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鵬早晨進辦公室的時候,張文峰正端著水杯站在窗前喝水,展鵬望著他的背影,口中罵道,“天天像個特務似的,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什麼特務啊,哪兒跟哪兒啊?”張文峰迴轉身,瞪了展鵬一眼,“我是看樹葉呢,都快黃透了,哎,秋天又快過完了。”

展鵬忍俊不住,“你他媽的不應該在這兒待著,應該進大觀園。”

“大觀園還是算了吧,忒素,”張文峰搖頭晃腦,“要去也是去榮寧二府啊。”

展鵬惋惜地看著張文峰,痛心地說,“你丫真是憋壞了,這封山育林害死人啊。”

“你丫嘴上積點兒德吧,”張文峰走向自己的辦公桌,“對了,剛剛技偵把錄音分析報告送來了,就在我桌子上呢。”

展鵬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聞言向後靠了靠,伸了個懶腰,問道,“有啥大的出入嗎?”

其實前一天下午,技偵已經給出了口頭的初步結論,只是早晨才提供了正式報告。

“基本沒啥出入,你看看?”

“沒出入我看啥啊?錄音不不是偽造的嗎?”

“倒真不是偽造的,黃婷婷手機裡的應該就是原始錄音。”張文峰把水杯放在辦公桌上,坐到椅子上轉過身,“不過報告裡增加了一些聲紋的背景分析。”

“是嗎,有什麼發現?”

“通話時,邱宗輝應該是在室內。”

“他不是說在家裡打的電話嘛,這就對上了。”

“那你猜王可在什麼地兒?”張文峰賣起關子。

“什麼地兒啊?”展鵬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在手裡把弄著。

“王可大機率是在一輛橋車內,坐在副駕的位置上。”

“為什麼這麼說?”

“錄音裡有喇叭聲啊。”

“喇叭聲?”展鵬抬起頭,皺了皺眉,“你這一說我才想起來,昨天放錄音的時候,我好像隱約也聽到了,但是當時光顧著聽通話內容了,還得觀察邱宗輝的表情,就給岔過去了。”

“嗯,我當時也沒太在意,咱們彼此彼此。”張文峰咧嘴笑了笑,“不過技偵從這喇叭聲裡分析出很多東西來。”

“還有什麼?”

“從背景噪音分析,通話時車應該不在市內的街道上。”

“哦?”

“可能是在高速,或車輛不多的公路上。”張文峰衝展鵬擠擠眼睛。

“你是說——”展鵬看著張文峰,驀地緊張起來。

“嗨,你手機裡不是有錄音嘛,咱們再聽一遍。”張文峰揚了揚眉。

展鵬取出手機,播放錄音,果然,錄音快結束的時候,裡邊傳來兩聲短促的喇叭聲。

“就是這兩聲喇叭聲。”張文峰說。

“嗯。”展鵬點點頭。

“小劉說了,如果費點兒功夫,沒準兒車型他們也能摸出來。”

“他們還有這本事啊?”展鵬笑了,沉吟片刻說道,“先放放,我估計他們也是大海撈針,咱們不能這麼用他們。”

“我也是想和你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必要讓他們弄,反正工作量不小。”

“我估計也是。”

“媽的,邱宗輝那孫子,有這錄音,為啥不早點拿出來?”張文峰恨恨地罵了一句,“你說,咱們上次見他,他是不是就知道有這錄音啊?”

“肯定知道,玩兒咱們呢唄。看他人模狗樣的,一肚子壞水。”

“你說這孫子這習慣啊,通話還都要錄音,如果他那幫朋友知道了,誰還敢和他通電話?這沒事兒是沒事兒,如果有事兒了,嗖兒,一條證據就出來了。”

展鵬被張文峰的手勢逗笑了,“嗖兒——”他學了一遍,然後笑道,“要不咱給他朋友開個會?”

“我看成。”張文峰也笑了。

兩人說笑著,展鵬點著煙,抽了兩口,冷不丁說道,“如果錄音不是他的習慣呢?”

“不是習慣?”張文峰看了看展鵬,“你是說丫騙咱,其實他是特地錄的音?”

“沒這種可能性嗎?”

“有是有,不過不大合常理吧?”

“為什麼?”展鵬吐出一口煙。

“多明顯啊,丫肯定知道咱們盯上他了,他琢磨著,沒準兒就是因為那通電話,所以他給咱們那錄音,就是想徹底擺脫他的嫌疑。如果他心裡有鬼,敢把錄音給咱們嗎,那不是葉公好龍嗎?”

“還他媽地用上成語了。”展鵬斜睨著張文峰,露出嘲弄的神情,“理兒是這個理兒,但咱們是幹啥的?咱們是刑警,任何可能性都不能輕易排除。”他抽了一口煙,繼續說道,“邱宗輝給咱們這錄音,無非就是想告訴咱們,他那天和王可沒見過面,無論那天王可出了什麼事兒,都和他、和那通電話沒關係,是吧?”

“應該是這目的。”

“但萬一後來邱宗輝找到王可了呢?”

“這個——可能性不大吧?”

“但是這種可能性我們沒法排除,對吧?”

“那倒是。”

“如果是這種情況,那這個電話錄音就是個障眼法,就不是你說的葉公好龍了。”

“邱宗輝沒這麼狡猾吧,或者說,膽子沒這麼大吧?這事兒弄不好,可就是引火燒身了。”張文峰怔怔地看著展鵬,幸虧還沒被他的一席話繞懵。

“又他媽成語,怎麼著,昨天晚上胎教了?”展鵬眯縫著眼。

“我倒是想,還他媽胎教,虧你想得出來。”

展鵬撲哧一下笑出聲,“瞧你丫那操性。”他彈彈菸灰,“其實聽了這個錄音,我也不大相信他們通話之後還會有糾葛,但是既然這算個關鍵證據,我們就必須得把它定住。”

“定住?怎麼定?”張文峰問。

“你幹了多少年警察了,這事兒還用我教?”展鵬白了張文峰一眼。

“你是說調查邱宗輝當天的活動?”

“對嘍,”展鵬用手指指張文峰,笑著說,“孺子可教也。”

“但隔了這麼久,邱宗輝很容易有藉口推脫吧?”

“你笨啊,你忘了他是怎麼打的電話了?”展鵬一口煙噴向張文峰,“他不是趁著黃婷婷打麻將時偷偷打的嗎?打麻將一個人可打不成。你看看昨天黃婷婷那臉色,那兩口子揹著人說不定怎麼鬧呢。”

“對啊。”張文峰豁然開朗。

“咱就直接和邱宗輝講,要想徹底擺脫嫌疑,光憑這個錄音沒用,他必須得把他和相關人的一舉一動都說清楚,咱就看他配合不配合。”

“舉證倒置,是吧?”張文峰樂了。

“反正邱宗輝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折騰折騰他也不為過。咱要不把這條線摸清楚,心裡也放不下不是?”

張文峰含笑點頭,又隱隱地覺得,自己像是有什麼思路,但倆人這麼一掰扯,卻又摸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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