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旭輕輕一笑,說道,“那看來我們就得鉚著守株待兔了。”

“展鵬是想告訴我們,丁峰有可能回來?”張文峰再一次提出這個問題。

“也許吧,”楊毅皺皺眉,“我不知道有多大的機率,但既然存在這種可能性,我就不想放任不管,怎麼著,我都得賭一把。”

“但如此聯想,會不會有些牽強?”張文峰兀自不放心。

“展鵬提到寓言,總歸是要告訴我們一些東西。”楊毅抽出一支菸,拿在手裡把玩著,“他那麼聰明,既然放出那顆煙霧彈,就清楚我們一定會順藤摸瓜,不可能無動於衷。我剛才分析過他心理的變化,臨走時他又把我叫回去,這個舉動本身就不平常。”

“你這個判斷有道理。”李東旭說。

“我估計那時候他也很矛盾,聽到費三兒的事兒後,可能他心裡一直在權衡。”楊毅接著說道,“讓丁峰被警察抓到吧,有違他的初衷,可是如果被費三兒佔了先,丁峰也許會面臨更大的危險;供出丁峰吧,他於心不忍,他所有的謀劃都將前功盡棄,也許還算得上是對丁峰的背叛,但是他又擔心放任的後果對丁峰更不利。”

“你接的那個電話可真湊巧,是你事先安排的嗎?”李東旭笑呵呵地望著楊毅。

“那倒不是,純粹是趕巧了。”楊毅莞爾一笑,轉向張文峰說道,“看吧,這就是在太原那天晚上我辛苦的結果,那個時候,你們可是舒服地躺在床上,讓小妹兒按摩呢。”

李東旭聞言一笑,張文峰訕訕地紅了臉,說道,“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啊,我就不明白,姜隊他們查了那麼多年,怎麼就會查不到。”

“警察不是萬能的,”楊毅撇撇嘴,“警察也是人,是人就都會有侷限性,不過幸虧你們有侷限性,不然我這行就沒得幹了。”

張文峰被懟得回不了口,只能悻悻地說,“這展鵬也真是的,有什麼直接說出來不就結了,弄得雲山霧罩,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又想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你最後那句話還真說對了,”李東旭被張文峰逗笑了,“也許正像楊毅所說,他那個時候矛盾重重,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索性給我們丟擲個謎題,如果我們破解了,他心裡對丁峰的負疚也不會那麼強烈吧。”

“好,就算你們的分析都是對的,但咱們別忘了,當初丁峰能算得上是倉皇逃離的,他有膽量短期內再回來嗎?他回來的必要性和可能性在哪兒?”張文峰望著兩人,頓了頓說道,“另外,展鵬怎麼就那麼有把握他一定會回來?”

“咱們分析過,丁峰或許是被展鵬哄騙走的,”楊毅終於點著了煙,抽了一口說道,“也許他驚魂初定,回過味兒來,會想到事情不是他當初理解的那樣,沒準兒就要回來求證。”

李東旭緩緩點頭,表示贊同。

“如果光是求證,打個電話多簡單啊,還用得著犯險?”

“據我所知,他們倆從來沒有過電話聯絡,”楊毅吐出一口煙,“而且後期展鵬也知道我在監聽他的電話,他肯定也會叮囑過丁峰。”

“什麼,你監聽展鵬的電話,他自己還知道?”張文峰詫異地看向楊毅。

“是,我告訴他了。”楊毅淡淡地瞥了瞥張文峰。

張文峰一陣反胃,苦笑著看了看李東旭。他記得李東旭提過電話監聽的事兒,但直到此刻,他才真切地意識到,他和展鵬的通話也一字不落地傳入了楊毅的耳中。

“關於展鵬為什麼覺得自己有把握——”楊毅不顧張文峰的神情,撓了撓頭。

“我們都沒有展鵬瞭解丁峰,不是嗎?”李東旭接過話來,“如果展鵬傾向是這樣,那機率就很大。”

“這些都是猜測。”張文峰說。

“展鵬留給我們的,哪個又不是猜測呢?”楊毅咧了咧嘴,“我不管你們怎麼想,我是想賭這一把,反正也不影響你們正常辦案,你們該找找,該抓抓。”

“話不能這麼說,任何行動,都是我們分內之事,也該由我們掌控,”張文峰斷然回絕。

“所以找你一起商量嘛。”李東旭說,“我剛和楊毅就說,任何行動都得你們抻頭兒。”

張文峰皺皺眉,“不過這樣,動靜就有點兒大了,要想布控,目前人手還真有點兒緊張。”

“我不知道你們都是怎麼布控的,但是我想,需要盯住的地方不多,一個是他家,一個是他單位。”

“會這麼簡單?”李東旭眨眨眼。

“你忘了監控裡那個黑衣人了?”楊毅咧嘴笑了,“我現在想著都後怕呢,就像腦後始終有一雙眼睛,我估計那天他就是看著我離開的。”他頓了頓,又說道,“展鵬離開警隊後,生活應該挺簡單的,家和單位兩點一線,可能這兩個地方,丁峰都不算陌生。”

“那好吧,”張文峰吁了口氣,遲疑著說道,“我明早就和隊裡彙報。”

“但是還有個難題。”李東旭苦笑。

楊毅和張文峰都看向他。

“守株待兔,守株待兔,這樹都沒了,兔子往哪兒撞啊?”李東旭瞥了瞥兩個人,“如果展鵬一直不出現,就算我們佈置了口袋,人家不往裡鑽怎麼辦?”

“肯定不能用展鵬做餌,他能否配合不說,風險太大。”張文峰搖搖頭,思忖片刻,緊鎖的雙眉漸漸舒展,打量著楊毅說道,“倒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

“什麼辦法?”李東旭急迫地問。

張文峰向後靠了靠,嘴角浮起笑意,促狹地說道,“如果楊大律師肯理個圓寸——”

李東旭楞了一下,不由得看向楊毅,嘴裡吸著涼氣說道,“還別說,是有點兒形似,打遠看,不好分。”

“你們怎麼回事?”楊毅皺著眉,理了理頭髮,“幹嘛都說我像展鵬?”

“你看,說漏嘴了吧,不光是我自己說吧?”張文峰的眼裡閃過笑意。

“行——”楊毅見兩人齊刷刷盯著自己,無奈拉著長音,“如果警方要求,我這個公民勉為其難,可以盡配合的義務。”

“警方要求,警方要求,”張文峰忙揮起手,笑著說,“警民合作嘛。”

“那我有個條件,”楊毅看著兩人,擠擠眼說道,“張靜的工作得你們去做,我現在可不敢見她。”

“哎,我找她吧。”李東旭嘆了口氣。

計策已定,三個人又商量了細節,然後起身離席。李東旭和張文峰去了衛生間,楊毅結完賬,在門口抽菸等他們。

“我怎麼覺得走了一遭鴻門宴啊,”張文峰側頭瞥了瞥和自己並肩小便的李東旭,“到了還是著了他的道兒,明明是他想做,弄得我還像欠了他似的。”

“你是說楊毅和我商量好了?不能,不能。”李東旭連連搖頭,“我倆見了面,就沒多說,等著你呢,省得費二遍事兒。”

“要是見你之前他就想好了呢?”張文峰冷笑一聲。

“不會吧。”李東旭嘴上否認著,心裡卻咯噔一下。

“這小子,太滑了。”張文峰搖頭嘆息,又說道,“不過他也是個怪胎,你看咱們提到補偵的時候,他比咱們還護著展鵬。”

“我也想不明白。”李東旭苦笑,隨即肅然道,“你們真要是抓到丁峰,如果發現王可的死因不是意外,一定要封鎖訊息,尤其不能讓楊毅知道。”他嘆了口氣,“我擔心他做傻事兒,那不是個省心的主兒。”

“心裡有數。”張文峰點點頭,看著李東旭的側臉咧嘴笑著說,“人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我看咱三個老爺們,也夠演一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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