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兩天你不大對勁兒。”張文峰看了展鵬一眼,發動汽車,後視鏡中,看守所的圍牆越來越遠。

兩個人早晨提審了一個詐騙案件的嫌疑人,那小子估計是個雛兒,沒費多大功夫就全撂了,弄得倆人都沒啥成就感。

展鵬半眯著眼,沒精打采地縮在座位裡,反問道,“我又怎麼不對勁兒了?”

張文峰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沒錯兒,就這狀態,沒精打采的。”

“沒精打采的,我精神過嗎?”展鵬咧了咧嘴,打了個哈欠,“媽的,比我老婆要求還高,我上輩子欠你的?”

“得,就算我啥也沒說。”張文峰忍笑操縱著方向盤,繃了一會兒,終究沒忍住,假裝自言自語道,“哎,某些同志又受刺激了。”

“你大爺的,刺激你個頭。”展鵬睜開眼,身子向上挺了挺,從口袋裡摸出煙點燃,抽了一口,罵道,“想眯一會兒也不得消停,你那張臭嘴吧嗒吧嗒的,沒完沒了。”

“大哥,你看看外邊,豔陽高照啊,都幾點了,還眯?”

展鵬白了張文峰一眼,沒說話,衝他吐出一口煙。

“操。”張文峰騰出右手,扇著煙霧。

展鵬得意地笑笑,把頭轉向窗外。窗外秋高氣爽,天兒看起來著實不錯。

“咱們下午幹什麼啊?”張文峰問。

展鵬抽著煙,思忖片刻,說道,“‘721’那案子,銀行那小子咱不還沒找嗎?你小子天天都念叨著。”

“你是說去銀行?也行。”

“那咱就別回隊裡了,中午你找個地兒,我請。”

“請客啊,這麼好?”張文峰吸吸鼻子,“看來真是刺激得不輕。”

展鵬轉過頭,斜睨著張文峰,皺了皺眉,“去不去?”

“去,當然去了。”張文峰忙笑著答道。

張文峰瞭解展鵬的喜好,選了家方便停車的火鍋店。下午還要工作,況且還開著車,他們自然沒有叫酒。鍋子一點,清湯很快沸騰起來,騰騰冒著熱氣,兩人食慾大振,忙不迭地伸筷。

幾盤肉墊底,兩人邊吃邊聊,把手上的案子都順了一遍。除了浮屍案和新近接手的詐騙案,其它的都接近收尾了,只不過還需要製作一些文書材料。展鵬幾次想提及自己的打算,但看著一談到案子就兩眼放光的張文峰,卻怎麼也開不了口。離開火鍋店的時候,他不禁暗暗自嘲,媽的,這頓錢又白花了。

謝芃在大堂見到張文峰和展鵬,警覺地看了看四周,小聲問,“又有事兒啊?”

“有些情況,我們想深入瞭解一下。”張文峰打量著謝芃。

“那咱們還是下去喝咖啡吧。”謝芃轉身欲行。

“等等。”展鵬攔住謝芃,“在你們這兒可能不太方便。”

“那要去哪兒?”謝芃緊張地望著一臉嚴肅的展鵬,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這個頭一次打照面的警察,看起來比另一個要難對付得多。

“馬路對面有家星巴克,咱們去那兒吧。”展鵬衝著街道努努嘴。

謝芃鬆了口氣,點點頭。

三個人離開銀行大堂,向北走了幾步,乘坐扶梯上了天橋,馬路對面,星巴克的標識在秋日暖陽中分外扎眼。

露天區幾乎沒什麼人,展鵬讓張文峰和謝芃先就座,自己到吧檯點了三杯拿鐵。他原本想問問謝芃的口味,但一想到自己買單,就促狹地放棄了這個打算。

展鵬坐在咖啡椅上,把咖啡推給謝芃,謝芃小聲說了聲“謝謝”。展鵬點了根菸,靠在椅子上打量著坐在對面的男人,謝芃目光低垂,雙手環住紙杯輕輕轉動。

“我看你有點兒緊張啊。”展鵬嘴角叼著煙,聲音有些含混。

謝芃抬起頭,眨了眨眼,低聲說,“能不緊張嗎?我這是雙重緊張。”

“哦?雙重緊張?”展鵬嘴角牽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給我們說說,怎麼個雙重法。”

“你們是警察啊,誰被警察找會不害怕啊,何況還是兩個警察。”

“嗯,說得有道理,可以算一個,”展鵬點點頭,又問道,“那還有一重呢?”

謝芃的視線在展鵬和張文峰的臉上游移著,遲疑一下說道,“我不是同志嘛,我怕你們弄得單位知道。”

“原來是這回事兒啊,”展鵬和張文峰交換了一下目光,又看向謝芃,“你還在乎這個?”

“怎麼能不在乎呢?要是單位知道,誰知道會出什麼事兒。”

“所以啊,我們沒在你單位找你談話,就是不想給你造成更多困擾。”展鵬輕輕笑了笑,“要是你覺得這地方也不保密的話,我們隊裡有訊問室,那地方肯定安全,但就是沒有咖啡,只能喝桶裝水了。”

謝芃看著展鵬,沒說話。

“要不咱們換到那兒去?”展鵬挑了挑眉。

“不用,不用,”謝芃晃了晃腦袋,“這兒就挺好。”

“那我們問什麼,你可得好好說啊,不然咱們真得回隊裡。”

“我知道了。”

“你看,現在不那麼緊張了吧?”展鵬的眼睛裡透著奚落的笑意,“我們可不希望你緊張啊。”

謝芃默默點頭。

展鵬將身體向前傾了傾,把雙紂拄在咖啡桌上,冷眼望著謝芃,問道,“你叫謝芃,是吧?”

“嗯。”謝芃應了一聲。

展鵬瞟了瞟張文峰,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張文峰明白展鵬這是在調侃當初自己讀了別字,不由立起眼睛,狠狠瞪了瞪展鵬。

展鵬收斂笑意,對謝芃說,“先介紹介紹你自己吧。”

“介紹?介紹啥啊?”謝芃有些不明所以。

“你就當做應聘吧,把你自己的經歷都給我們說一遍。”

“這——這從哪兒說啊?”

“你就從你上大學開始說吧。”展鵬吐出一口煙霧。

謝芃低頭喝了一口咖啡,眼珠轉了轉,開始講述自己求學和工作的經歷。他講得還算細緻,幾次看向展鵬時,展鵬都投以讚許鼓勵的目光,謝芃也漸漸放鬆下來。

“說說你的感情生活吧。”展鵬續了支菸。

“感情生活?指什麼啊?”

“就說說你怎麼喜歡上男人的吧。”展鵬緊緊盯著謝芃。

“這有關係嗎?這些不都是個人隱私嗎?”謝芃本能地拒絕,迴避著展鵬的目光。

“有沒有關係,我們說了才算。”展鵬冷冷地說,“你要是沒攤上事兒,那些沒準兒是隱私。假如攤上事兒了,是不是隱私,也得我們說了算。”

“攤上事兒?我攤上啥事兒了?”

“你說呢?”展鵬半眯著眼,皺了皺眉,把頭湊近謝芃。謝芃下意識地向後閃了閃,卻發現自己無所遁形。

張文峰好笑地看著這一切。他清楚,摧毀一個人的自尊,是訊問的基本功之一,儘管這個手段說起來難逃齷齪之嫌,但他們不得不時常使用。反正下午也沒打算安排別的事兒,有的是時間,他對男人間的那些事兒也有一些獵奇的心理,張文峰翹起二郎腿,靜待好戲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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