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剛過,王偉就進了咖啡廳,他徑直走到楊毅的座位前,剛要坐下,又急匆匆地問楊毅,“這兒廁所在哪兒啊?這一上午,可是把我憋壞了。”

這一幕令楊毅回想起當初自己過來找展鵬的情形,不由得咧嘴笑了笑,站起身說,“廁所在樓上呢,我帶你去吧。”

兩人到二樓衛生間解了手,楊毅掏出煙盒,給王偉發煙。

“在這兒抽啊?”王偉皺了皺眉。

“不在這兒在哪兒?”楊毅輕輕一笑,“樓下禁菸,這兒環境還不錯。”

“你可真會挑地方。”王偉無奈苦笑,掏出火機把兩人的煙點燃。

楊毅走到窗前,轉身靠在窗臺上,問王偉,“上午怎麼樣?”

“沒戲。”王偉搖搖頭,走到離楊毅兩三步遠的地方,“反正沿街這些門面房我都問遍了,沒人記得見過王可。”

“沒拉下哪家?”楊毅心存一絲僥倖。

“你要是信不著,一會兒自己再放一回啊。”王偉斜睨著楊毅,露出不屑的神情。

“你大爺,你丫才沒事兒放屁呢。”衝著王偉,楊毅吐出一口煙。

王偉笑著揮手驅散煙霧,沉吟片刻說,“看來,就得啃那塊硬骨頭了。”

“是啊,現在就剩下那幾棟住宅樓了。”楊毅點點頭。

“其實我剛才過去轉了一圈,那兒一共四棟樓,”王偉抽了口煙,“不過樓下基本見不到人,我估計這個點兒,差不多都在家吃飯呢。等下吃口飯,我再過去,今天天兒不錯,像這種老式住宅,閒人肯定不少,樓下肯定能扎堆兒。”

“行,還得你辛苦。”

“這事兒還真得我幹,”王偉得意地眨眨眼,“像你這種不能和人民群眾打成一片的傢伙,一點兒門都沒有。”

“越說越嘚瑟,是吧?”楊毅冷哼一聲,“那我就擎好了。”

王偉伸出食指和中指,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楊毅啞然失笑,抽了口煙,扭頭看向靠窗的隔間,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他向王偉勾勾手,問道,“你看看這個隔間,有什麼特別的嗎?”

王偉瞅了瞅,搖搖頭,說道,“沒什麼啊,廁所的隔間不都是這樣的嗎?”

但是那一天展鵬和張文峰在看什麼呢?不知不覺間楊毅的眉毛擰在一起,忽然,他心念一動,挨個開啟每個隔間的門,把裡邊瞧個遍。所有的隔板都很乾淨,沒有塗鴉,沒有電話號碼,更沒有俗稱的“鳥洞”。

“你這是看什麼呢?”王偉不解。

“我剛琢磨,這個廁所會不會是個據點。”

“據點?”王偉一頭霧水。

“就是男人約會的地方。”

“你是說——”王偉眯起眼睛,“男人和男人?”

“嗯。”楊毅點點頭。

“誰找這種地方約會啊,那不是有病嘛。”王偉不以為然。

“你還別不信,北京城裡,這種地兒多了,”楊毅嘴角揚了揚,“好多地鐵站、商場、寫字樓,廁所都是據點。”

“嗬,剛說你不能和人民群眾打成一片呢,敢情心思都用在這兒了。”王偉揶揄道,“這你可是門兒清,看來沒少去吧?”

“滾你大爺的,”楊毅罵了一句,笑了,“我也是前兩天剛在網上查的。”

“我就不明白,兩個男人在廁所能幹什麼?”王偉邊說變搖頭。

“能幹什麼?”楊毅冷笑,“做愛的全套兒都能幹。”

“那咋幹啊?”王偉兀自不信。

楊毅望著王偉,倒吸了口涼氣,笑著罵道,“你丫就不會撅著?”

王偉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剛要說什麼,咖啡館的服務生推開內間的門,走了進來。他意味深長地瞥了兩人一眼,然後走到小便池前,解開褲子小便。

楊毅清楚,他和王偉最後的對話,肯定被服務生聽到了,不由得紅了臉,訕訕地說,“上完廁所,順口兒煙抽。”

側對著兩人,服務生了然地點點頭,笑道,“我有時候也在這兒抽。”

楊毅暗中給王偉使了個眼色,帶著王偉向外走,路過服務生身旁的時候,轉頭對服務生說,“回去給我們上兩份兒套餐,肚子餓了。”

“知道了,楊先生。”服務生提著褲子,回給楊毅一個笑臉。

楊毅和王偉洗了手,離開衛生間,王偉見四周無人,小聲問楊毅,“是不是剛才咱倆說的話,裡邊兒那人都聽見了。”

“可能吧。”

“他不會是以為咱倆在裡邊幹啥呢吧?”

“沒準兒。”楊毅忍俊不住。

“我操,我這黃花大小夥子的名聲啊。”王偉捶胸頓足。

楊毅皺眉瞥了瞥王偉,伸手捶了一拳,“你丫哪兒黃花了?還黃花大小夥子。”

回到座位,王偉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問楊毅,“剛才在樓上,你怎麼突然間就想到那兒了?”

楊毅沒回答,反而低聲對王偉說,“你看看這四周,有沒有像我一樣喜歡男人的。”

王偉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嘴中卻說道,“這上哪兒看去啊。”

“好多人都能看出來。”楊毅眨眨眼,“據說有人有雷達,一對眼神就清楚了。”

“我可沒這能耐,你行嗎?”王偉望著楊毅。

“我也不行。”楊毅苦笑,“不過樓上那個肯定是。”

“為什麼?”王偉詫異地問。

“就是一種感覺,”楊毅咂咂嘴,“那個人太精緻了,還有,你看看他剛進門看咱倆的眼神兒。”

“精緻有什麼不好?”

“淨說屁話。”楊毅瞪了瞪王偉,“你看看你自己精緻不?”

王偉咧了咧嘴,笑了,反問道,“那你呢?”

“我也不精緻,和樓上那個差了好幾個層級呢。”楊毅撇了撇嘴。

兩人都會意地笑了。

楊毅嘆了口氣,說道,“王可第一次來,和男人玩了。”

“玩兒?怎麼玩兒?”

“和咱倆差不多,”楊毅皺皺眉,“只不過是用嘴。”

“我——”王偉張口結舌,剩下的字被生生吞進了肚子裡。

“他當時在咖啡館拍了一個男人的照片,只可惜,那照片是背影。”

“你怎麼知道的?”王偉問。

“這個你別管,反正肯定有這事兒。”楊毅苦笑。

“我暈,你們忒會玩兒。”王偉瞪著楊毅。

“玩兒個屁。”楊毅白了白王偉,說道,“你看這咖啡館沒有包間,我原本猜測他們是在樓上廁所做的,所以剛才在樓上,我才靈光一現,懷疑那兒是據點。但現在看,不像。”

“這個,我真不懂。”王偉咬住嘴唇,“但是這種事兒,不是隨便拉一個人就能做的吧?既然你都認為不是據點了,哪兒那麼容易能碰到人呢?”

“沒準兒兩個人看對眼了唄,趕巧了。”

王偉默默搖頭。

“不過,我剛才突然意識到,我極有可能犯了個錯誤。”

“錯誤?”

“我遺漏了一種可能性,”楊毅懊悔地說,“假如他們壓根兒就沒在樓上做呢?假如他們只是在這兒對上眼了呢?”

“那他們能在哪兒做?”王偉問。

“你想想。”楊毅眯起眼睛。

王偉望著楊毅,想了想,忽然說道,“你是說,對面那幾棟樓?”

“對啊,那兒有多少房間啊,私密性比這兒強得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那倒也是啊。”王偉點點頭。

“所以下午的事兒,就尤為重要。”楊毅嘆了口氣,“假如王可真的是去了那兒,那他一定是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換句話說,那些房間裡,肯定有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那種老式住宅樓,一般隔音效果都不好,大媽大嬸兒們除了愛八卦,更是警惕性極高,你說的那些扎堆兒的人,沒準兒真能知道些什麼。”

“我明白了。”王偉緩緩點頭,嘴角綻出笑意,“看來晚上這頓酒,你想不請都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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