖,那瓶子中的液體,彷彿馬上就要流出。

下一瞬。

燕昭身體開始緩慢的移動起來。

罷了,已經害她至此,不能再讓她受傷。

溫如蘭此時若有所覺,她麻木的神情鬆動一刻,原本呆愣的眼神恢復了一絲清明,此時緩緩轉頭,看向燕昭。

兩人靜默的對視,這一瞬間時間似乎停滯下來。

溫如蘭看著那平日裡不染塵埃,高貴高潔的男子滿身的髒汙,身形微微佝僂,狼狽的朝這邊移動,慢慢眨了眨眼睛。

燕昭看了一眼,又低下了頭,只是那一眼裡,充滿了旁人看不懂的感情。

溫如蘭又轉過頭,她就躺在江哲的腳邊。

看著那張小人得志的臉,她莫名的笑了一下。

接著吃力的抬起沉重的手臂,一把拉住了男人的褲腳。

此時燕昭已經離得極近,下一刻就要低頭鑽過去。

溫如蘭對上江哲疑惑的眼睛,在腦中輕聲呼喚道,“系統,開啟電擊。”

一股電流瞬間從她的手上釋放,像是一條小龍纏繞上江哲的身體。

男人只覺得腳底發麻,似乎一股巨大的力量從他身體內劈開。

他驚駭的瞪大眼,快速的撤離雙腿。

溫如蘭的手死死的扯著男人的褲腳,江哲當機立斷的用長刀狠狠劃下去。

那纖細漂亮的手頓時血流如注,咔嚓一聲,布料被割斷。

江哲雖然逃過一劫,雙腳卻沒有了知覺,低頭一看,小腿以下一片焦黑。

這女子,會巫術不成。

他氣的眼前發黑,眼神陰毒的瞪向溫如蘭,暴怒道,“你這賤人,我要把你的骨頭敲斷。”

說著奪過身邊一個手下的鐵棍,狠狠朝著溫如蘭的身上砸下來。

溫如蘭平靜的閉上了眼。

耳邊傳來一聲悶哼,還有骨頭被砸斷的聲音。

她只覺得自已被困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一滴滴鮮血砸在她的臉上,她睜開眼睛,對上一張緊緊皺在一起極度痛苦的面容。

是燕昭。

血是從男人的嘴角不斷流出的。

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嘴唇恰好碰在一起。

血腥味瀰漫的世界裡,只聽的骨頭被一寸寸敲裂的聲音。

燕昭手指不斷攥緊,巨大的痛苦之下。

還是感覺到自已的嘴唇陷入一片柔軟。

他意識到,他們,

是在親吻嗎?

他眼前發黑,視線越來越模糊。

大概是能感覺到自已馬上就要死了,他爆發出了這一生唯一的一點感性。

情感終究會衝破理智,發芽生長。

他動了動嘴唇,小心翼翼的含住對方,極輕極慢的親吻。

他本來就是感情極淡的人,就算有,也會被理智壓下。

可是,現在已經要死了。

那,表露一點,又何妨呢?

兩人都閉上了雙眼,靜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卻聽見有陰柔的聲音模糊的在耳邊傳來。

“江哲,還不快住手。”

“是你?”

男人低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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