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打了輛車到了刑警隊,剛下車,他就遠遠地看見張文峰、丁祥和姜浩峰在他的車前抽著煙閒聊著。

“你倒是挺準時嘛。”張文峰吐出一口煙,笑眯眯地說。

“這煙,你是戒不了了。”楊毅白了他一眼。

“看你這光哧溜地過來,昨晚也是喝多了吧?”姜浩峰打量著楊毅,遞過一支菸。

“可不,到了酒店都快三點了,”楊毅接過煙點燃,“東西都在車裡放著呢,也不能過來拿。”

“怎麼樣,我們太原人民熱情不?”

“熱情,忒熱情了。”楊毅苦笑。

“昨天我們還想叫你呢,但等到半夜你都沒動靜,我一想算了,肯定喝花酒呢。”姜浩峰促狹地擠擠眼。

“花酒?”楊毅連連搖頭,“我們就是後來又去酒吧了,聽了會兒歌兒,在那兒喝多了。”

“哦,”姜浩峰點點頭,“這兩年這邊的酒吧也起來了。”

“你們呢,莫非是去喝花酒了?”楊毅笑吟吟地望著三個人。

“也沒有,這兩天太累了,喝不動了。”姜浩峰咧嘴笑了笑,“我們是喝完酒,泡了個澡,找小妹兒給按了按。”

楊毅撇了撇嘴,笑著說道,“都說警察騷,看來真沒說錯。”

“看你這話說的,我告訴你,你這是對人民警察的成見,”姜浩峰斜睨著楊毅,衝著張文峰揚揚頭,“不信你問張隊,我們可是什麼都沒幹,”他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就小丁被鼓搗出來了。”

“你這張嘴,”丁祥埋怨地皺皺眉,“我還以為咱們都一樣呢。”

“沒事兒,沒事兒,”張文峰揶揄道,“那是你比我們長得帥,小妹兒看上眼了,人家主動獻手,不怪你,不怪你。”

幾個人壓抑著笑起來,丁祥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氣鼓鼓地說不出話,隨即也咧嘴笑了。姜浩峰擦擦眼角,轉身拍拍楊毅的肩膀,說道,“挺遺憾的,咱倆沒喝成酒,聽說你這大律師酒量槓槓的。”

“往後還有機會,什麼時候去北京,你找我,酒我管夠,”楊毅遞了個眼色,接著笑道,“至於其它的嘛,找人民警察。”

“一言為定。”姜浩峰說完,對著張文峰伸出雙臂,“咱們倆必須得擁抱一下。”

張文峰無奈,和姜浩峰抱了抱。

“還有你。”姜浩峰轉向丁祥,丁祥紅著臉和他擁抱了。

“謝字我就不多說了,你們還要趕路,就早點上車吧。”姜浩峰一臉真誠。

“這邊的事兒還得靠你啊。”張文峰變得嚴肅。

“我知道。”姜浩峰點點頭,“我聽你們的信兒,如果你們這一趟沒動靜,我馬上行動。”

楊毅向姜浩峰揮揮手,用遙控鑰匙開啟車門,見張文峰和丁祥也要跟著上車,停住腳步詫異地問,“你們沒開車嗎?”

“沒有,我們坐火車過來的。”

“我說呢,”楊毅恍然大悟,“這一大早晨就給我打電話,像催命似的,敢情是讓我過來當車伕啊。”

“看你這話說的,咱不是順路嘛。”張文峰訕訕地笑了笑。

“那我要是還接著睡呢?”

“那我們只能坐大巴了,”張文峰眨眨眼,“不過我們相信你,你有幹勁兒,不會接著睡的。”

“看見沒,”楊毅回身看向姜浩峰,伸手指了指,“你們人民警察,不僅騷,而且狡詐。”

姜浩峰含笑不語。

楊毅按了喇叭,和姜浩峰告別,駕著車駛入早晨的車流。市內有些堵,他看著導航,把車開到高速口,上了高速之後,車流就稀疏了許多。

“誰知道命運鋪成的街道,會不會有許多玩笑。”不知不覺,楊毅哼出了聲。

坐在副駕的張文峰皺皺眉,說道,“牙疼啊?”

“困。”楊毅白了白他,重重地說了一聲。

“誰不困啊?”張文峰歪過頭,打了個哈欠,說道,“給根菸。”

楊毅斜睨著張文峰,嘴角綻出笑意,摸出煙盒甩過去,嘴裡說道,“我就說,你戒不了了。”

“閉上你那坑。”張文峰自嘲地笑笑,抽出煙用火機點燃。

“嗬,跟我還來勁了。”楊毅撇撇嘴,“我和你說,這一趟可是省了你們不少經費,路上的飯你可得管啊。”

“瞧你那小氣樣,”張文峰露出鄙夷的神情,“一共能有幾頓飯啊,沒問題。”

“咱可說好了,不能在高速上吃。”楊毅嘟著嘴,“我昨天過來時看了一眼,看著就沒胃口。”

“行,”張文峰拉著長音,“多大回事兒。”

楊毅得意地點點頭,又哼了一遍那句歌兒。

“怎麼想起唱這個了?”丁祥在後座問。

“我也不知道,”楊毅從後視鏡裡看著丁祥,“昨晚在酒吧,他們非讓我彈唱,莫名其妙地,我就想起這首歌了。”

“這歌挺小眾的,沒想到你也會。”丁祥說。

“不小眾吧?當年大學時,那可是我們舍歌啊。”楊毅咧了咧嘴。

“是嗎?”

“那可不,一喝多了,哥幾個就喜歡抱著吉他合唱這個,尤其是最後重唱的部分,別提多有氣勢了,成天在學校招狼。”

“嗯,你吉他彈得的確不錯。”丁祥由衷地讚歎。

楊毅笑了笑,繼續唱道,“天有多高,志氣和它比個高;縱然跌倒,還要奮起再跳躍;風有多急,疾風勁草吹不倒,因為有愛常在心田。”

丁祥也加入了進來,和楊毅一起合唱。“山連著山,步步踏穩走得遠;若不向前,怎知山外有晴天;富在眼前,看他冷眼變笑臉,又是一番滄桑人間。”

“山連著——”楊毅剛要重複,就被張文峰打斷了。“你們倆行不行啊?”張文峰皺皺眉,又回頭瞪向丁祥,“你什麼時候又聽過他彈吉他了?亂捧臭腳。”

“上次我們在西山,他彈過。”丁祥見到張文峰疑惑的神情,又補充道,“那次是老展我們幾個,沒有你。”

張文峰依稀記得展鵬像是提過那次校友的聚會,不禁心下惘然,嘆了口氣說道,“老展,老展,那個大仙兒,他在裡邊躲清靜呢,咱們為了他,可是一頓亂跑。”

“我也挺好奇,”楊毅稍作停頓,“你說那大哥,要是知道咱們在查他的私生活,會是什麼表情?”他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都有點兒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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