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三木和奴殿是進入不了龍族的,因為他們對待其他種族仍然保持著他們的高傲與不屑。

但那天…

三木和奴殿行船,來到了風龍族開放的港口:外族人唯一 能夠進入龍族領地的地方。

三木使用戲憶金鑰,改變了幾個夙龍獸人的記憶,讓他們認為,官員為了搏取君王青睞,到處在找新奇的舞樂,三木他們因此被帶入宮。

本以為,自己的魅術加上“戲憶金鑰”,任務很快就能完成。

然而在羽簪園,見到敖穹的那一瞬,三木就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那樣做。

思念著,尋覓著,幻想著,愛慕著。

那個獸人,就是夙龍族的王:敖穹!

他一生無所期盼,唯獨敖穹,希望守護他,幫助他,讓他成為一代明君。

於是三木當場改變了策略:他要為敖穹掃清障礙。

那個花匠就是其中之一。

三木當然不認為小小花匠就能引發宮廷內亂,這是他用來搪塞奴殿的說法。他的真正立意,在於兩個。

一個是引起敖穹注意;讓他知道宮中有多少瀆職的獸人,他們不是合格的官員。

另一個是想為敖穹立威。

敖穹因仁善之心幫花匠開脫,結果被其他獸人曲解為好糊弄,三木非常生氣。

後來他發現大家對敖育的印象普遍如此,似乎只要裝可憐、賣慘就能被寬大處理。

三木不會對敖穹的做法有任何不滿,但他絕不允許敖穹被這樣看待。

他會藉機行事,以敖穹的名義對那花匠下達嚴厲處罰。

位於羽簪園後苑的瓦房,是花匠尤章的家。

他已在宮中三十多年,從父親手上接過花匠一職,做到現在。

他無妻無子,最大的愛好就是喝酒;不管是什麼酒,只要能喝他都不會放過,這不,他剛從花圃回來,醉醺醺的樣子顯然又是喝了酒。

尤章推開門,一邊哼唱著小曲兒邊朝床鋪走去。

咕咚一聲,趴在床上暈暈然睡去了。

窗縫裡,一道紙符悄然鑽入,飄進了他的衣服裡面。

窗外黑影一閃而過。

尤章酣睡如雷。

夢裡,他似乎跌入了一個深淵之中,他拼命掙扎結果發現是酒,便又樂呵不已。

他感嘆,還是他懂得玩轉宮職,既保得住花匠之位,又不需要憂心操勞,花草枯萎全怪老天就好了,大王仁慈,從來不傷族人,倒是個好君王呀。

正美滋滋地品嚐美酒,忽然天空一聲炸裂,感覺地動山搖,尤章嚇得大叫一聲,睜眼,卻驚見值衛員滿臉焦急,拼命搖著他的肩膀,大吼道。

“你這個酒鬼!看你乾的好事!我都要被你害慘了!”

尤章莫名其妙,連忙跟著值衛員跑去園內檢視。

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直接腿軟癱坐在地上了。

“怎、怎麼會、會這樣……”他喃喃道,不可置信地伸手;眼前的花圃,曾經嬌柔的花骨朵兒,竟變成詭異的龐然大物!

它們形狀各異,張牙舞爪,簡直就像是從地獄裡鑽出來的惡鬼。

“別碰!”值衛員抓住尤章,展示自己的手心,只見掌心肌膚都已潰爛,“看到了沒?只要碰一下面板就爛了!這些花都變成了妖物啊!你到底把什麼東西倒了進去?別狡辯,我親眼看到你這麼做的,就在下午!”

“冤枉啊!我、我、我只是把長靈商人的藥水倒進去,誰知道會這樣啊!”尤章又委屈又納悶,他只不過想偷懶,恰好長靈商人有刺激花草生長的藥水,說只要有這個平日無需照顧,也能花開滿園。

“一定是長靈族人!”尤章的表情頓時扭曲起來,“他們研製了妖物,利用我,危害這些花朵。我是冤枉的。你一定要幫幫我啊。”

值衛員一把揮開尤章:“走!跟我去司法局領罪。”

“司、司法局……”尤章臉色鐵青,他腦中出現了各種刑具和鞭笞,只覺得自己立即就要被痛苦生吞活剝。

他一邊搖頭一邊抗拒,藏在他衣中的符紙隱隱散發著幽蘭色的光。

尤章呼吸越來越急促,值衛員見狀,便想要去抓他,尤章大叫一聲,竟與他扭打在了一塊兒。

巡邏隊正好經過羽簪園。

他們聽到動靜,便匆忙而進。

尤章瞧見一個個高大的獸人手持火把、腰佩長劍衝著自己而來,尤章心中恐懼,看這些獸人們面目猙獰,齜牙咧嘴,嚇得神魂皆空,失了理智,只見他一把搶過巡邏隊員手中的火把,扔向了身後的花圃。

“哈哈哈哈燒吧!燒吧!把他們統統都燒死!哈哈哈。”

火光沖天,眾人皆驚。

巡邏隊員連忙運用氣血,使用水流去滅火,然而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本來應該馬上就可以撲滅的火,卻一點兒沒有澆滅的跡象。

火光中似乎有一層暗黑的氤氳霧氣竄流其中。

但凡沾染碰觸了火的獸人們,面板上都呈現出了不同程度的潰爛。

眾人詫異萬分,連試了幾次都沒用不禁開始冷汗涔涔,因為火正在向王宮那邊燒去。

就在此時,一陣大風颳來。

奇怪的是,這股風並沒有讓火繼續蔓延下去,當風吹向那些火的時候,它將隱藏在其中的暗黑霧氣盡數吹散,火焰沒有了暗黑霧氣的助燃,一會兒的功夫便開始慢慢消失。

在尤章瓦房的房梁之上,一個身披黑色披風的青色龍人正悠然地坐著,他那深邃的眼眸中倒映出奴殿的身影。

青色龍人看著目瞪口呆的奴殿,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怎麼?你認為風就只能引火,卻不能吹散你佈置的霧氣而阻止火焰的肆意燃燒嗎?”

奴殿此時身著一襲黑色斗篷,她的臉部並沒有全部展現出來,他警惕地看著這個突如其來的青色龍人。

一開始,他誤以為這個人便是敖穹,但當這個人轉過臉來,他才發現彼此之間的差異。

雖然都有著金色的眼瞳,但龍角的形狀和氣勢卻大相徑庭;這個青色龍人即使面帶微笑,也透露出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威壓。

奴殿心中暗自驚異,這個青色龍人究竟是誰?為何他會出現在這裡?

奴殿心中疑惑重重,但他並未放緩警惕,趁機向青色龍人釋放出一團黑霧。

然而,這位青色龍人似乎並不懼怕他的黑霧,他只是輕輕一揮手,那團黑霧便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奴殿卻消失在了原地,青色龍人微微皺起了眉頭。

“真是的,我還沒問他什麼呢;難道我有那麼可怕嗎?”青色龍人自言自語地低聲嘀咕。

青色龍人笑了笑,又看了看被燒的差不多的花圃和驚慌失措的眾夙龍,他手中凝聚綠色光芒將它投入花圃之中,不一會兒的功夫,那些被火焰侵襲過的羽簪樹便開始重新煥發生機。

做完這一切,那個青色龍人便離開了。

花匠尤章被押入大牢候審,而與之交易的長靈商人也遭到了盤問。

雖然事後並沒有證據證明,長靈商人提供的藥水能使花草變異成為妖物,但夙龍官員還是上陳敖穹,希望暫時停止與長靈商人交易,敖穹批准了。

對於尤章,敖穹對他做出相應的處罰,取消了他世代的花匠之職,讓他搬去王城之外居住,沒收他部分財產進行衝公,好讓他徹底反省。

這個裁決並沒有讓其他獸人產生不滿,畢竟沒有傷到除巡邏隊外的其他獸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真像你的作風,先用符紙放大尤章的恐懼,再用幻術改變花草的形態,讓他失控,自白他所做的瀆職之事。隨後用咒術浸染大火,讓它一路燃燒,將巡邏的夙龍盡數燒傷。”

三木盤腿坐在軟榻上,俯視著匐地的奴殿,儘可能地不表現出臉上的愉悅,“這事雖然沒有做到完美,但也算個開始。”

“如果那個青色龍人沒有出現,我一定可以將眾獸人的怨氣集中在一起,那樣的話,而且一定會成為眾矢之龍!”奴殿不甘心地咬緊了牙說道。

三木不再說話。

他知道當時的青色龍人並沒有看清奴殿的面目,這也讓他鬆了一口氣,也很感激那位青色龍人的及時止損。

三木思來想去,覺得可以繼續做下去:那是他和奴殿進宮前,聽其他獸人說的。

地處邊境一帶的風嶺峽,常有天災,但今年的災害顯然特別多,按理說風嶺峽的管轄官可以申請減免稅收,但半天都沒有動靜。

獸人們說,因為那個管轄官不想沒有政績。

“那麼稅從哪裡來呀?”

“這還用問?當然是百姓咯。”

“你是說他強迫百姓納稅?”

“誰知道。”

獸人們的對話,三木當時只是聽聽。

但現在想來,若是敖穹下令“免稅”風嶺峽,或許是能讓敖穹贏得一些讚譽的事情,同時也能體恤百姓之苦。

在與敖穹玩投壺遊戲時,三木便適時把風嶺峽的情況與想法告訴了敖穹;敖穹挺詫異,他知道風嶺峽的收成一直不太好,所以很早之前就給予了一定的減稅,沒想到還是這樣困難。

敖穹同意了三木的建議,免去風嶺峽一年的稅收。

三木怕中途有所差池,就向敖穹建議讓敖吉專程去辦。

“風嶺峽地處偏遠, 得找個可靠的官員前去傳令;敖吉是大王的侍衛,由他親傳旨意,大家才能感受到王恩浩蕩呀。”

敖穹笑道:“也好,就按你說的辦吧。”

夜深人靜時,三木叫來了奴殿。

“你跟著敖吉一起去。 確保免稅的旨意,完好地傳到風嶺峽。”

“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離間‘官民君臣之心’啊。”

三木拿出早已想好的說辭,“風嶺峽的管轄員戾劊崖是個酷吏,他借稅收強徵暴斂百姓財富,而免稅旨意一出,百姓就會知道他們不必再繳稅,同時之前上繳的稅收可以收回,他們一定會去問戾劊崖要。”

“戾劊崖當然不會給。官民之間就有矛盾。為了錢財,一定會有狀告者;戾劊崖暴戾,會殺之以阻,就算他不殺,也會與抓捕者大打出手,最終因反捕而亂。我們的目的,不就是要夙龍族先亂起來嗎? ”

“聽上去是個不錯的計劃。”奴殿領首,再度領命而去。

當夜,敖吉帶著旨意,離開了長樂城。

他並沒有察覺奴殿尾隨其後,也不知道旨意的內容是什麼;因為旨意的內容是秉筆官根據敖穹口述,潤色書寫,然後密封交給他的。

風嶺峽距離長樂城有十日行程之距。

可中途,奴殿又改變了主意。

既然一樣要引戾劊崖動亂,不是有個更簡單的做法嗎?

只要換一下旨意就行了。

可是讓奴殿沒想到的時候,兩人正在趕路,突然間,他們身上同時亮起了銀色的光芒。

光芒閃爍,如同神秘的力量在他們身上流轉。

再次一看,兩人已被靜止在原地,彷彿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這時,那個青色龍人緩緩走到了這裡:他眼神銳利,身形矯健。

他拿起敖吉手中的旨意,透過那密封的封條,仔細地透視了一番。

青色龍人的眉頭緊皺,眼神閃爍著疑惑和思考;他瞥了一眼奴殿,眼中閃過一絲惋惜。

“這小子的小聰明,倒是挺不錯的,只可惜跟錯了主子。”青色龍人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他已猜出它屬於什麼勢力…

青色龍人揉了揉眉心,然後小心翼翼地捏起封條,輕輕吹了口氣,竟然沒有拆開密封的旨意。

他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心中已有了決定。

“讓敖穹長點教訓才行。”青色龍人喃喃自語,然後轉身離去。

在他離開後,他解除了兩人的靜止,兩人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只是繼續著他們的事情。

數日後,敖吉按照原定計劃,抵達了風嶺峽。

然而,誰也不知道,這一次的行程,會將事情推向怎樣的趨勢。

——

長樂城:

夙龍族主城,位於狛納大陸東部板塊的北部地區,靠近狐族與角族;夙龍族人的天賦為操控雲霧與水,熱愛水域,因此,即使能夠夠騰雲駕霧,他們也更貼近海洋。

太息龑都:

梟龍族主城,位於狛納大陸東部板塊的南部地區,比起夙龍族,他們更加孤傲,雖然還靠近長靈族,但全族只與夙龍族來往。梟龍族的天賦為飛翔與操控火焰,因此,梟龍族人將主城建在山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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