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丁峰手忙腳亂地摔倒在露臺上,丁祥一個箭步衝過去,把他死死地壓在身下,隨即熟練地折過他的雙手,從腰間摘下手銬,給丁峰打了個背拷。

“動作挺漂亮啊。”楊毅長長地吁了口氣。

丁祥扭頭看向楊毅,想笑,但一口氣沒喘勻,半張著嘴沒笑出來。張文峰三步並作兩步,經過楊毅身旁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張文峰指揮著把丁峰從地上拉起來,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冷冷地問道,“是汪強吧?”

丁峰雙目微閉,頹喪地點點頭。

“你看,聽人勸多好。”張文峰拍拍丁峰的臉,“記住,好死不如賴活著。”

丁峰猛地轉過臉去,被人抓住的身體秫秫發抖。

“哈哈,抓到你可真不容易,你再跑啊。”張文峰斜睨著丁峰嘿嘿一笑,轉頭對丁祥說,“先把他押回到隊裡吧。”

丁祥點點頭,招呼著同伴說了句“收工。”兩個同伴一左一右架住丁峰,跟著丁祥向門口走去。張文峰見丁祥的褲子上沾了些雪,從後邊喊道,“拍拍褲子。”

丁祥轉回頭,神色有些茫然。

“雪。”張文峰略微皺了皺眉,“把他身上也拍拍。”

丁祥會意,俯身拍拍褲子上的雪,又拽住丁峰,隨意在他身上呼喇了一遍。

“辛苦啊。”楊毅半轉身,微笑著看向丁祥。

丁祥笑了笑,衝著楊毅擠擠眼,帶著幾個人下樓了。

張文峰白了楊毅一眼,緩緩向他走去,走到桌邊時,冷不丁抬腳踹向楊毅坐著的椅子。楊毅猝不及防,差點從椅子上滾落下來。

“你幹嘛?”楊毅霍地站起身。

“就你會說風涼話。”張文峰瞪了瞪楊毅,從盤子裡抓起一串烤肉,放到嘴裡咬了一口。

“什麼風——”話沒說完,楊毅就明白了張文峰的意思,他重新在椅子上坐好,咧了咧嘴笑道,“那怎麼算風涼話,丁祥的身手就是挺敏捷嘛。”

張文峰沒理會楊毅,走到楊毅的對面,伸手拉起被丁峰撞倒的椅子,拍了拍,一屁股坐了上去。待吃完肉串,他衝著楊毅揚揚頭,說道,“給根菸抽。”

“你不怕回家捱罵了?”楊毅啞然失笑,邊問邊把煙盒和火機推給張文峰。

張文峰點著煙,抽了一口,白了白楊毅說道,“今晚還能回家嗎?”

“也是啊。”楊毅訕訕笑了笑,站起身,給張文峰使了個眼色,“那走吧。”

“走?去哪兒?”張文峰吐出一口煙,坐著沒動。

“去你那兒啊,不是要審丁峰嗎?”

“我說楊大律師,”張文峰向前湊了湊,揶揄道,“我那兒是什麼地方?刑警隊。我們審嫌犯,你一個外人在場,合適嗎?”

“不是——”楊毅一時語塞,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張文峰又抓起一串肉串,瞥了瞥楊毅說道,“不合適。”說完,他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撥通在展鵬家門口蹲坑的同事,告訴他們人已經抓到了,讓他們撤崗。

楊毅無奈只能又坐了下來,苦著臉說道,“我就是想知道,王可是怎麼沒的。”

張文峰嘴裡嚼著肉,瞄了瞄楊毅,含糊不清地說道,“你等我信兒吧。”

“我什麼時候——”

“急什麼?”張文峰輕輕笑了笑,眯了眯眼,“我今晚又不想審他。”

“你不審?”楊毅大感意外。

“都跑了七八年了,我還差這一會兒半會兒?”張文峰抽了口煙,“讓他自已在訊問室裡涼涼,明天早上再審他。”見楊毅還有些不解,又接著說道,“你不是學過偵查學嘛,還不懂那些訊問技巧?汪強以前沒進去過,在訊問室這一宿,就那環境,能把自已折磨瘋。”

“哦。”楊毅應了一聲,將信將疑。

“你明天午飯前到隊裡,我得安排給你做個筆錄,”張文峰皺著眉抽菸,“到那個時候,估計他也撂得差不多了,你想問什麼,我再告訴你。”

“行。”楊毅點點頭,探尋著看向張文峰,“那我們現在——”

張文峰抻了個懶腰,打著哈欠,“我現在想喝酒了。”

“喝酒好啊,是該喝。”楊毅嘴角露出笑意,“我這就叫服務員。”

“等等。”張文峰忙阻止他。

“等?等什麼啊?”楊毅詫異地問。

“等他們到了隊裡,安頓好再說,別路上再出什麼意外。”張文峰苦笑。

“你們好幾個人呢,能出什麼意外?”楊毅不以為然。

“可別,還是謹慎點兒好。”張文峰搖搖頭,“現在督查查得那麼緊,要真是出了事兒,一查,我跟這兒喝酒呢,那真是說不清楚了。我又沒有展鵬那樣的好媳婦兒,真脫了那身衣服,我能幹什麼,你養我?”

“你要是肯讓我養,我沒意見。”楊毅忍著笑。

“滾吧,你。”一口濃煙噴向楊毅,張文峰拋過去一個責怪的眼神。楊毅抬手扇了扇,終於笑出聲來。

“對了,剛才汪強說什麼小鳥,還什麼展先生,他什麼意思啊?”張文峰蹙著眉問。

楊毅衝著半空努了努嘴,右手劃出一道拋物線,笑著說,“小鳥還不就是飛的意思。”

“飛?”張文峰挑了挑眉毛。

“飛。”楊毅點點頭。

“你是說,他想要自殺?”

“他不僅想自殺,還想讓我有機會把這一幕講給展鵬聽。”

“這樣啊,剛才真懸。”張文峰越想越後怕,不由長長地舒了口氣,斜睨著楊毅說道,“還說呢,你丫剛才坐得真穩。”

“穩?”楊毅皺了皺眉。

“就數你離他近,剛才那樣,你還不伸把手。”張文峰瞥了一眼楊毅,埋怨道。

“我怎麼伸手?”楊毅迎著張文峰的目光,苦笑道,“我有恐高症,我要是真衝過去,不用他拽我,沒準兒我自已就跳出去了,我還真成那隻鳥了。”

“你有恐高症?”張文峰不可置信地看著楊毅。

“真的,”楊毅點頭,“我一站到高處,就老想飛。”

“飛?”張文峰笑著搖搖頭,“你那不是恐高症,是強迫症吧?”

“管他什麼呢,反正就是不對勁兒。”楊毅咧咧嘴。

“瞧瞧你那身體素質,”張文峰好笑地看著楊毅,調侃道,“就這樣,還想當刑警呢。”

“你少來,”楊毅橫了張文峰一眼,“刑警不是人嗎?”

“哎,”張文峰嘆了口氣,說道,“幸虧汪強沒你那毛病,剛才他站上去,我心都揪著。”

“有什麼可揪著的?”楊毅反唇相譏,“就你,還刑警素質?”

“廢話,你不著急嗎?”張文峰瞪了瞪楊毅。

“我有什麼著急的?他往裡跳,又沒往外跳。”楊毅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他媽的,我還賭對了,一提展鵬,他立馬老實了。”

“那萬一他往外跳呢?”張文峰兀自心有餘悸。

“跳就跳唄,摔死最好,”楊毅吁了口氣,“這案子我算看明白了,到最後,沒有人能為王可抵命,他要是摔死了,不是正好?”

張文峰望著楊毅,倒吸了口涼氣,問道,“如果那樣,咱不是白忙活了,展鵬怎麼辦?”

“涼拌唄,”楊毅撇撇嘴,“命苦不怨社會,誰讓他愛顯擺呢?他們感情好,他就往身上攬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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