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我的意思很簡單啊,”張文峰斜睨著展鵬,嘴角浮起嘲弄的笑容,“你不會告訴我,你小學語文都是體育老師教的吧?”

“我真的不明白,”展鵬咧嘴苦笑,“車上哪兒還有什麼其他人啊?”

“是嗎?”張文峰揚揚眉,“老展,我們隔了這麼多天才過來提審你,你以為我們都在做什麼?”

“我壓根兒都沒想到你們還會提審。”展鵬瞥了瞥張文峰,“你們不是忙著什麼騙保案嘛,還有心思顧著我?”

“嘿,你訊息倒挺靈通啊。”張文峰迴頭瞪了一眼丁祥,丁祥聳聳肩,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

“這什麼靈通不靈通的,不是咱隊裡的事兒嘛。”

“你還真明白,”張文峰笑笑,“那你這個不是咱們隊裡的事兒嗎?”

展鵬望著張文峰,誠懇地說,“文峰,我真沒想給你們惹太多麻煩。”

“你這想法好啊,既然有這覺悟,那你就好好配合配合啊。”

“我不是一直在配合嘛,”展鵬咧咧嘴,揶揄道,“我又不是什麼頑固不化,死不改悔,也犯不著激怒某些同志,把我打得滿地找牙,跑到醫院去叫屈。”

正在記錄的丁祥沒忍住,輕輕笑出聲來。

“行,有你的。”張文峰也被展鵬氣笑了,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既然想配合,那你就說吧。”

“說什麼啊?”展鵬抬頭看向張文峰。

在展鵬的眼中,張文峰再一次捕捉到那若有如無的慌亂。這短暫的慌亂,給他提供了一個契機,讓他看到了突破展鵬心防的一絲曙光。他緊緊盯著展鵬,問道,“你車裡的那個人,他到底是誰?”

展鵬眼神低垂,避開張文峰的目光,喃喃道,“文峰,咱倆知根知底,你不帶這麼詐我的。”他嘆了口氣,神情變得堅定,“我再說一遍,車裡就沒有別人。”

“你以為我們沒有調過監控嗎?”張文峰用手抓住欄杆,身體前傾,“我告訴你,那個人從哪兒上車,我們都查到了,你還在這兒嘴硬?”

這倒不是張文峰故意胡說,他早就分析過兩個人可能的匯合地點,在高速收費站,太過扎眼,而且極有可能被攝像頭拍到;在路旁的某一點,目標過於明顯,也不是個好的選擇。最好是人來人往又不易引人關注的地方,比如展鵬提到的小賣部附近。

笑意在展鵬的眼角慢慢綻開,他壓抑著自已的興奮,暗暗鬆了口氣。過去的幾分鐘,他只是在強裝鎮定,心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無法斷定張文峰是否真正地掌握了當時的情況。他回憶著丁峰上車前後的情形,緊張地分析著暴露行跡的地點和可能性,心中惴惴不安。

但是張文峰的最後一句話,卻令他底牌盡失。作為匯合地點的小賣部,是展鵬精心選擇的。無論是公交車站、麵館,還是對面的小賣部,展鵬對那兒附近的環境都很熟悉。在他的記憶中,那一片都沒有室外監控攝像頭,換言之,丁峰被留在監控錄影中的機率幾乎為零。送丁峰走的那天,雖然已是傍晚,他仍特地仔細觀察了周圍,結果令他滿意。至於在高速上,兩人也都很小心。唯一讓他有些擔心的,是每一部公交車上都有監控,他暗自祈禱,張文峰還沒有想到那些郊線車。

“你那是見鬼了,”展鵬促狹地白了白張文峰,“我再和你說一遍,沒人,沒人明白嗎?哥們兒。”

張文峰的心涼了半截,展鵬潛藏的笑意讓他明白自已已經敗下陣來。他顧不上分析究竟是哪兒出了疏漏,冷哼一聲道,“我看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展鵬嘿嘿笑了兩聲,心裡充滿自信,張文峰這給自已找臺階下的做派他太熟悉了。他眨了眨眼說道,“那你把棺材抬出來吧。”

“注意,現在是你在交待。”張文峰皺了皺眉,掩飾著自已的失落。

“我不是在交待嘛。”展鵬好笑地打量著張文峰,繼而搖了搖頭,嘆息著說道,“文峰,詐人這招兒,你還是從我這兒學的吧?怎麼我都離開這麼久了,你還沒什麼長進啊?”

“沒人詐你,你願意說不說。”張文峰橫了橫展鵬,轉身走向訊問桌。對眼前的結果,他並沒有感到十分失望,對於他來說,能感受到展鵬那短暫的慌亂就足夠了。他基本可以肯定,展鵬對當天行蹤的供述是真實的,而且丁峰一定是坐著他的車離開北京的。這才是和展鵬剛剛開始交鋒,他用不著使出全力,反正還有楊毅那個打不死的小強。

“都記錄完了嗎?”扭頭問丁祥。

“差不多了。”丁祥的手指離開電腦鍵盤,向後靠在椅背上。

張文峰湊過去,拿過滑鼠,在螢幕上大概瀏覽了一遍,見沒大的出入,就對丁祥說道,“列印出來,讓他看看。”

“這就完了啊?”展鵬悠閒地打量著張文峰,目光中不知是嘲諷,還是揶揄。

“你先看看再說。”張文峰的回答模稜兩可。

丁祥把訊問筆錄列印出來,攏在一起在桌上墩了墩,起身走到柵欄前,伸手遞給展鵬。

展鵬接過筆錄,只匆匆看了前兩頁,剩下的只是大概翻了翻。他唯一關注的,是筆錄中對猥褻細節的記載,見丁祥的記錄高度凝練,略去了幾乎所有的細節,幾乎是一筆帶過,他便不大在意剩餘的筆錄了。他暗暗向丁祥使了個眼色,以表感謝,丁祥會意地點點頭。

“這麼快就看完了?”見展鵬把筆錄攏起來,張文峰問。

“你們弄的,我沒什麼不放心的。”展鵬笑了笑,伸出左手,“拿筆吧,我簽字。”

“這麼急著簽字啊?”張文峰不緊不慢地說。

“要不是你們非弄什麼破線索,不是早就完了嗎?”展鵬瞥了瞥張文峰。

“也是,理解萬歲吧。”張文峰促狹地眨眨眼,轉頭對丁祥說,“再給他點根菸。”

“怎麼,不讓我簽字啊?”展鵬狐疑地看向張文峰。

“你急什麼啊?先抽根菸,聊會兒天兒。”張文峰見丁祥給展鵬點了煙,才接著說道,“怎麼樣,我們倆夠意思不?”

展鵬明白他指的是筆錄的內容,吐出一口煙,衝著張文峰豎起大拇指。

“你放心,咱們是哥們兒,有些事兒我們是不會讓外人知道的。”

展鵬嘴唇動了動,心中隱隱地湧出一絲不安,他感覺到,張文峰的這句話不好接。果不其然,張文峰抻了個懶腰,看了看展鵬,繼續說道,“現在公事兒告一段落了,咱們談談私事兒吧。”

“私事兒?有什麼私事兒?”展鵬驀地警覺起來,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

“就是那個人啊,對你那什麼那個,”張文峰的眼中閃過一絲狡詐,“我不說包在我身上了嘛,和我談談吧。”

“有什麼好談的?”展鵬不耐煩地皺皺眉。

“別介啊,哥們兒可是承諾了給你辦了,你還不給我縮小點兒範圍?”

“怎麼縮小範圍?”展鵬苦笑。

“給我畫畫像唄,”張文峰撇撇嘴,“你可是搞偵查出身的,別和我裝糊塗。”

展鵬一直納悶張文峰當時沒有追問下去,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他記得張文峰像是說過一句什麼好在有資料的話,心中疑竇叢生。他籲出一口氣,說道,“我不認識他。”

“嗯,這可以算一個,”張文峰漫不經心地點點頭,“繼續。”

“我都說了,當時我沒意識了。”

“沒意識了,”張文峰眯眯眼,“沒意識了還能硬得起來嗎?如果不硬,還能出嗎?”

“你大爺。”展鵬淡淡罵了一句。

“行,我不逗你了,”張文峰忍著笑,若有所思,忽然說道,“那咱就揀有意識的來。”

展鵬瞄了瞄張文峰,似乎沒有聽懂他的話。

張文峰揚揚下巴,對著展鵬拋了個媚眼,問道,“你清醒的時候,自已是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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