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展鵬在辦公室一直磨蹭到晚飯時候,才開車回了家。

剛開啟房門,他就聞到了從廚房傳出的香味兒,他苦笑著換了鞋,推開廚房的門,探頭問道,“這是做什麼好吃的呢,這麼香?”

張靜扎著圍裙,氣定神閒,“沒做啥,蒸蟹子呢。”

“我說嘛,”展鵬倚在門框上,吸吸鼻子,“這味兒聞著就香。”

“你說這楊毅,來就來吧,還帶來一箱螃蟹,這也太見外了。”張靜搖了搖頭。

“楊毅?”聽到楊毅的名字,展鵬心中一驚,但臉上卻沒什麼變化,“他人呢,走了?”

“沒走啊,和小暉下棋呢吧。”張靜擦擦手,從廚房走出來。

“沒聽到動靜啊。”展鵬狐疑地向裡走,只見楊毅正倒跨坐在餐椅上,雙手扶著椅背,笑吟吟地望著他。

“你看你這坐相。”張靜不禁莞爾。

“這可不怪我啊,是小暉非得讓我這麼坐著。”楊毅咧了咧嘴,笑了。

“楊叔叔不是下盲棋嘛,那就不能給他一點兒耍賴的機會。”小暉盯著餐桌上的棋盤,頭也沒抬。

“你們倆啊。”張靜輕輕笑了笑。

“想出來沒有啊?”楊毅背對著問展暉。

“再等一會兒嘛,就快了。”展暉不耐煩地答道。

楊毅這才從椅子上起身,衝著展鵬點點頭,說道,“展哥,你回來了。”

“這上次還是哥呢,怎麼這回又變展哥了?”張靜揶揄道。

“這展哥不也是哥嘛,”楊毅眨眨眼,“是不是,哥?”

展鵬沒接話茬,反而打量著楊毅,皺皺眉,說道,“聽說你拿了箱螃蟹,你怎麼不把冷庫搬過來啊?”

“冷庫不是我家的,我可搬不來。”楊毅嘿嘿笑著,“上次空手來,我就挺不好意思了,但上次是臨時碰到嫂子和小暉,我也沒法兒準備,這次再空手,那就說不過去了。再說了,我也在這兒蹭吃蹭喝的,又不是專門買給你的,我想吃,行不?不就是讓嫂子給做了嘛,看你心疼的。”

展鵬衝著楊毅豎起了眼睛。

“你這張嘴啊,真是做律師的,噎得你哥都說不出話來了。”張靜忍俊不住。

“姐,他再這麼外道,往後我就管他叫姐夫了啊。”楊毅挑釁似地撇撇嘴。

“行,你叫什麼都行。”張靜拽著展鵬的胳膊,笑得抬不起頭來,“不過往後別拿東西了,想吃什麼,我給你做。”說完,她衝著展暉嚷道,“你們這盤棋還得下多久啊?這螃蟹可得趁熱吃。”

“R f8 R f8。”展暉悶聲悶氣地走出一步棋。

“B b7。”楊毅胸有成竹,馬上回敬一手,“和了,不下了。”

“這怎麼就和了呢?”展暉不服氣地問。

“完了你自己好好琢磨去吧,咱們先吃螃蟹嘍。”楊毅挽起袖子,拉著展暉去衛生間洗手。

展鵬和張靜相視一笑,都搖了搖頭。

吃飯的時候,張靜攛掇著喝點兒白酒,說是省得痛風,楊毅用探尋的眼光望著展鵬。

“開車了吧?”展鵬問。

“開了。”

“一會兒叫個代駕就是了,反正離得也不遠。”展鵬邊說邊站起身,從廚房取回一瓶白酒,開啟包裝,說道,“伊犁特,我同學從新疆帶來的,特供的。”

“你新疆還有同學啊?”

“全國哪兒沒有啊?”展鵬揚了揚眉,自嘲地咧咧嘴,“就數我混得差,還被清理出人民隊伍了。”

“別瞎說,咱們那是主動離職,什麼清理不清理的,多難聽。”張靜埋怨地瞪了展鵬一眼,“再說了,他們的工作有什麼好?成天擔驚受怕的。”

“那是,據說是剛開完民族團結大會,重任在肩啊。”展鵬擰開瓶蓋,給大家倒酒。

“這會啊,你得反著聽,開團結大會啊,肯定就是團結出問題了。”張靜搶先端過一杯酒。

楊毅啞然失笑,第一次感受到張靜的睿智,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展暉吃完兩個螃蟹,就被攆回房間寫作業去了,三個人邊喝邊聊,不知不覺,張靜就聊到了楊毅的終身大事。

“原來你有物件啊?我還以為你單著呢。”張靜白了楊毅一眼,“我就說嘛,這麼好的人兒,也不屬老大難啊,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結不成嘍。”楊毅晃晃頭。

“怎麼?”張靜詫異地問。

“出意外,人沒了。”楊毅瞥了眼展鵬,轉頭對張靜說。

“是嗎?”張靜盯著楊毅,臉上現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什麼時候的事兒?”

“沒多久,就是夏天的事兒。”

“怎麼出的意外啊?”

展鵬用胳膊肘捅了捅張靜,說道,“你查戶口呢?”

楊毅嘆了口氣,望著展鵬,沒說話。

“什麼查戶口啊?楊毅又不是外人。”張靜瞪了瞪展鵬,又問楊毅,“你倆處了多久了?”

“差不多五年了吧。”楊毅淡淡地說。

“哎呀,那可真不短,這你不得閃一下?這事兒真沒處說去。”張靜惋惜地搖搖頭,又轉向展鵬說道,“這養寵物五年都養出感情了,何況是人啊,你說是不是?”

展鵬眼裡閃著光,望著楊毅,嘴裡卻埋怨張靜道,“你現在真是個事兒媽。”

“什麼事兒媽啊?”張靜兀自沉浸在悲慼中,看向楊毅,“你心裡不好受吧?肯定還沒過勁兒。”

楊毅默默點頭,長吁一口氣。

“這男人用起情來啊,哎。”張靜再次搖頭,嘆息著說道,“楊毅你別急,等你過了勁兒,嫂子給你介紹一個。”

“等我緩緩再說。”楊毅看著張靜,心裡交織著感激與愧疚。

“你都一家庭婦女了,還給別人張羅物件?”展鵬的目光不經意地在楊毅的臉上掃過。

“家庭婦女怎麼了?就算是家庭婦女,我也是高素質的家庭婦女。”張靜挽住展鵬的胳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再說了,我老公願意養我,別人管得著嗎?”

“你才喝幾杯,就這樣了?”展鵬扭頭掰開張靜的手,眼睛卻再次不安地瞟向楊毅。

喝完酒,展鵬和楊毅到陽臺去抽菸。剛拉上玻璃門,楊毅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是你媳婦給我打電話叫我過來的,讓我陪小暉下棋。”

“無所謂了。”展鵬從煙盒裡抽出煙,遞給楊毅。兩人點了煙,一時都無話。

沉默片刻,展鵬問道,“你怎麼還不去找文峰?”張文峰的“每日一電”沒有異樣,展鵬猜測楊毅還沒把影片交給張文峰。

楊毅歪著頭打量著展鵬,促狹地問,“你希望我找張文峰?”見展鵬面無表情,他繼續說道,“要是我找了他,你怎麼辦?”他又衝著屋裡使了個眼色,“你們怎麼辦?”

“你是列寧啊?怎麼辦、怎麼辦的。”展鵬望著夜色,“該咋辦咋辦唄。”

“我還沒想好,”楊毅嘆了口氣,“我查過拍影片的人了,的確,有人看到你單獨離開了,那時候,王可還活著。”

展鵬嘴唇動了動,一個字也沒說。

靈異小說相關閱讀More+

謝謝你,請安息

正月綠芽

她夢,門後

莫追裡

快要死了突然被拉進副本

半截入土的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