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志沒有詢問王守德,李紅通知王守德退庭,王守德瞪了瞪楊毅,悶悶不樂地回到旁聽席。

李紅傳喚張文峰作證,張文峰剛要起身,身旁的隊長小聲叮囑了幾句,他只能欠身傾聽,邊聽邊頻頻點頭。經過李東旭身前時,他無聲地做了個“今天要栽”的口型,李東旭會意,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向證人席,他想象不出,楊毅能鬧出多大的亂子,此時此刻,他有些後悔放任楊毅傳喚警方證人了。

張文峰以承辦人的身份,簡要敘述了展鵬案件的辦案過程,作為基本證言。

很快,就輪到楊毅詢問了。他站起身,嘴角咧出一絲微笑,吁了口氣說道,“你好,張警官,剛才聽你講述了案件的偵辦經過,下面有幾個問題需要你澄清一下,希望你能如實向法庭陳述。”

“只要不違反保密紀律,可以。”張文峰送出一顆不軟不硬的釘子。

“好,”楊毅點點頭,“我注意到,展鵬被刑拘後,你們做過兩次延捕手續。”

“是。”張文峰瞥了瞥楊毅。

“為什麼?”楊毅追問。

“這是偵查工作的需要,而且是法律允許的。”

“我並沒有暗指你們的程式不合法,”楊毅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我的問題是,你們為什麼啟動延捕?”

張文峰略一思忖,回答道,“我們認為展鵬的供述有疑點,需要繼續偵查。”

“展鵬的供述——”楊毅盯著張文峰,“剛才公訴人舉證時,展鵬的供述共有四份兒,你們認為哪一份或者哪幾份供述有疑點?”

這是個不大不小的陷阱,張文峰白了楊毅一眼,回答道,“前兩份兒。”

“也就是說,展鵬的到案供述和他被刑拘後的第一份供述,是嗎?”

“是。”張文峰簡短回答。

“能具體說明嗎?”楊毅問。

“警方的具體辦案工作屬於秘密。”張文峰不冷不熱地回敬了一句,這是隊長叮囑的秘訣。

“好,那我問下一個問題。”楊毅沒有纏鬥,馬上改變方向,問道,“展鵬曾經是你的同事和拍檔,對吧?”

“對。”

“在工作中你信任展鵬嗎?”

“信任。”張文峰毫不猶豫地說。

“但是你卻認為他的供述有疑點。”

“這是兩個不同的問題,沒有可比性,”張文峰挑了挑眉毛,“我之所以認為他的供述有疑點,正是緣於平素對他的信任,我懷疑另有隱情。”

“你是說,你不相信那些事兒是展鵬乾的,對嗎?”

“我沒那麼說。”

楊毅點點頭,繼續說道,“你剛才說,警方具體的辦案工作屬於秘密,那我們只談一些結論性的東西,可以吧?”

“可以。”張文峰遲疑一下,點點頭。

“我注意到,你也是汪強案件的承辦人,本案和那個案子密切相關,這個說法你不反對吧?”

“可以這麼說。”

“汪強是什麼時間進入警方視野的?”

“就是在本案的偵查期間,我們發現汪強和展鵬關係密切。”

“卷宗裡有一份警方關於展鵬立功情況的說明,說展鵬為警方提供了重大線索,協助警方抓獲了汪強。我的問題是,既然展鵬和汪強關係密切,連展鵬自已都承認他們是情人關係,他為什麼還要協助警方抓獲汪強,這不矛盾嗎?”

“這個——不矛盾。”張文峰猶豫一下,搖搖頭,“剛才展鵬當庭就說過,他曾經是一名刑警。”

“你對這句話的理解是什麼?”

張文峰吁了口氣,說道,“可能是使命感和榮譽感吧。”

“但是恰恰在辦理王可案件過程中,展鵬離職了。”

張文峰打量著楊毅,皺了皺眉頭,“我剛才提到使命感和榮譽感,但那是苦逼的使命感和榮譽感,其實,刑警這個職業就是苦逼的,乾的時間越長,就越容易有逃離的衝動。”

張文峰的話還沒說完,旁聽席上就響起了輕笑聲。

楊毅也啞然失笑,頓了頓問道,“這麼說,你認為他的離職和他承辦的案件無關?”

“我認為沒有關係,”張文峰想都沒想就回答,“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他那麼幸運,能碰到適合自已的機會,如果我有機會,沒準兒也走了。”

旁聽席再次響起笑聲。

“好,我們再回到案子,”楊毅瞥了瞥張文峰,嘴角綻出不易察覺的笑意,“王可的身份被指認時,展鵬仍在承辦他的案子,你有沒有感覺,展鵬為了掩蓋和王可的關係,有意無意地阻礙了案件的偵破?”

“沒有,”張文峰搖了搖頭,“展鵬是個很職業的刑警,我們也並非由他主導辦案,我們在那個案子中,遵循了所有的工作準則和流程,即便現在掉回頭看,那樣做,的確有可能暴露他和王可的關係。”

“明白了,下一個問題,”楊毅咬了咬嘴唇,“如果沒有展鵬的協助,抓捕汪強會不會很困難?”

“有可能。”

“我看過有關筆錄,展鵬提供有關汪強的線索,過程應該不算艱難,是嗎?”

張文峰眯了眯眼,點點頭,“是。”

“從最終的結果看,展鵬並沒有掩蓋汪強的罪行,是嗎?”

“是。”張文峰下意識地回答。

楊浩志一激靈,緊張地看向張文峰,又扭頭看了看楊毅。他多少揣摩出楊毅慣用的套路了——雲山霧罩一番,趁人不備發動雷霆一擊。

“我們可否認為,展鵬並沒有包庇汪強的動機?”

“那是你的理解,我不作評論。”張文峰沒有上套,楊浩志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楊毅緩緩點頭,再次迂迴。“我注意到,展鵬刑拘的罪名和批捕的罪名是不同的。”

“這種情形很正常,認定的事實發生了變化,相應地,罪名也就會變化,”張文峰長舒一口氣,斜睨著楊毅說道,“不然要我們這些刑警幹什麼?”

“你說得對,”楊毅笑了笑,“但是事實是,如果展鵬沒有協助你們抓獲汪強,他最初的罪名很難改,對嗎?”

張文峰遲遲沒有回答。

“換句話說,在這種情形下,展鵬就會面臨著比現在的包庇罪指控嚴重得多的罪名、刑期和風險,對嗎?”

張文峰瞄了瞄楊毅,終於開口了,“對假設性問題,我不做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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